接大體車在醫院的地下五樓,引擎轟隆隆的等待著,一具大體從往生室被緩緩推了出來,隨即上了接大體的車上。車子載著大體與往生者的親屬離開了醫院,風塵僕僕的要回到故鄉;親屬打算完成往生者的遺願,落葉歸根後埋骨故里,家屬面色哀戚一路無語;窗外時晴時雨,景色飛逝而去。
舟車勞頓,花了好幾個小時,車子總算抵達了老家的門前,滿頭白髮的老媽媽得了消息,不顧家人的勸慰,甩脫攙扶,步履蹣跚的奔了出去,老媽媽迫不及待打開了屍袋露出她朝思暮想遠在異鄉的孩子;前不久才共語往事,笑談從前,豈料現在卻是遺體冰冷,生死兩隔,於是聲聲呼喚,句句揪心。
白髮人送黑髮人叫人情何以堪,挖心裂肺令人痛斷肝腸;瞬間悲痛欲絕,拍打著孩子的大體嚎啕大哭,幾近昏死過去。
忽然屍袋有了動靜,看似冰冷的孩子竟笑笑的掙脫屍袋起身說:「媽,我是開玩笑的,其實我沒有死,我是裝死……」老媽媽一臉詫異,孩子死而復生,失而復得,她先是破啼為笑,緊接著板起臉孔來罵:「你這孩子,這種玩笑可以開嗎?」最後緊緊擁抱孩子。
孩子牽著老媽媽的手,有說有笑的一同走向家門,臨到門口時,孩子摸著胸口露出痛苦的神情,在老媽媽面前倒了下來,剎那間失了鼻息,老媽媽本想孩子失而復得,豈知轉眼又再失去,不由得哀痛欲絕,受不了如此打擊,老媽媽倒臥在孩子身邊死去。
親屬見狀,趕忙叫救護車做CPR,更多的是束手無策如同無頭蒼蠅般奔忙不止,啜泣聲一起,混亂中導演大聲喊了一句「卡!」。
排練結束,舞台上的孩子與母親從地上從容起身,相視間如同陌生人,拍拍身上的塵埃各走各路,老媽媽不同剛剛的老態,扯下了白色假髮露出頂上的黑髮,行走健步如飛;孩子則是笑逐顏開,滿心歡喜的準備拿演出酬勞去赴晚上預定與情人的約會。
留下的工作人員很快的收拾善後,燈一關,道具搬走,人一離開,空盪盪的舞台上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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