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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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船,所以我雇了一艘漁船,包含駕駛花了我足足一千美金,我無暇殺價只能任人宰割,因為時間異常緊迫,離開港區我的船加足馬力往某個座標而去,對於座標上到底有什麼我毫無概念,一無所悉;因為我不久前我的智慧手錶上才收到一組不知作用的座標、倒數六小時和獎賞金十萬美元的一組訊息,我上網匆匆做了一番功課,緊接著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動身,很多人會認為這是詐騙就像起初的我一樣,但現在的我卻堅信這是一場不知由誰發起與不知目地為何的闖關遊戲,事關重大,我必須成功闖關才行,你一定以為我瘋了,給我一些時間我為你細說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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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我收到一封包裝精緻的紫色小禮盒,用綠色緞帶綁好,收件人署名是亞歷山大.休斯,也就是我本人,寄件人是一所名叫蘭特的私人醫院,在業界名聲響亮,客層皆屬於金字塔頂尖,曝光度高,常出現在傳統與社群媒體上,服務的座上客據說包含了拜恩總統、科技鉅富比爾博滋以及石化能源與稀土礦大亨麥克喬伊等等,族繁不及備載,全是顯貴中的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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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蘭特醫院為什麼會寄東西給我,我與蘭特素無瓜葛,何況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近三十餘歲的小小退伍老兵,因市道不好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只好替暴發戶的情婦惠妮和她的孩子開車當駕駛兼保鏢,雖然掙的不多,但好處還不少。這該不會是蘭特開的玩笑?難道是惠妮開的玩笑?打量至此我決定不去打開它,看惠妮有什麼反應,以我對她沉不住氣的性子了解而言,最多三天她就會坦然相告,所以我的策略就是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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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匆匆過去,惠妮竟連一個字都沒提起,終究是我沉不住氣,雪夜下的兩人一番激情坦蕩相見後,在雙方一覽無餘的狀況下,我試探性的突襲了惠妮,我裝作無意得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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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特寄了什麼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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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蘭特?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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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惠妮愣住的表情看出她的不知情,我連她最輕微的抽搐都能輕易窺知,何況是當下惠妮的茫然不解,她畢竟是個只有臉蛋與身材的傻大姐,城府對她來說好比冥王星般的遙遠,要不然我前前後後從她家順了不少東西她早該發現了。像不經意吐出的玩笑話,我隨便找了個由頭搪塞過去,然後用更加熱情的姿態再次迎向了她,惠妮從鼻腔輕哼,只能說現在的她身處歡愉之海中,腦海一如既往的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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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我的午餐旁就放著那個好看的紫盒,中間隔著一罐可樂,一、二、三我僅給自己三秒的猶豫時間,三秒之後我果斷打開了紫盒,裡頭裝著每張面額等值一千美元合計十張共一萬元高檔的萊斯百貨的消費禮劵,對我這個布魯克林區長大的窮小孩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橫財了,況且平白無故,不必偷也不必搶。我雖然見錢眼開,但這樣的金額還不至於蒙蔽我的雙眼,讓我看不到禮劵旁的免費醫療諮詢邀請函。邀請函上用燙金字體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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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特醫療集團有感於亞歷山大.休斯先生於服役期間對國家的特殊貢獻,遂奉上消費禮劵與免費的蘭特專門醫療諮詢,只要您撥空前來蘭特一趟接受醫療諮詢,您就能另外得到一萬美元的即期支票。謝謝您。期待與您在蘭特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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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疑惑,蘭特為什麼會知道我是退伍軍人,而我曾獲得戰場勇敢藍十字勳章想必他們也知道,所以給我這些好處,應該是退伍軍人協會提供的資料吧,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蘭特所求為何?是愛國嗎?別逗我了。先把醫療諮詢的事擱一旁,我更關心的是禮劵的真假?所以我到萊斯百貨一趟,為的就是鑑定禮劵的真假。結果是真的,很快的我在網路上用九五折的優惠價輕易脫手賣掉了,得手九千五百美元,我從中捐了一百元給慈善團體,一百元給退伍軍人協會。雖然我貪財,但分一點好處給相關人等是我的道德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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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撥了一通對方付費的電話給蘭特,能不花我一毛錢我就絕不掏自己的口袋,這是常年以來養成的習慣,尤其是蘭特這麼有錢的單位,我順利敲定了醫療諮詢的時間,為了一萬美元我配合度高,很快的約定的那一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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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特醫院位於紐約的曼哈頓區,是座仿喬治亞式的建築體,蘭特的保安嚴密令我有些吃驚,從入口處配有五名安保人員,不必說到處都是監視器,隱藏的肯定更多,他們首先檢視我的證件並要求我說明來意,接著過了一道環型閘門,再過一道約十英呎的狹長隧道,最後將我隨身物品放置於輸送帶上以供X光機進行掃描檢視,進入蘭特所有電子設備一律被集中保管起來。這樣嚴密的保安程度比肩約翰.甘迺迪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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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特的服務人員似乎有特意挑選過,等待區多是年輕的俊男美女,舉止優雅,說話得體,讓我這大老粗如沐春風,對於我這正值精力旺盛年紀的男人來說,說實話美女更入我眼,我朝其中一個美女再次說明我的身份與來意,甜姐兒用理解的微笑旋將我引入一間寬敞的診療室內;不一會兒詹姆士.海格醫師就來了,我為什麼知道眼前這位半銀半金髮男士的名字呢?因為診療室的門牌上有寫,海格的醫師袍左胸上的名條也有他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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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微笑伸出友誼的手說:「亞歷山大.休斯先生您好,我是詹姆士.海格醫師,歡迎來到蘭特,旅程還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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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說順利或是不順利,我滿腦子想的是早點拿到那份屬於我的一萬美元支票,誰管他該死的順不順利,趕快完事給我就是了;到底我的理性壓過感性,我不能口不擇言,尤其在這個滿臉假笑的男人面前,他可是能輕而易舉讓一萬元這煮熟的鴨子遠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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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順利,謝謝你的關心。」我盡量自然的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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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休斯先生,如果您不反對的話,我們現在開始醫療諮詢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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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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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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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兩字脫口而出,我心裡想的還是一萬元,想像中的鈔票彷彿已握在我溫暖的手心裡,而我甚至規劃好如何使用這筆天上掉下來的錢財,當然還是當然,此時我的微笑很自然,一點都不需要假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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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醫療諮詢百分之九十五的時間卻都在做健康檢查,有些名不符實,我像被人用線操控的木偶隨這個機器換那個儀器,接連不斷,仔細而且繁鎖,諮詢充其量只佔不到百分之五而已,而且跟海格見面短短十分鐘後就沒再見過他了,看在上帝和錢的份上我是不會介意的,又不會掉一塊肉嘛,唯一可稱作損失的是花了我半天的時間,這是我跟惠妮借來的,晚上我打算用溫暖她的床的方式連本帶利償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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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程序結束後,在他們給我支票前,醫護人員把一個外觀精緻的黑色智慧手錶套在我的手腕上,她微笑親切的告訴我說智慧手錶的功能在於監測我的身體健康,數據會傳回蘭特以供參考,只要我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戴著,我每個月都會收到蘭特給予的五千美元即期無條件兌付支票,為期六個月。我沒有提出反對,像我這個窮小孩出身的人怎能扺抗得了五千元乘以六個月,總數三萬元的誘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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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我怎麼會這樣好運,如此蒙上帝的特別眷顧,啊,上帝,請原諒我近二年以來不上教堂的罪過,下週日我必定一大早就去教堂做禮拜,絕不中途開溜。說到上帝我想到我曾看過的一部關於宗教史的紀錄片,其中坎特伯里的安瑟倫引起我的注意,他曾提出一個見解,當你提起上帝時,無論是認可或否定祂的存在,從論證而言,上帝這個概念一旦產生,就證明上帝的存在。此刻當我不勞而獲時,我確實感受到上帝的存在,尤其祂偏愛眷顧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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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簽領一萬元支票時,我應該馬上道個謝,不道謝最起碼也淺淺一笑,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但我猶豫了一下,我很清楚我不該問,當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是我?美女好像早知道我藏在心裡的疑惑,她沒怎麼思考,像應答考古題般訓練有素的用微笑回答我說,休斯先生因為我們認為你對國家有鉅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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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我用蘭特的錢帶惠妮去吃一頓好的,還買了一件皮衣送給了她,她很高興,惠妮問我錢從哪裡來的?我說我賭贏了地下體育賽事,狠賺了一筆,為了防止她追問,我講了一堆讓分規則,惠妮聽得很糊塗也意興闌柵,如我所料她不再提起賭賽的事了。有時候我禁不住想,如果可能我真他媽不要惠妮再跟我那下流的雇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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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歸想,做歸做;一旦惠妮真帶著孩子離開他,惠妮母子的生活馬上會陷入困頓之中,到那時我能給她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我真該死,我恨我自己居然會有這該死的想法,為了這想法我還常輾轉反側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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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一個人睡,深夜,我的智慧型手錶發出噠噠聲,接連不斷的聲響把我吵醒了,我的老天,是哪個混蛋,我一看,錶上出現一排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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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康奈爾長老會醫院被安置炸彈,倒數一百二十分鐘引爆,遠程啟動器被安置於第十四街底警察拖吊保管場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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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特別探員請立即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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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任務失敗,醫院爆炸;任務成功,獎賞金二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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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遇過這樣的事,大半夜的,該是某個人開的玩笑吧?是蘭特嗎?不太可能,該不會是被駭客侵入吧?我吐出一句髒話,懶得理睬的我偏過頭去想要繼續睡覺,怎知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碰巧黑市買來的安眠藥也吃完了;怎麼辦呢?既然睡不著不如起來看點書,聽說書可以讓人昏昏欲睡,我抓了本書努力的看,豈料越看精神越好,這可不行,我瞧封面是菲利普.狄克的《機器人夢到電動羊了嗎》
,精采!難怪我精神亢奮,交感神經興奮不已,好吧,只能找別的事做,我撥了通電話給康奈爾醫院想察探醫院是否出現異狀,當然服務台是不會有人的,於是我打去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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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一下,我想要約後天的心臟內科的診,但都沒有人接,我有點急,因為我明天就要從義大利回去美國了。」我編了一個無傷大雅的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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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另一頭想必是個疲累又睡眠不足的傢夥,因為他用有氣無力又頗為壓抑的語調說了句,「先生,我們這裡是半夜,怎麼會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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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假意道了歉,掛了電話我知道醫院沒有狀況發生,有一點心安又意料之中的感覺,但我還是感到有哪裡不對勁,於是我出門直奔警察拖吊保管場去,途經有如狄更斯小說筆下的貧民區,街上滿布著瑟瑟發抖的流浪者,很快的來到目的地,我曾在保管場內賺了些應急用的外快,所以知道監視器的位置,我不僅是黑市的買家也是賣家。我伏低身子刻意遶過監視器,來到側邊一下子就攀過圍牆,我在場內四處遊移,像是在找什麼但說實在的我不知道該找什麼?認真說起來算碰碰運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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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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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我發現某輛破車發出陣陣淺淺若隱若現的紅光,我打開車門,就在後座一顆方方正正滿布線路的東西映入我的眼簾,就放在蛋糕盒上,上頭的數字不停減少跳動著,倒數七分零三十五秒,是搖控引爆器,就我的軍事知識來說,這是一枚俄製的裝置,稱不上先進卻頗為實用,任何人包含恐佈份子只要懂得門路的話,部件在黑市不難購得,最後只是組裝工作而已,相較於引爆裝置,我更好奇經手的人為什麼用如此不遮掩的方式,大喇喇的直接擺在後座,動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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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溜煙的過去,只剩五分鐘了,我沒有思索的時間了,我打開手機的光源模式很快的上下檢視一番,發現引爆器裡有一個隱蔽約姆指大小的電容,這玩意兒好比交通幹道上的十字路口,只要在中間設立路障就能阻斷信號的發送,而不置於毀了整個交通,我拿出隨身的瑞士萬用刀,將電容折疊,如同持手術刀的巧勁進行折斷又不能真的折斷,這樣巧勁我很在行。我成功阻止了一場爆炸,如果,我說如果真有炸彈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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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我的智慧手錶發出聲音,我瞄一眼,錶上出現一行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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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探員幹的好,任務完成,獎金二萬美元入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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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茫然無緒的心情回到家時,天地已如魚翻肚般的白了,到惠妮家時我更是疲累不堪,在惠妮面前我無法說自己做了什麼事,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遑論別人,所幸惠妮看出我眼白裡的紅絲,她什麼話都沒說體諒的給了我一小段時間休息,等醒來時臨近中午,惠妮叫來中國菜的外送,在外送來之前的空檔我撥打電話到蘭特去責怪他們為什麼防火牆做的那麼爛讓駭客為所欲為,蘭特矢口否認,保安主管建議我到蘭特一趟,他們要好好檢查智慧手錶出了什麼狀況,當然蘭特願意支付我車馬費,我說我考慮一下,掛上電話外送到了,我和惠妮在客廳電視前吃了雙人份來自唐人街的名菜,那道甜死人不償命的糖醋排骨,甜到好像整個嘴巴都浸泡在糖罐子裡頭,聽說吃多了有礙健康,但我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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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妮幾番欲言又止,最後總算吐出幾個字:「你,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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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惠妮要說的是,你昨晚是跟某個女人在一起嗎?她知道她沒辦法約束我,而我也沒立場給她承諾,我們饒有默契的盡量不提未來;我知道,我很清楚,所以我打斷了她的話,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我沒有。」惠妮像鬆了一口氣,她二話不說將頭埋在外送裡繼續吃著,接著微笑,吃著,繼續保持微笑。我們真是一對飲食男女啊!突然間一則插撥的電視新聞擾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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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台的女主播用生澀的憂懼眼神說:「本台獨家消息,康奈爾醫院驚傳有爆裂物,目前拆彈小組已經扺達,本台將密切注意,如有最新消息,本台會立即播送。」畫面裡是二名全副武裝的拆彈人員和一輛遙控拆彈車進入醫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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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像想起什麼抓起手機透個網路查詢我的存款額,果然有兩萬元入賬。我感到興奮又疑惑,不知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不愛錢,只是一連串的事件讓我感到不可思議,連惠妮這傻大姐都覺得我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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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錶彈出一組座標和其他訊息,我查了一下發現是外海於是我來到港口雇了一艘漁船,包含駕駛花了我足足一千美金,我無暇殺價只能任人宰割,因為時間異常緊迫,離開港區我的船加足馬力往座標而去,對於座標上到底有什麼我毫無概念,約莫兩個小時某座島出現在我眼前,我才上岸,船馬上駛離,任憑我怎麼喊叫都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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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島就外觀看起來像軍事碉堡,不僅擁有高聳的圍牆,牆頭還滿布鐵絲網與瞭望臺,嗯,看起來就像……監獄,沒錯,一座破敗而癱塌的監獄,圍牆的內外雜草與林木叢生,藤蔓爬上半個牆面之上,不時有蛇類出沒,我打開手槍的保險從大門口潛行進去,但我不知該從何下手?只能四處遊移且行且戰了,我全神貫注將視線與槍口一致準備迎接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隨著白晝褪去夜色漸深,我毫無收獲,倒數時間已不多了,我看到持續不斷細微的達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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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三樓,一眼望去是整排各自獨立的囚室,我尋著聲音來到某個囚室前,此時達達聲響既大又不絕於耳,我觀察一陣前後左右又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危險因子於是我緩步走進囚室內,走沒二步意外發生,囚室的鐵欄突然從天而降將我關了起來。我先前的戰場經驗告訴我,我步入的是不知名的敵人為我預先安排好的陷阱,我只是不明白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當我踏上島上的那一刻起就是甕中之鱉了,隱伏在暗處直接朝我腦門給我一槍不是更省力,但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不差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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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在戰場上救過人也殺過人,死者最後的樣貌猶歷歷在目,揮之不去,這些死者包含與我併肩作戰的同袍,那些死亡臉譜令我在無數的夜晚驚醒,為此輾轉反側直至黎明,我明白我終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結局是這樣子呈現,我放下手槍束手就擒,再多的子彈也不敵暗處的一槍。一陣煙霧襲來,我感到有些暈眩,在我失去意識前我腦海裡閃過惠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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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死了,沒想到我還活著,卻雖活猶死。我虛弱的躺在某間醫院裡的某間病房中,病床上的我從睜開雙眼有印象開始,我就不停的被餵藥與注射藥劑,我問眼前的醫護人員,他們只是微笑的告訴我說,只要好好治療很快就會恢複健康,不知過了幾天不見天日的時間,我趁著空檔吐出藏在舌下的藥丸,拔掉點滴的針頭,下床吃力的緩緩爬出病房外,對於眼前一幕我瞬間驚呆了,我好像身處在一個光線微弱的大攝影棚內,病房充其量只是某齣戲劇的道具,不僅病房是道具,就連醫護也是,他們都是智能機器人,我不明白他們是怎麼運作的,我看見遠處有人影出現顯然往我這裡而來,我趕緊找掩護伏低身體藏了起來,我在心裡不斷向上帝祈禱不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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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警報響起,燈被打開,一時間宛若白晝,一群面具人湧向我,將我抓了回去,躺在病床上的我雙手被綁在欄桿上。一個帶著V怪客面具看似首領的人朝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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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抓我?這一切是你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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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客用變造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我要和你交易,用惠妮交換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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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你抓了惠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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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傾向文雅的說法是我熱情招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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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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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生意人,如果你說不,我會放你走,但你永遠也看不到她了。」怪客滑動手機然後拿到我的面前,手機屏幕裡是惠妮驚慌的影像,僅僅約三十秒後怪客關掉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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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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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客:「我想印證一件事?這世上真的會有人用自己的死亡來成就所愛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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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給我三秒鐘的猶豫時間,我答應了他,我隨即又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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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彷彿被包圍在柔軟之海,處於晚夏沁涼的微風之中,舉目望去幽幽黑暗之中一縷微光灑落,模模糊糊,忽遠忽近,如同夢境般的真實,恍若現實般的夢境,悠悠渺渺,突然一陣輕輕的搖晃襲來,我緩緩睜開雙眼,我死了嗎?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女人顫動的身影逐漸映入我的眼簾,女人似乎很激動的看著我,哭,對,她在哭,看起來很熟悉,我卻想不起來,慢慢的我記起來了,惠妮,是惠妮,她滿臉淚痕的抱著我,她說,休斯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回到我身邊,不要離開我,我不想再失去你。我很感動卻感到一陣疲累,我獨力難支再次闔上雙眼,漸漸墮入被睡神所織造的粉色綿花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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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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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軍事核彈坑裡,就在防核爆門內藏著一個偌大的莊園,花木扶疏,水池噴湧,園內座落著占地廣闊的豪宅,樓高五層,華麗豪奢,雖外觀古典卻都是尖端科技的產物,莊園主人是超級軍火商白水公司的執行長,二年前繼承了這個軍火帝國,這名年輕男子半躺在皮椅子上欣賞著惠妮擁抱休斯這一幕,他的桌几上放著V怪客的面具以及一張七個士兵在戰場上的合照,這群士兵身上的迷彩軍裝有些髒汙甚至破損,人人臉上雖然滿布風塵卻都笑得很開心,莊園主是其中之一,士兵裡軍銜最高的是中士班長,亞歷山大.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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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在照了這張照片的二天後奉令進入敵區,怎知遇到伏擊,中彈的莊園主命懸一線之際幸虧休斯冒死救援才保住了性命,全班只有莊園主與休斯活了下來,肩部中彈掛彩的休斯因為內心自責在休養半年後自請退伍,自此兩人失去聯絡,不久之後莊園主也退伍了。休斯不知道莊園主的真實身份是軍火帝國的繼承人,而且莊園主一直在注意休斯,對休斯的生活瞭若指掌,他默默的關懷他,他為他設計了這一切,甚至在休斯昏迷的期間注入一百萬美金到休斯的戶頭裡,待休斯清醒之後就能帶著惠妮母子倆遠走高飛,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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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音樂響起,一束休斯一比一的立體投影矗立在廳堂中間,莊園主帶著微笑起身以休斯的影像為中心跳起了優雅的單人華爾滋舞,他幻想中的舞伴已得到了世上最美好的東西,而那個東西是他送給他最珍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