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罕有地沒做夢,看來那些虛無縹緲的存在,此刻不打算干預他。格羅德打了個呵欠,他有多久沒有睡得這麼爽了?沒有回憶、沒有啟示,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追着他跑……也是時候來想想進山要買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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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過後,格羅德帶着兩女吃早餐。油煎燻魚、烚雞蛋,還有鹿肉末夾餅,用上一點黃昏草作調味辟腥,吃起來像咬到一口淡薄荷。騎士的魚前焦了,老闆娘沒給他好面色,唷,想也知道為什麼,他暗忖,當個風流男人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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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丹博朝他們打招呼,納蘭人吃得不多,拿起小魚骨餵給旅館的狗。格羅德過去和他聊了兩句,對於騎士願意護送他,他裝作感到意外,但格羅德看出他只是出於禮貌……至少,他並不驚訝他們三人會答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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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個價格怎麼樣?」瓊丹博有意無意地環顧四周,確定其他人都埋首在早餐裏頭之後,他才舉起兩隻手指,壓低聲音說:「兩個納蘭金元,換成等重的伊登黃金,大概是三個金帆船有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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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匯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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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反了個白眼,把他當成是誰了?自從被騙過一兩次之後,他幾乎對草原上各種貨幣的匯價瞭如指掌,他甚至知道拿着金元在哪裏兌換最好。雖然是黃金,但在亞斯蘭汗國沒什麼屁用……算了,反正他不缺錢,入山之後也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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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能祈禱,山裏面住的怪人還承認黃金是一種貨幣罷?要是那些書呆子只收書,他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格羅德心裏獨自幽默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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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村子不大,好的山地馱馬不是那麼容易找。」瓊丹博最後耐人尋味地對他道:「要是買不到,牛可能更好。對比起人,偽龍比較喜歡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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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見鬼,格羅德暗忖,這人到底是誠心給他建議,還是在揶揄他?就是這種該死的感覺,也許就像其他的學者罷?甚少與人相處,以致脾性古怪,所以他才看不透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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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他們先到市場看馬。格羅德約好學者翌日啟程,決定今天打點一切。阿絲蘭嚷着這裏的鐵匠鋪太小,專賣一些像樹枝般的小彎刀和農夫武器,鐵匠學徒差點沒忍住脾氣,但看到格羅德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他就不敢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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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牙妮看馬的眼光很好,硬是把市場裏最好的幾匹馱馬買到手。都是些毛色駁雜的,不過勝在矮小精悍,蹄子寬大。格羅德花錢重新打了馬蹄鐵,但果然不該在這種地方打,他暗忖,價錢不便宜,尤其是得罪了鐵匠學徒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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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們的行裝不多,盡可能分散在幾匹馬身上,讓主坐騎減輕負擔。從莫爾扎一路過來,牠們背上行囊,導致他們一行人下馬步行的時間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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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的馬蹄鐵磨蝕得最快,牠是三匹馬之中最大的,一匹純種北洋軍馬。但即使是這樣,只有諸神知道,路上背着阿絲蘭到底有多辛苦。這女人不穿盔甲,感覺卻和披甲騎士沒差多少,格羅德懷疑她走到河裏都會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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