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藝演武」可以說是幾乎瘋狂的戰鬥方式,是以完全信任「未知」作為前提,把自己化為木偶,將一切交給「未知」,叫人無法想像得有多強大的精神力才能貫徹。
這世界上恐怕真的只有美妮一人有成功的可能,那名雖然一直強調自己不是求死,卻總是願意自己走進死地的少女,沒有打從心底拋開自我的話,這是斷然不可能成功的技巧。
而一心求死,又或者只是想死的話,又怎會做出如此麻煩的事?
是以,美妮是唯一有可能達成的人。
達成這個先決條件,接下來就是毅力的問題,要真正練成「百藝演武」並非要從中得出一套什麼心得或者整合成流派,最後的關鍵是「未知」同意這個提案。
需知道自從那次在基地裡與「未知」對話之後再沒有成功過,關於「百藝演武」的事情美妮只能盡力透過想法傳達給「未知」,然後為了令「未知」同意,則是透過大量與「擬態者」的模擬訓練來證明可行,那才是真正的難關。
一個又一個難關,一次又一次攻克。
既然此刻美妮以「百藝演武」應戰,證明她跨越了一切難關。
「未知」把大太刀變成大錘的意思,美妮無須多想便已然瞭解,身體的反應甚至快得在瞭解的瞬間就行動起來。
儘管稱不上是弱點,但「擬態者」與其他種類的敵人相比,在重量方面明顯較輕,輕到只要甲冑少女使用全力的話,就有辦法將其擊飛。
實際上美妮以前就有把大太刀作為棍棒來揮舞的經驗,而此刻因為武器能夠變形,變成更為適合揮舞與打擊的大錘,其效果將會如何放大實在可想而知。
美妮扭動身體,精確地把腰力也用上,再利用大錘重心的改變,真正以全力揮打出去。
彷彿夾帶著再見全壘打的氣勢,大錘在約翰的前後夾擊命中之前,早一步敲打在約翰匆忙間以腳變出來的護盾上。
以攻代守,只要把約翰擊飛出去,不論背後變形的手抓還是正面揮來的螫肢,兩者都將無法再觸碰到美妮。
看著飛到半空中正在變形調整的約翰,美妮選擇留在原地不動,大錘這時候已經重新變回大太刀。
有自信不敗是因為「百藝演武」能針對敵人的進攻變化出適合應對的武裝,沒自信取勝則是「百藝演武」無法用在進攻上。
要是不只變形,連身體的操控權都交給「未知」,那麼要進攻就不困難,可是如今身體的主導權依然是在美妮手裡,她只能憑變出來的武器來推測「未知」的意圖,站在防守層面很多時候會有唯一的最佳解,但進攻的路數則是千變萬化,再加上二段攻擊的考量,可謂絕不可能僅透過變出的武器來推測出正確的攻擊路線。
不過這當然並非指美妮無法展開攻勢,純粹就是無法利用這變形特性罷了,只要沒有陷入需要「未知」支援的危險,那麼大太刀就會一直維持,她可以像以往那般以大太刀攻擊。
就只是沒有透過更深入連接以換取強大身體能力的美妮,實在沒辦法以單純的大太刀攻略「正常」的「擬態者」。
美妮盯著被轟飛出十數公尺外,此刻已安然著地的約翰,牠維持著防守態勢慎防美妮追擊,按照對方剛才所展開的攻勢以及面對自己攻擊時所採取的防禦,她仍然不覺得對方在身體能力上有所變弱。
「不過剛才要是牠選擇硬吃那一錘,繼續攻擊也並無不可?」美妮把疑惑留在心中,腦袋開始盤算接下來該怎樣做。
透過這一次交手,美妮知道約翰不是無法攻擊,而是主動選擇守勢,只要有出手的機會仍是會出手,剛剛那樣的夾擊要是放在以前,不抱著冒險甚至是受點傷的決心是逃不出去的。
「總而言之不斷接近,迫牠繼續出手看看有沒有機會吧。」美妮打定主意,便重新開始緩步朝著敵人前進。
如今雙方的位置已經大大不同,美妮佔著的是約翰原本所防守的位置,約翰則是因為剛剛被擊飛的關係落在月台的深處,意味著美妮才是比較接近樓梯的那一方。
站在試探敵人的角度,美妮有一刻想過假如自己選擇逃走的話,約翰會採取怎樣的方式來阻止,但想了想後覺得目前沒必要急著採取這種有點極端的測試,還是先從基本做起好了。
面對一步一步迫近的美妮,約翰並未改變之前的做法,牠已經把四肢回復原狀,待在原地等待適當的時機。
一切看起來好像要重演剛才的互動,實質上重演的機會微乎其微,理由自然是位置的改變。
這裡是貨運列車的終點站,已經被迫進月台深處的約翰,背後是沒有退路的牆壁。
美妮沒辦法再透過擊飛對方來擺脫近身攻擊,相對的約翰要是再度被打飛的話,則無法爭取重整姿勢的空檔,極可能會受到美妮的連續追擊。
雙方交手不再是思考當前的一招,而是受到場地的空間影響,得預判後續的攻勢。
這種變化的壓力,於雙方而言恐怕有一點不公平。
美妮對於「百藝演武」有十足的自信,雖然說相當在意「槍擊」,但除此之外她有把握能抵禦任何攻勢。
約翰曾經在「雷光作戰」的撤退戰中知道美妮擁有變化武裝的能力,當然不知道背後實際為「未知」操作且有著巨大限制,但既然現在再度使用出來,便不得不戒備自己那身絕對不壞的外皮會遭到對方輕易撕裂。
實際上無法以致命技巧進攻的美妮,卻製造出了只要對方大意即能擊殺的氣勢。
真正的戰鬥除了比拚身體能力與技巧之外,情報成為了左右戰況的其中一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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