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不是那種為了顧著自己總指揮官的面子而羞於發問的人,要說異常的話,平常不會到戰鬥管制室的墨菲斯今天在這裡觀望就是其一了,更莫說在戰鬥中提出改變策略的建議,即使前者有著美妮這種異常的因素,後者卻仍然無法好好解釋,因此他決定向這個皮笑肉不笑的摯友尋求答案:「墨菲斯……你是不是看到我走漏了眼的東西才會有那番提案?」
「巴頓……我可不是先知,沒辦法預知未來呀,不過既然你會這樣問,代表你也察覺到一點不妥了吧?」
得到的不是確切的答案,而是對於未知的肯定,讓巴頓更加在意起來,決定重新整理一次到目前為止所得的情報:「警報是在大約四十五分鐘前發出,換言之卵大約在四十分鐘前開始孵化,完成孵化的時間在合理的範圍內,照時間來說不能算是『延遲型』吧?畢竟『延遲型』是讓孵化過程延長,以逃過我們偵測活性化的手段,在孵化的最後階段才一口氣完成,由我們成功偵測至完成孵化僅需要大約十分鐘,所以眼前這隻『粉碎者』不是『延遲型』,可以確定眼前的敵人一如往常嗎?」
「目前的確沒有合理的理由去懷疑眼前這隻『粉碎者』是異常種。」
就坐在旁邊的墨菲斯當然聽到巴頓這番自言自語,得到對方同意之後,後者繼續提出自己的想法:「對,從牠的外觀到能力,都沒有合理的理由去懷疑……但是這股焦躁感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答案就是沒有答案,正當二人相視苦笑,搖頭勉強把持住沒發出嘆息時,位處下方的後勤人員開始為千橘的轟炸進行倒數:「即將進行轟炸,請立即撤離,五、四、三……」
只見螢幕的上空劃過一道白橘色的軌跡,雖然說是載人導彈,但是實際的速度其實連三分之一音速都不到,始終運送的是人,為了確保乘坐的甲冑少女維持在最佳的戰鬥狀況便只能犧牲速度了。至於人類反應速度的極限與目標的命中率問題,基於炸彈必須由千橘直接手持,便設計了一套像是外骨骼的機械手套,藉此便能用機器操控精確的投放時機。
兩個足球般大小的橘色炸彈以正如計算的軌跡射向目標區域,在距離地面還有半百公尺的時候突然炸開,變成數十顆較小的炸彈,而這之間的轉變可不是等體積轉換,每顆小炸彈猶如木瓜,到得不到二十公尺的低空時,小炸彈再次大量分裂成橘子的大小,量如雨下,是名副其實的「千橘」。
大量的彈雨散落,「粉碎者」正好在彈幕的中央,這波轟炸可謂完美,每顆小橘子爆將開來,卻不是炸藥那種爆炸,而是猶如真正的果實一般破碎,當中的汁液自是四濺,看上去的效果似乎很弱,實際對「粉碎者」造成了超乎想像的傷害。
那身慘白色的堅硬外皮一瞬間就被染成橘色,緊接著濃厚的白煙飄散,外皮簡直像是被高濃度的腐蝕性液體浸泡,頃刻間就被侵蝕殆盡,露出了內裡的血肉。
就在彈幕完全著地的同一時間,躲在防空洞裡的蝕蜂準確捕捉了時機,回到地面的同時筆直朝著陷入混亂中的「粉碎者」衝去。
基於彈幕是從天而降,「粉碎者」朝向地面的身體大部份都沒有受到汁液的侵蝕,一些濺射導致的傷害幾乎可以無視,因此她忽略了那些完好的慘白外皮,打算直取敵人血肉曝露於外的頸部。
即使穿著沉重的甲冑,她的動作仍然靈敏如獵豹,一個俯衝接近到「粉碎者」的頸項旁邊,刺出了散發黃光的短刀。
這一次不像之前那般對外皮無法造成傷害,刀刃輕易沒入「粉碎者」的血肉,一下子就只剩下握柄在外,接著蝕蜂奮力朝頸背一跳,雙手拉著的刀沿著表面劃出漂亮的弧形切割,到得整個人躍上頸背之後,她一個轉身並且改換握刀的動作,再一腳踩在頸背的血肉上衝刺,雙刀割開的軌跡便繼續延伸,她則是順著重力落到頸項的另一則,雙刀才從還受到慘白外皮保護的頸項底部抽出。
頸部接近大半的血肉都被割開,只剩下朝地的一面還連繫著,隨即承受不住頭部的重量,一陣撕裂之後整顆頭落到地上。
然而,「粉碎者」並沒有死透,四肢不停亂舞,盲目地踐踏四周。
「核心不在頭部,請幫忙進行分析!」看著無頭犀牛失控的舉動,蝕蜂冷靜地通知支援人員後,並沒有就此後退等待,而是抓準機會以在街道兩旁大樓之間跳躍的形式繼續施加傷害,有效壓制著正要重新長回來的慘白色外皮。
「根據動作以及能量強度分析,核心應該在軀幹中心靠近右前腿的位置。」
「嗯……很可能靠近中央嗎?這樣很麻煩呢。」蝕蜂停在屋頂,居高臨下地思考著要怎樣作出最有效的攻擊。就在這時,她對面的屋頂出現了一道白中帶橙的人影,那自然是卸除了載人導彈、火速趕回到戰鬥區域的千橘,她那身甲冑以白色作為基調,上面有著奇形怪狀的橙色圖案,非常耀眼吸睛。
「我來支援了,請允許戰術更改為丙計劃。」聽到千橘的要求之後,作戰室的墨菲斯立即允許,在現場的二人便迅即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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