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會被反過來問這樣的問題,美妮不禁愣住,晚了一拍才回應:「不,稱不上緊張,主要是還未有真實感,太多未知的事了,不過我相信你會好好說明,所以才沒有問。」
聽到這番回應的巴頓也許有點錯愕,過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是這樣啊……真實感嗎?好吧,那就談點現實的問題,之前那些話是最理想的狀況,但現實比妳想像中還要嚴苛,真的很嚴苛……」
「是指絕對不能放棄,一定要堅持住嗎?」
「哦?應該是千橘跟妳說的吧?不過聽妳的口吻還不知道詳細的意思?」
「嗯,在前往換裝室的途中提及的,應該是和『未知』連接有關?」
美妮聽到耳機傳來了一聲很淺的嘆息,大概是因為要把連這樣知識都沒有的人送上戰場,不過她只能推想,永遠都不會得到正確答案。
「首先『未知』正如其名,我們在各種意義上都不知道牠是什麼,唯一知道的是牠們是一種非固態的智慧生物,照牠們所說,牠們是為了殲滅敵人而來,所謂的敵人就是妳所知道的『屠宰者』(Slayer)、『粉碎者』(Crasher)、以及其他以後妳不想也必須知道的品種。牠們因為某些意外而失去了本來用作寄生的兵器,最後決定與我們人類『合作』,由牠們選擇適合寄生的人類來用作活體兵器,對付敵人。」
「聽上去還真像叫人討厭的故事設定呢……所以那些少女的肉體、被選中之人什麼的,其實都是牠們在搞鬼?」
「希望妳能認真對待這件事……罷了,總而言之,背景就是這樣。」
「但事實不是這樣吧?既然千橘會叫我小心,怎麼看都不是『合作』,還用寄生這字眼,怎麼看都是『互相利用』呀,『未知』想要搶奪我們的身體,所以不論如何都不能有放棄的想法,是這樣吧?」
「妳……在這種事情上果然很敏銳。」
「我就當這是稱讚囉。」
又傳來了一道嘆氣聲,不過這次所帶來的感覺截然不同,氣息比起之前輕鬆得多,大概是巴頓本來苦惱著如何說明,畢竟這些事情非得說清楚不可,結果美妮自己推想到了而省去了這番煩惱。
美妮心裡知道,巴頓表面上會有種壞人的感覺,實際他的內在是個毋庸置疑的好人,之前那麼硬繃繃恐怕也只是在擔心她而已。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雖然牠們能夠提供妳最強的甲冑,甚至大幅提升身體能力,連斷肢都能夠再生,但說到底牠們的目的始終是奪走妳的身體。」
「方法是施加痛楚讓我們求饒放棄?」
「沒錯,牠們沒辦法強行奪走人類的身體,得要妳們意識上願意接受才行,聽好了,我們當然沒體驗過那種痛到底有多痛,如果妳有接受過甲冑少女的訓練或多或少也能理解一些……」
「對忍痛這件事我其實是挺有信心的,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過去,換言之甚至是那些都沒辦法比擬?」
「嗯。」巴頓很沉重地應了一聲,這回應的果斷程度大出美妮的意料,換言之穿上甲冑所帶來的痛楚是真的大到連那些遭遇都不會讓這個大男人感到半點遲疑。
「我明白了,不過這也不是明白就能處理的事,總之我會努力的,我說過了吧?我不是求死,反而很貪心地想要活下去……假如這番話不中聽的話,那當成是我這個罪人最適合的懲罰就好了,所以我會好好享受不會投降喔?」
「我才不用妳這樣的小鬼安慰。」巴頓也不是遲鈍的人,立即理解到美妮為何開這樣的玩笑,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什麼,他直接跳過這段對話回到主題:「我們試過所有能夠麻醉或者抑制痛楚的藥物,但是全部都沒有效果,那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刺激方式,不過這也是牠們的極限,畢竟牠們想要的是健全的身體,只要妳有辦法忍受痛楚保持理智,就戰鬥能力和生命安全這一點牠們是無可質疑地優秀。」
「嗯,我明白了,就是認為我沒有接受過足夠的忍痛訓練,屆時會痛得無法動彈是吧?」
「沒錯,而且我得說清楚,就算動彈不得已經算是很好的狀況了……」
「畢竟最壞的狀況是我放棄抵抗而被支配,屆時就會上演『甲冑少女的叛變』呢。」
要是平時的話巴頓大概會加以指責,但以即將出戰來說,能夠有開玩笑的餘裕是狀況健康的表示,所以他選擇忽視然後繼續本來的話題:「為了避免那個狀況,才會要妳戴上頸環,我們會一直監測妳的腦波,只要我們認為妳有被支配的跡象,就會施加強烈電擊。」
「『未知』的弱點是電擊嗎?原來保命是這個意思。」
「沒錯,而穿在內裡的生命保護衣就是為了減輕電擊時對身體造成的傷害而設計的。」
「也就是說,要是我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叫你們電一下也是可以的?」
「雖然說法有點微妙,但的確是這樣沒錯,反過來戰鬥時就小心別被電到了。」
「了解。」美妮應了一聲之後,巴頓發出了輕得幾乎聽不到的微吟,對話首次陷入了較長的沉默。
「有什麼想說但說不出口嗎?不過狀況應該都解釋完了,接下來都得看我自己,那麼就是……想要鼓勵我?」正當美妮如此想著時,她感覺到這卡車速度漸漸放緩,最終停了下來,似乎已經抵達目的地,也就不再多想,準備隨時都會開始的連接。
喜歡嚴肅的題材嗎?那務必來看看黑霧最新的網路連載《那些我們所犯下的罪》。
人類對魔法師施加不合理的對待而遭到反撲,天真的少年為了解開末日的魔法而展開旅途。
ns 18.68.41.17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