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閃光與幻焰以默契作出對「黃螳作戰」而言最佳的判斷,幻焰留下閃光牽制約翰而邁步離開時。
為了讓同伴順利離脫,也是為了避免被對手搶得先手,幾乎可以說是同一刻,閃光主動從轉角走了出來,正面迎向敵人。
那招從體內發射出子彈的攻擊,閃光仍是沒想到好辦法來處理,但她必須現身吸引住約翰的注意力。
不知道約翰是否陷入混亂,猶豫著該追正在遠離這裡的幻焰,還是先處理主動走出來的閃光,一時之間既沒有對現身的閃光作出反應,也沒有要往通道另一邊移動的打算。
約翰就傻傻地站在那裡,當然這個「傻傻」所指的不過是一到兩秒之間的事。
是機不可失還是陷阱,閃光花了半秒來判斷就出手了,這並非什麼果決,而是不論屬於何者,她都只有出手這一個選項。
自己的責任是把約翰纏在這裡,假若能站著對峙耗掉時間那鐵定是最好的,但夢還是留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發就好,所以閃光得主動出手迫使對方應戰,而掌握主導權顯然會對纏鬥更有利。
以讓人通過來說,這條通道相當寬闊,但以戰鬥而言則只能說是狹窄,所幸閃光所使的是長槍,儘管招式路數有不少受到限制,但相對的以「不殺死」對方作為前提的招數基本都能夠使用。
倒不如說,空間的限制對雙方而言是公平的,哪怕約翰的肢體變化萬千,攻擊的方向始終限制在正面,這恰好讓閃光更有應對的餘裕。
因此最大的問題始終是那種第一次展現的射擊能力,那猶如霰彈的面壓制攻擊十分棘手,甚至叫人有一種帶回去給那些教官分析,恐怕都沒有一個好的應對方案。
即使如此,還是得上,這時、這刻,閃光能做到的就只有這件事。
閃光無畏上前,這個舉動似乎總算刺激到「擬態者」,牠終於決定不再理會已經走遠的幻焰,而是轉身面向即將踏入戰鬥距離的閃光。
既然閃光採取主動,當下自是二話不說,長槍一擺佔據中線,只是要與對方糾纏也就不用管什麼二段攻擊,抱著以攻為守,迫使對方忙著應對,減輕自己應對變化的負擔。
要是對方再度射擊,假如能夠看到先兆確認自己可以逃離射程,也就是躲到通道轉角處後的話,閃光當然會選擇迴避,然而她預估成功的機會不高,因此比較妥當的方法,目前看起來是利用甲冑與二段射擊的特性,盡可能令兩次射擊的著彈位置分散。
像是把槍守在中線,就是當情況緊急時,側身挺槍與射擊路線成一直線的話,算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可是戰況並沒有朝著嚴苛的方向展開,閃光以鍛鍊至今的技術順利應對。
點刺瞄準空隙,預先封鎖對方可能展開的反擊;黏纏鎖定軌跡,不讓對方能夠隨心所欲地行動。
最叫人擔憂的霰彈射擊沒有再出現。
就連閃光自己也感到意外,雖然說確實花費了很多時間在與約翰的模擬訓練上,這套槍法亦是針對約翰做過改良,但當前交手將近半分鐘,十數招過去後,心裡不禁萌生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不論是和突破門口還是試圖擊殺的時候相比……」閃光甚至有餘裕在內心如此嘀咕,「感覺給人的壓力降低了嗎?」
一旦感到疑惑,自然而然會探究理由,畢竟那有可能是突破這個窘局的機會。
原本閃光打算支撐個半分鐘到一分鐘,等到幻焰遠離之後,便不用再跟對方死鬥,能夠試著後退看對方會否追逐自己,一旦會追那就展開鬼抓人遊戲即可,要是對方不追而改為打幻焰的主意,那便採取打帶跑戰術,總之沒有必要維持與生死一線之隔的高強度接近戰。
這應該算是妥當的戰術,可是如今獨自對戰了片刻,所體驗到的感覺背離了閃光自己的經驗。
「是為了讓我輕忽大意嗎?」閃光並未排除這個可能,但是她心裡實在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閃光不覺得約翰在放水,至少在展開攻擊的意圖上,確實有想要置她於死地,只不過是她利用槍法先一步壓制住對方罷了,硬要說的話,就是對方未有再用那招致命的射擊。
「也許是剛才偷襲沒成功,認為這招沒用了?畢竟還要犧牲自己身體的一部份。」
閃光認為這個想法有幾分道理,卻又有點微妙。她再度從轉角處走出來時,確認到約翰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換言之對方射擊所消耗的身體應該不多,不至於那麼危險。
另外迫使二人「負傷逃跑」應該也算是一種成功吧,雖然無法得知約翰這種生物是否懂得這個事實就是了。
「不,不應該用合理性來判斷……應該尋找某種規則才對,剛才的射擊是要在某種條件下才會使用嗎?」閃光手上的動作當然沒有絲毫放緩,繼續以幾近預知的程度,早一步封鎖約翰的攻擊,「要說有什麼分別,就是危機感和……人數?」
這是人類第二次遭遇「擬態者」並展開戰鬥,參考的數據就只有美妮第一次與對方單挑,以及剛才焰光突圍與夾擊,算上現在閃光再度迎擊,三者要說有什麼區別,就是那個之前未曾出現過的射擊招式僅在二人夾擊的時候發生。
「先假設這成立好了,實際上最大的問題是對方的壓迫力……直接來說好像比剛才變弱了,難道也和那個射擊有關?雖然說身體體積能恢復,但實際上內裡機能下降了?」
閃光拚了命思考,交戰的手感不會騙人,只要眼前的約翰確實變弱,甚至弱到她有可能獨立擊殺的話,那麼她沒道理不抓住這個機會。
贏下來,然後追上幻焰,閃光想的是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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