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妮不是那種會裝傻佔別人便宜的人,所以在「未知」得到滿意的答覆後,她並沒有接著提出下一個問題,而是跟「未知」確認般問:「你們應該沒有別的問題想問了吧?我這邊倒是仍有不少。」
「肯定。」「未知」迅即回答,他們真的只在乎「連接」的事情,「請說,只要能回答,我等樂於說明。」
「了解,那我不客氣了。」美妮懶得去想「未知」背後有什麼衡量,是否抱著交流的善意不介意吃點虧,總之既然對方這樣說她也就不執著這一部份了,「首先是那些『人類』迫切想要知道的事,與你們最近拿到那麼多數據有關,那些突然增加出來的數量,是不是包括了非少女的女性,甚至是男性?」
「否定。」
近乎說完的瞬間就得到這個回應,美妮難免有些許錯愕,連絲毫猶豫或者背後需要討論的空間都沒有,「即是說到現在這一刻為止,都只有像我們的少女才能與你們『連接』是嗎?」
「肯定。」「未知」如果會說謊的話,那麼肯定沒有人能從反應看得出來,「首先我等絕不可能和男性人類成功連接,其次脫離成長期的女性近乎不可能,可以忽略。」
「這麼篤定……是條件的關係嗎?成為『甲冑少女』的條件能說給我知道嗎?」美妮純粹感到些許好奇,預料應該會在禁止事項裡,而既然提出了當然想得到答案,所以隨即又補充一句刺激對方:「該不會你們比較喜好女性的年青肉體?這樣『融合』起來比較好?」
不過這次似乎超出美妮的預想,至少「未知」並沒有立即否定而是陷入沉默,換言之他們可能正在背後討論能否回答又或者該怎樣回答,對此她希望與自己最後補上的激將法無關。
以「未知」來說算是相當漫長,實際上不過是幾秒的停頓後,「未知」給出了答案:「就喜好方面予以否定,至於為何必須是女性,是基因問題,年齡方面亦與這有關。」
美妮有點不太想聽到的字詞出現了,有時她會想問為什麼「未知」的知識比起她這個地球人更為淵博,當然她不是真的想問事實是怎樣,肯定是與人類交涉的時候,為了讓其學懂人類的語言連帶一些相關的知識都被學走了。
「我等尋求與擁有某段基因情報的生命體『融合』成全新存在,而這段基因情報僅在部份人類的女性中有所發現,而又因為它被你們身體界定為非重要情報,或者該說屬於『演化殘留情報』,因此隨著基因複製而出現的劣化現象,這段情報便會自然消失——具體來說,就算當下擁有這段基因情報,估計在不到二十年的複製過程中便會完全喪失。」
美妮一邊聆聽一邊記憶這些內容,「未知」如此斷言可謂能夠消除日後大量的誤會,更甚是交給專家的話說不定能透過研究獲得更多情報,那種事情就讓那些人去煩惱就對了,自己的責任是盡全力把內容準確無誤地記憶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聽不到美妮的回應,理應結束說明的「未知」在稍作停頓後補充:「不用擔心,這並非指人類這物種存在殘缺,細胞分裂的劣化是絕大部份這類型生命體都得面對的命運,我等經歷漫長的世代更迭,並且與其他物種相互『融合』才找到克服的辦法,以進化的方式迴避分裂劣化的問題。」
「呀……我其實沒擔心這個。」美妮感覺要是自己不作出明確的回應,恐怕「未知」會說出更誇張、叫她更難理解的說明,儘管多瞭解「未知」也不是壞事,但她的腦容量有限,貪得無厭可是會招致得不償失。
「那是擔心我等會改變『融合』對象嗎?雖然說初生嬰兒確實是最佳對象,擁有最完整的基因情報,但是嬰兒沒有成熟的思考能力以及肉體不適合戰鬥,最終平衡利弊後,少女是最為適合的對象……」
「我真的沒在意這個啦……」美妮完全沒想過嬰兒曾經被納入考慮,為免聽到更可怕的內容,她決定重新主導對話:「說起來你們是為了消滅『敵人』才來地球的吧?那麼對你們來說,消滅『敵人』重要還是與人類『融合』成為新的存在重要?」
這只是個一時興起的問題,當然美妮本身也對這一點好奇,但實際上她認為這沒什麼重要性,也預期得不到什麼有意思的答案,就只是想爭取個短時間整理思緒,畢竟這種意識上的交流,只要「未知」發話可是完全無法忽視,感覺上佔據大半個腦袋而叫她難以靜心把之前的內容記憶下來。
因此美妮絕對沒想到,這種像是問「母親和女友同時掉到水裡會先救誰」的問題,居然會叫「未知」陷入至今為止最為漫長的沉默。
藉著這個時間美妮總算在腦袋中整理好之前的對話內容,甚至有點閒心想著以後懂得怎樣對付「未知」了。
總而言之,「未知」最終還是以那從未改變的無感情稚嫩聲音回應:「無從判斷,兩者本身不存在衝突,我等會在尋求『融合』的同時,協助人類消滅『敵人』。」
「這樣啊……」
「假若要我等必須選擇其中一個,我等會選擇消滅『敵人』,這是我等遠渡至此的根本原因,不能讓『敵人』在這裡死灰復燃,『融合』的部分雖說是我等『強烈的』希望,但始終無法強求。」
「嗯,我瞭解了,感謝說明,是值得人類信賴的戰友呢。」美妮不禁感到些許不好意思,自己不過是想爭取一下時間,卻似乎害得「未知」有點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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