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微往前,回到幻焰即將發起攻勢的時候。
蒼彈雖然比幻焰起動得晚,但要是以與「擬態者」的距離來說,卻是後發先至,此時與敵人的距離僅剩十公尺,那是即使以近衛而言,在與「擬態者」對敵的教則中也屬於極為凶險的近距離。
蒼彈可謂義無反顧,腳步越踏越快,畢竟她整副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戰鬥上,所以真的只是無意間,無意間瞄到一眼幻焰的動作,從而知道她準備使用「新星」。
甲冑少女之間並非敵人,各自的能力自然在作戰前就相互確認清楚,不論是黑刀的「百藝演武」還是千橘的「連鎖」,當前幻焰準備使用的「新星」是對「擬態者」的最強殺著更是如此,蒼彈全都記在腦袋裡。
基於這個緣故,蒼彈知道那一邊要使出全力,視這場戰鬥為最終決戰,正好如了自己解放連結限制的意,她本來就對幻焰那邊沒什麼擔心可言,而現在更可以說是放心了。
「一定要沒事啊……」蒼彈以省略掉主語的心聲結束最後的一絲分神。
不知道是蒼彈的速度變得太快,還是「擬態者」受槍擊影響而變慢了,在蒼彈接近到這個距離下,「擬態者」卻未有強烈反應。
不強烈,也就是說仍然是有反應,為了製造槍口而變得千瘡百孔的身體正在迅速修復,面對一直與自己保持距離放箭的蒼彈,如今卻自身化為箭朝著自己衝來,「擬態者」並未因此感到震撼,只是一如既往以應對敵人靠近的方式來處理。
簡單來說,就是揮動變成鞭子的右手,想要阻止蒼彈筆直的衝鋒勢頭。
只有單手而非雙手並用,蒼彈對此雖然有點在意,但並未魯莽地就此下判斷,認為是槍擊的虛弱化影響,因而大意覺得對方無法用另一隻手,況且比起確認對方的強度有沒有下降,她有一件事必須先做。
蒼彈本身是遠衛,雖然有習得基本的格鬥術以及特別開發了一套以弓為主的戰鬥技術,但始終沒什麼機會在實戰中使用,一來就和最強的「擬態者」交戰,到底是否有效難免會叫人感到疑慮,而更重要的是,缺少實戰經驗也意味著不知道「擬態者」確切的力量。
當然,數字上蒼彈是知道的,始終「敵策局」的支援團隊有確切地分析唯一一場美妮與「擬態者」的戰鬥,後來的模擬訓練便是依賴那些分析得來的數據。
知道歸知道,可蒼彈並未切身體驗過,再加上此刻加深連接所換來的力量,蒼彈需要知道假如自己跟對方還有差距的話,那差距是多少而又該怎樣彌補。
因此蒼彈並未採用常規戰法,試著改變走向迴避迎面掃來的一擊,而是選擇以長弓攔在面前,勉強把弓臂作為棍棒使用,朝著鞭子手揮去。
那夾帶呼嘯聲的揮擊當然恐怖,但實際上更恐怖的是「擬態者」的變形能力,在揮打的時候可以因應狀況改變外形,更甚是當面對任何反擊時,「擬態者」擁有主導權,既可以硬碰硬,也可以透過變軟來卸下勁道。
蒼彈心裡清楚這一點,卻仍是執意要試它一試,是因為連這麼點事情都沒有確切體會的話,後續要怎樣進攻實在是想不出來。
比起模擬所得出的結論,蒼彈更相信實戰,也就是來自自己的體驗,特別是這場作戰至今出現過太多例外狀況了。
鐵灰的暗影與一抹天藍咬合,發出不像是兩者碰撞會響起的悶聲,雙方各不相讓,角力起來。
「不想讓我接近嗎?只是這力度……我能壓過去。」
蒼彈並非勉強,即使算上衝刺的力道仍是被對方攔下,但她本來就只是想試試看,力度自然留了三分,如此不分上下的話,那確實有可能就這樣壓制對方。
不過這樣的壓制沒有意義,要是對方的肢體是固定的話,那說不定還有用處,可對方隨時能變形,要是蒼彈真的用全力壓下去,屆時對方一變形就會害她失去重心。
「這也是對付『擬態者』的難點呢……」蒼彈在心裡嘀咕。
不過蒼彈的信心和心中所想的不同,隨著確認力量沒有太大差距這一點,自然會萌生起能打得過的自信。
蒼彈眼看著自己的長弓與對方的肢體開始發生侵蝕現象,並不急著改變動作,畢竟自己的長弓並非戰鬥利器,但如果可以這樣換掉「擬態者」的一條手,那實在是賺大了。
「擬態者」恐怕也是想到這一點,加上這一接觸已經止住了蒼彈的衝勢,當下決定在肢體破損之前抽回去。
「為什麼?」蒼彈雖然疑惑,但未影響動作,因為留有餘力所以能夠迅速穩住重心。
雙方交手而處於角力狀態,這個狀況除了力量比拚外,其他部份肯定是「擬態者」佔優,畢竟「擬態者」可是四肢都能變形,在蒼彈被迫靜止的狀況下,以其他肢體夾擊顯然是最好的戰術。
如今「擬態者」卻沒有選擇接續進攻,這顯然是十分奇怪的判斷。
到底是引人入局的陷阱,還是真的虛弱到無法同時運用兩條肢體?蒼彈得立即作出抉擇。
假如是前者,對方在如此近距離下還放人撲進懷裡,顯然是有十足把握獵殺對方,不過要是後者,那麼這就是蒼彈憑一己之力解決對方的絕佳機會。
事到如今,蒼彈認為沒有理由不賭一把,否則何談解除限制,拚上一切的最終決戰?
「擬態者」抽回肢體在先,蒼彈反應過來猛蹬冒進在後,後者卻如魅影一般纏繞著縮回去的軟鞭,兩者速度難分上下。
不到五公尺,絕命的距離。
要是「擬態者」四條肢體同時施襲,沒有甲冑少女能夠抵擋,蒼彈凜然踏入死亡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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