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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種回答的美妮也趕緊冷靜下來,確實接連想到或者聽到可能顛覆狀況的情報,叫她有點失控了,「武器是你們替我們度身訂造,既然沒有提供這麼便利的功能,是代表沒有天賦去操控?是需要像幻焰那個……擁有卓越的空間感?」
「肯定,實際上還有更多不同的條件無法一一細說,但概述來說就是如此,假若交給妳一把外形無法固定的武器,當揮砍目標時會散開的話,那麼妳還能視之為刀戰鬥嗎?」
「這……」美妮啞口無言,確實要不是達到「自在」的層面,在一瞬間擴張然後在下瞬間變回原形固定的話,即使加快了侵蝕速度得以立即破開敵人的外皮,也無法斬斷內裡的血肉。
「更何況依照我等所觀測的記錄,名為幻焰的個體在操控『氣體形態兵器』時,其變形速度仍遠遠不及妳所提供定義的『自在』,我等估計變形相關的情報系數完全無法滿足『自在』這個現象。」
既然「未知」仔細解釋到這個地步,美妮也沒什麼好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好吧,結果沒有改變,一同找找看人類觀測世界的方法吧。」美妮收拾不必要的想法,接下來的體驗很可能只此一次,儘管無法想像那會是一副怎樣的景象,但全心全意這一點該是毫無疑問的。
「了解,那麼接下來將提高連接深度,盡可能提升到極限。」
美妮沒有立即回答,雖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但也許就是現在,才更需要仔細重新思考一次自己有沒有遺漏重要的問題,畢竟要是再進行一次高深度連接,她應該就會被禁止繼續連接下去了。
「嗯,沒問題,開始吧。」美妮發出開始的訊號,當然她不是真的完全想不到問題,像是關於宇宙、「未知」與敵人的事情,仍是有無數的資訊想要跟「未知」問清楚,然而這些事情的重要性與戰力相比,在時限之下何者更為重要自是不言自明。
美妮放鬆心情,同時也放鬆身體,加深連接早已是熟悉得如呼吸一樣的事,伴隨而來的痛苦也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痛楚增加意味著進展順利,漸漸地腦海裡再無雜念。
就連身旁醫護人員注意到儀器所顯示的連接指數不住上升而提出的詢問,美妮也完全沒有聽到,她已經進入一心一意的狀態。
不成功,便成仁——美妮可謂展露出這樣的決意。
雖然醫護人員可能過於擔憂且得不到美妮的回應而擅自強制中止連接,但長時間的連接,加上大量聞所未聞的資訊轟炸,叫美妮應該想到在事前提醒對方的餘裕都沒有了。
連接指數轉眼間提升到六十,上升的速度雖然稍微放緩,但依然隨著秒數穩定增加,在旁一臉擔憂的醫護人員眼看指數上升到七十,而當事人美妮卻只是闔上雙眼,秀氣的臉龐一如既往忍耐著痛苦而板著,從不叫苦的硬朗姿態叫醫護人員不敢輕言動彈。
連接指數還在上升,原本就預設七十作為上限,如今已經穩定提升到七十五了。
儀器發出警示聲提醒著讀數超過設定的上限,醫護人員肯定美妮一定有聽到那叫人無法忽視的巨大鳴響,可是眼前的少女依然不為所動,仿如磐石一樣仰躺在床上,維持著穩定的呼吸抵禦常人哪怕只忍受數秒都會發瘋的劇烈痛楚。
儀器顯示的數字仍在上升,醫護人員自知應該按下強制中止按鈕,可是腦海的一角想起之前美妮不顧一切地發出的指示——以最大權限下令,接下來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能終止連接,甚至報上總長也沒關係——因此她只能把手放在按鈕上,止不住顫抖地糾結著。
且不談醫護人員那一邊,閉目清空雜念,一心一意準備迎接「未知」感官世界的美妮,目前處於相當奇妙的狀態。
耳朵聽不到聲音,空氣的流動或者儀器運作的些微噪音都聽不到,就連嗅覺或者觸覺都失去了,意識上試著抽鼻子或者舔嘴唇都沒有反饋,更莫說手腳或者皮膚感受溫度之類,總之一切的感覺都喪失了——唯獨痛覺沒有。
雖然說在要命等級的痛楚底下,喪失其他感覺似乎沒有太大分別,但就連本來應該有的絲毫感覺都消失,唯獨剩下一種感覺也就是痛楚時,這種感覺像是被無限地放大,即使心裡有所準備,而如今在「未知」進一步瞭解人類靈魂後連接所造成的痛楚有所減低,這種被突顯出來的狀況仍是難免叫美妮踏入發瘋的邊緣,快要失去維持理智的理性。
「還不行嗎?」美妮因為感覺喪失,就連時間的感覺都錯亂了,好像在幾十秒前,又或者幾分鐘前就已經進入了深度連接,「還是說現在就是那個『觀測』了?『未知』不說話嗎?」
美妮這些想法甚至不再是藏在心底而是發送給了「未知」,既然本來維持著連接而只是增加深度,溝通的渠道自是依然暢通,她立即得到「未知」的回應:「尚要時間調整,已確認封閉妳身體不必要的感官,已達最基本共感條件,距離建立共感通道還有十七、十六、十五……」
「別倒數了,趕快吧。」美妮現在應該狠狠地咬著牙,但她完全沒有感覺。
「未知」沒有回答,因為「閉嘴」就是表示理解的回應了。
正當美妮歷經完喪失感而開始陷入迷失感的混亂時,「未知」的聲音彷彿成為大海中孤島上的燈塔,「黑刀,妳還好嗎?」
「怎麼可能會好?」
「沒辦法,人類在意識清醒的狀況下被剝奪所有感官,難免會出現混亂……」
「我現在對解釋沒興趣……」
「我準備好了,這是最後機會,妳真的要嘗試嗎?依照我等的估計,以目前人類的身體構造,即靈魂透過肉體去感知世界的方式,會難以接受……」
「真的不用解釋了,來吧,我想知道那是個怎樣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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