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來了嗎?那個斬首作戰。」美妮不動聲色僅在心裡如此想著,尤記得一個月前在司令室遭到兩個大男人做了「那樣」的事。
和其他人不同,美妮基於一些她認為屬於不幸的理由,要比同伴們多知道一些內幕,她們之中顯然有人察覺到「終戰」這個可能性,但不可能有人會如美妮那般確定。
即使美妮有跟同伴分享必要的情報,但關於未公佈的作戰內容自然不會包含在內。
因此當巴頓率先說出作戰的名字時,美妮陷入了無法反應的錯愕。
「這次『黃螳作戰』的目的只有一個,深入敵人陣地,目認母體。」巴頓注意到一眾少女的反應,卻只選擇沉默。
知道這是巴頓在等待回應,閃光決定當那個率先站出來的人:「只是要找到那個『母體』,不是消滅嗎?」
理所當然的疑問,這種作戰會議用字一定非常精準,只要稍有誤差就可能導致無法挽救的誤會,甚至令整個作戰的原意崩潰,因此既然巴頓說的是「目認」,那麼就是只要親眼確認對象就好,不需要做其他多餘的事情。
亦即是說,消滅敵人並非本次作戰目的。
這本來其實沒什麼,就只是正如美妮的推想,眾人心中都察覺到與敵人的決戰之日即將來臨,如今有一個作戰需要深入敵人陣地,應該是已經想好辦法要怎樣斬草除根,如今定下的卻是如此微妙的目標,難免會感到疑惑。
而眾人之中最困惑的想當然是美妮,不只是和事前所聽到的不同,最重要的是那個作戰名字。
其他人只會從字面理解到「黃色的螳螂」,但對於美妮來說,則是有另一種理解的方式,把「黃色」與「螳螂」分拆開來再倒轉,恰恰有句話能夠串聯起來,那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以往墨菲斯或者巴頓所起的作戰名字總是有所深意,假若這個作戰叫作「螳螂」也就罷了,說不定是取意於螳螂的特性,當一個耐心的伏擊者,這次作戰真的如巴頓的說明那般,要確保下次能確實擊殺敵人,所以這次就先收集絕對無誤的情報。
可是好巧不巧,偏偏強調黃色的螳螂,怎麼想事情都不單純。
巴頓承受著除了美妮外眾人所投射過來的目光,以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平淡回應:「是的,之後會發給妳們的詳細作戰計劃書亦是這樣寫。深入、調查、找出目標,然後撤退。」
眾人現在沒有辦法確認那個作戰計劃書,除了巴頓是兩手空空與會,還有和平常不同的是場地,這裡沒有電腦亦沒有投映設備,而邀請野餐會的注意事項當中,亦禁止了眾人攜帶任何電子器材。
就是基於這一點,更叫眾人感到奇怪,會挑選這樣的地方加上電子絕緣,怎麼想都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話得說,而且是絕對不能流出的話,可是巴頓如今就是沒有把話說得清楚的樣子。
巴頓繼續等待,等待到眾人臉上迷惑的神色越加濃厚之後,他則是以一如既往的態度繼續說明:「作戰大致上分為兩部份,分別是潛入與撤退,後者需要一組人員,其餘則是前者。潛入組會以兵分三路的方式——也就是維持常規編制行動,目的地是總基地下方遭到敵人改建的空間。」
「不是合眾人之力迅速突破?」美妮決定先把心中的疑惑放到一旁,專注聽聽巴頓的作戰計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突破的必要。」巴頓給出叫眾人大吃一驚的回應,「我們開發了一套新裝備,以發出類似『同伴訊號』的方式令敵人無法辨識我們。」
「這……不就無敵了嗎?可以隨便進出了?」閃光實在覺得不太可能有這樣的東西。
「條件嚴苛,但經測試確實有效,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巴頓也不賣關子,直接向眾人說明清楚:「那裝備很可能無法瞞過『擬態者』。」
「很可能?」幻焰沒想到會得到這麼模糊的回應,「是不是該換個說法,那裝備只能瞞過除了『擬態者』以外的敵人?」
「這是正確的理解,亦是我想補充的一點。」巴頓予以肯定,「假若敵人巢穴中有未知的品種,那也有無效的可能。」
「所以準確來說,應該是測試性能的過程中遭遇到『擬態者』並且被識破,所以判斷可能對『擬態者』無效吧?」美妮認真細想後整理出這個結論。
「正確。」巴頓只作最簡短的肯定,也就是說連補充都沒有必要。
「兵分三路也是為了即使有人撞上『擬態者』,其他人能夠繼續前進?」美妮繼續揣摩作戰的意圖。
「是的,這樣一來就沒必要勉強擊殺『擬態者』。」巴頓掃視了眾人一眼,當然各組合已經準備了應對「擬態者」的戰術,但至今從未派上用場得以驗證,那始終是危險的戰鬥,「況且要是『擬態者』警戒其他潛入人員的話……」
「在戰鬥中會成為破綻,順便擊殺了也沒關係吧?」幻焰準確理解巴頓的意思。
「接下來是分組。」巴頓知道少女們已經瞭解作戰的核心,便繼續推進說明:「我已經看過妳們對自己戰鬥力的評估,且不說有些似乎過於低估,但不論如何,妳們的能力完全符合這次作戰的任何崗位,所以我想聽聽妳們的意願。」
以往的作戰考慮到是否適合目的的關係,當然很多時候是巴頓因應狀況指派,但詢問各人的意願並非什麼新鮮事,畢竟個人的意願也會與積極性又或者士氣有關,要是當事人抗拒導致得不到預期的效果,那就是指揮官的失職了。
眾人相互望向對方,以眼神交流著誰要先說的時候,沒想到一直沉默的蒼彈與藍蝶,會在這個時候同一時間開口。
ns 15.158.61.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