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衛變近衛打接近戰?那不是蒼彈擅長的事情,而為了彌補這個差距,能夠做的便是藉以勇氣乃至是瘋狂,打的不是近身戰鬥,是貼身,是纏身。
以長弓勾住對方,說實在其實有點像讓掉一隻手,對方的變形能力實際上不受影響,自己卻非得用一隻手拿弓,唯一的好處是只要抓得夠穩,對方就沒有拉開距離這一選項。
而這唯一的好處亦是蒼彈攻略「擬態者」的關鍵,自己在弓藝上不論如何突破,還是難以獨力對付「擬態者」,更甚是連限制其行動亦非常困難,可如果雙方緊貼著的話,她並非沒有突破的可能性。
當然,對正常的「擬態者」來說,這個距離下一般而言是可以在瞬間擊殺甲冑少女,四肢同時變形的襲擊,要是甲冑少女沒有全方位的防禦能力,甲冑肯定會在瞬間崩解。
可現在在蒼彈面前的「擬態者」顯然並不正常,使用槍擊的代價比想像中還要大,儘管無法知道確切的恢復時間,但對方現今被蒼彈順利以弓套住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這樣的距離下,沒什麼好說的了,蒼彈直接拿出箭矢,想要開出缺口之後直接把箭視作釘子來用,這算是她的武裝與其他人的一大差別,箭矢本來就是消耗品,很適合留在對方身體上持續造成侵蝕。
不論蒼彈有什麼意圖,就爬到自己身上這一點,「擬態者」顯然會激烈反抗,對於就在眼前的獵物,最好用的擬態莫過於「屠宰者」的大螫肢,只要順利夾住的話,甲冑少女與死人沒什麼兩樣。
即使蒼彈再瘋,也知道有些攻擊不能承受,會被夾得動彈不得且持續受傷的螫肢正是最需要顧忌的,但要她放過好不容易才貼身的機會,那也是不可能。
蒼彈看準螫肢的來勢,用盡全力躍起,那可是甲冑少女,而且還是深度連接狀況下的全力,這一跳肯定能輕鬆跳出幾公尺甚至十幾公尺,其加速度可想而知。
從斜上方往下夾的螫肢雖然來勢凌厲,但其肢體本身的大小加上目標是緊貼著自己,其實很難說上好用,想要命中其實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這至少把對方迫離自己——「擬態者」這樣的想法當然沒有實現,蒼彈可是死抓著自己那把古樸長弓,她就像特技演員那般,以極速向空中跳起,然後以極其不自然的軌跡滑動,變成一個翻身翻越到了「擬態者」的背面。
要是和人類格鬥的話,這樣溜到對方背面,可以說是佔盡優勢了吧,可是對於敵人來說,特別是以「擬態者」而言,背面並沒有什麼意義。
察覺到蒼彈並未遠離的「擬態者」,立即捨棄讓刺出的螫肢恢復原狀,而是以另一隻手化為銳利的尖錐,要以速度處決蒼彈。
這就是為何「擬態者」在隨著距離縮短下,威脅度可以說是以幾何級數提升,肢體變形本身很快,但運用上會受限於模仿的對象,速度會受到相當的影響,但要是距離短的話,那麼點速度差異將會讓甲冑少女本來僅有的優勢都消失得蕩然無存。
察覺到這記攻擊的蒼彈冷靜地確認軌跡,然後這一次她沒選擇迴避,既是因為難以閃開,也是因為沒有那麼多空間,為了抓住長弓維持這個貼身距離,她的行動範圍自然受限。
只要不被貫穿要害,那麼就沒有問題——蒼彈打的是這個主意。
雖然懼怕要是對方的尖錐突破甲冑並刺入體內之後,再度變化成其他模樣,自己在那一刻恐怖就等同於死亡,但要是什麼都怕,那就沒有任何機會。
蒼彈一邊出手一邊調整位置,她要犧牲的是抓弓那一邊的肩頭,為了抓弓那隻手本來就沒什麼用處。
尖錐砸在蒼彈的肩頭上,原本理應順勢退開以減低損害,如今蒼彈為了維持距離而強行接下,藉由長弓套在對方身上好等自己不會被擊飛,她得一邊承受那股撞擊力,一邊繼續本來的攻擊。
尖錐在碰撞到甲冑的那一瞬間便變形擴大接觸面,這是「擬態者」的特技,要是順勢被轟飛的話說不定還有那麼丁點可能趕在侵蝕完成之前分離,但蒼彈既然選擇接下攻擊,那麼甲冑自然是抵擋不住這種針對方式的侵蝕,眨眼間就裂開露出缺口。
尖錐回復原狀,刺進了蒼彈的身體。
與「未知」連結所造成的痛楚相比根本不算什麼——蒼彈如此告訴自己,專注於攻擊「擬態者」之上。
蒼彈以手指夾著的兩根箭矢在同一時刻突破了「擬態者」背部靠下方的位置,畢竟「擬態者」與其他種類相比再細小也有三公尺,從下向上刺入的箭矢一直沒入到僅剩箭羽留在外面。
箭矢刺入的感覺流暢,蒼彈並未覺得有觸碰到什麼硬物,她的運氣沒好到這麼剛好刺中對方的核心。
蒼彈再從箭筒中抽出兩根箭矢。
看上去好像在拚誰先堅持不住,但蒼彈認為這並非在拚運氣或者精神,從自己把箭矢刺入對方體內的一刻,可以說是奠定了她的勝利。
說到底,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是因為「擬態者」使用槍擊導致變形的能力低下,儘管蒼彈不知道背後的原理與敵人的自我修復機制有關,但還是能從常理中推斷出對對方造成傷害的話會令對方的能力進一步下降。
從現在刺在蒼彈體內的那尖錐沒能奪走其戰力的一刻,蒼彈可以說是賭贏了之前沒能拿下的另一半。
刺入了「擬態者」體內的箭矢會持續侵蝕內裡的血肉,如此一來「擬態者」便更難做出像樣的反攻,而蒼彈會一直不停地刺入更多的箭矢,直至將其核心粉碎。
不是在互相傷害,接下來的時間是蒼彈的個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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