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黃螳作戰」的報告堆積成小山,不是眾人一時三刻能消化得完的,但是多得使用習慣的格式,要大致掌握相互的狀況還算是在一個能接受的時間內達成。
當然,接受程度因人而異。
「真的有必要做這種事嗎?」蝕蜂趴在桌子上,準確來說是壓著一堆文件,「不論是我們從甲冑少女畢業,還是敵人的母體已經倒下了,現在才來調查有沒有異常什麼的,不覺得有點多餘嗎?」
始終這場「軍事法庭」只是做個樣子,教訓一下蝕蜂與千橘的「背叛」,並沒有真的把二人當成不可饒恕的叛徒,所以此刻蝕蜂已經完全放鬆變回平常那個模樣,如此放縱了一點也不會有人怪責。
「嗯……我也不是不明白只要記錄起來,把這些報告轉交給『敵策局』就算完成職責。」幻焰有點像是在安撫蝕蜂,但口吻顯然不只如此,「只不過我們一直努力訓練,捨身戰鬥至今,不會想把對手的一切搞清楚嗎?」
「確實啊……有種都到這個地步了,卻任由它不清不楚就結束,心情上會挺複雜的。」閃光說著說著不禁望向美妮,「畢竟『好奇』也算是人的天性嘛?」
對於閃光如此刻意強調,美妮假裝聽不懂,但老實認栽也不符她的個性,「換個角度如何?既然大家都不滿巴頓擅自安排了我們的後路,那麼我們也不是沒有可能去報一箭之仇。」
「什麼意思?」千橘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這可是美妮的提議,絕對只有不妙能夠形容。
美妮索性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現在我們知道敵人的行徑很異常,而如果經過討論後發現不對勁,其實敵人尚未落敗的話,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加上裝備都在我們手上,去打一場真正的決戰如何?」
「先不管那個什麼將和什麼君的……再打一場?」閃光可無法視這為玩笑,「妳真的想當英雄啊?而且就算有『未知』與『黑盒』,『隱形』方面的能量消耗應該差不多了,要我們自己去抓『警戒者』嗎?」
「其實就算想打,甚至連想要去確認都沒辦法就是了,畢竟中心區域都被炸毀了嘛。」美妮果斷打住,「只是想說對我們而言可能是結束了,但對這個世界來說並不一定,而只有我們親身前往過那裡,目前一切只有我們知道,假如我們不探究到底,其他人將會無從得知本來可能得到的情報。」
「真是太認真了……」幻焰不禁感慨,美妮就是這樣的人,「又或者就算是知道可能殺死母體還不夠,依然不想去想像這種事情?」
「好啦,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說這種話,作為甲冑少女太不稱職了!」身為帶起這個話題的蝕蜂決定站出來打圓場。
當然,誰也懂現場根本沒有人指責誰,自然不需要有人出來道歉,氣氛說實在也沒變得凝重,就只是一如以往,蝕蜂總是會適時走出來讓氣氛變得輕鬆。
「那麼要從哪個方面著手?」千橘則是完美接住搭擋傳過來的球,「沒想到大家的經歷這麼多,而且……這麼奇怪,大致上來說應該是啟動了電燈、使用電腦、好像在等待我們進攻還有多處同時發生的拖延戰術,最後是……敵人放棄得有點果斷?『擬態者』的反抗力度好像有點弱。」
「科技。」藍蝶似乎從看到之後就相當在意這一點,抓準了時機搶先發表了意見。
反正最後全部都會討論,分先後純粹可能對思考或者理解上有助益,既然如此自然沒有人反對藍蝶的提案。
「是說進化與學習……不,在那之前,應該是發電吧?」閃光是當時在現場的人,自然擔起引導討論的責任。
「扯到發電就會想到地下鐵路和基地都有照明,這麼說來進入基地時因為戴著夜視儀,險些就出意外了。」幻焰回想起當時的狀況禁不住抖了一下,幸好『擬態者』不是在那裡埋伏,「不過從這點思考下去,就會變成敵人為什麼要照明,好像扯得遠了?」
「嗯,回到發電上吧。」美妮維持著平常的樣子,也就是看起來不太感興趣的模樣,「妳們寫的報告裡提過巴頓有談及的事情,理論上在『雷光作戰』時總基地不可能再有電力供應,是這樣吧?」
「沒錯,長官說總基地只有幾天的應急供電能力,失守這麼久,發電廠也不可能再把電送來這裡,幾乎可以確定敵人擁有了發電技術,或者準確來說供電的方法。」閃光重新說明了一遍確保訊息不會有誤差。
閃光只是說了很正常的話,幻焰也感覺不到有什麼問題,其他人看起來也不怎麼在意,唯獨美妮的眉頭以很小的幅度皺起,而這樣微小的反應便足夠讓身邊的人注意到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美妮本身也沒打算隱瞞,便直截了當地說:「總基地有電力供應這件事,在執行『黃螳作戰』之前我們都不知道的吧?」
「當然啊,就是因為不知道總基地內燈火通明,才發生了那樣的小插曲,讓長官通知妳們注意進入時要調整夜視儀,這有什麼問題嗎?」幻焰並不是想直接從美妮那裡取得答案,而是她真的想過了但想不透。
此時美妮的目光卻不是望向回應自己的幻焰,而是轉向了千橘與蝕蜂,也不顧二人被盯著而不自在地扭動身體,逕自說下去:「『甲冑少女終將在戰場上逝去』最後要用到『最後手段』炸毀第一區與鄰近區域,這個引爆怎麼說都要電腦系統上線吧?假如不知道有電的話,原本預計要怎樣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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