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火非火,即是焰氣。
即使看起來像火一般燃燒,卻沒有燒灼的特性,亦是這個緣故幻焰才能曾經借助焰氣覆蓋藍蝶的面部,在逃出「雷光作戰」那熾焰地獄的路上,藉此減輕藍蝶所受到的傷害。
沒有熱氣自然也沒炎浪,可是光看著眼前那隻類人形的「擬態者」,加上本身黑沉沉的外皮,很容易叫人聯想成燒焦的屍體。
幻焰雖然是抱著一擊偷襲得手才會如此行動的想法,可是當事情真的如此順利時,仍是不禁有點意外。
饒是如此,幻焰當然沒有大意,更何況要操控「聖炎」本身就要相當的專注力,在腦海裡維持鮮明的印象。
要是可以如此「燒死」約翰,當然是最好的結果,而當下幻焰因為被焰氣遮擋的關係無法清楚看到內裡的約翰,但能夠確定約翰仍然被焰之龍捲困在其中,自然認為只要維持下去就好。
直至到那道聲音出現——
「幻焰!」在另一邊的藍蝶發出了焦急的喊聲。
幻焰不知道實際上發生了什麼事,但她還沒遲鈍到猜想不到這道急促的提醒意味著什麼,她不顧對「龍捲」的操控會變弱甚至失去控制,在意識到那是個警告的瞬間,便不顧一切地猛蹬地面,以最快的速度後退。
這確切地救了幻焰一命。
在約翰注意到自己無法擺脫火焰龍捲的一刻,牠便果斷準備使出槍擊。
被漆黑火焰完全吞噬的約翰,別人無法看見牠身體所出現的變化。
要是變形攻擊,不論是變螫肢或者巨足,抑或單純只是變長也好,如此明確的改變且直接以肢體突破火牆的動作,近在其背後的幻焰絕對能察覺,而且她亦早有準備。
可要是單純體內又或者體表的變化,則是一般人的盲點,在被漆黑火焰覆蓋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夠看到。
唯一的例外,那便是能夠不僅是以肉眼所見來判斷狀況的人。
藍蝶聽到了異音,那並非真的說物理上發出了帶有明確意思的聲音,而是她藉由聯覺所感受到某種未曾在敵人身上體會過的情緒,既像是一種危險的警告,又像是一種驚慌的恐懼,她自己也無法說得清楚。
饒是如此,那肯定是種不好的危險訊號,藍蝶自己能夠第一時間反應保護蒼彈,可是另一邊的幻焰卻是沒有辦法,如此只能大喊一聲。
或許是約翰判斷對自己造成致命危害的人是背面的幻焰,所以這次在牠身上冒起的坑洞,亦即是所謂的槍口,大部份都是在背後,只有少數是正面的,也許另一個原因是藍蝶與蒼彈本來就在較遠的位置,這樣的槍擊無法構成真正的威脅。
不論如何,有所準備的藍蝶把軟鞭舞得虎虎生風,彷彿一道銅牆鐵壁立在前面,擋在了她與約翰之間,第一段射擊的黏著彈沒能穿過。
至於如彈幕般的背面射擊,則被幻焰順利以另一種方式化解。
在收到藍蝶的警告後,幻焰果斷拉開距離的同時,立即放棄「龍捲」的操控,把自己所能操控的焰氣容量解放出來,從而立即重新以「黑盒」中的特珠物質提煉出新的焰氣,並且迅速切換成零式的「武者」,在本來的甲冑之上製造出一件看似火焰的幻影護甲。
當然焰氣凝聚的「武者」看似護甲,並非真的是獲得了厚實物質的特性,始終「武者」是為了擦擊,也就是設計概念源於侵蝕敵人外皮的近身格鬥動作,不要說堅硬,實際上該說是柔軟或者具有韌性才對,能夠因應狀況自在變形以咬合觸碰到的對象來令侵蝕現象最大化,同時因為不具備硬度而避免碰撞的問題導致動作遭到反作用力的妨礙。
對於火力幾乎與槍械無異的槍擊,哪怕此刻幻焰為了保護自己而試著讓「武者」盡可能地提高強度以作為一種保護與緩衝,依然不可能把子彈擋在外面。
饒是如此,約翰的槍擊是一種二段式的攻擊,第一波是為了侵蝕甲冑少女的甲冑而生成的黏著彈,這種彈丸有一種特性就是在碰撞到目標之後會爆炸開來,盡可能讓彈丸的構成物大面積地覆蓋目標,而此刻幻焰的「武者」成功令彈丸在觸碰到甲冑之前便爆炸。
焰氣沒辦法阻止內容物穿過,可是卻會急速產生侵蝕反應,如此一來黏著彈的效果便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消耗,所以當內容物真的落在甲冑上時,已經難以造成分解程度的破壞。
只要甲冑少女的甲冑未被破壞,那就是不會被任何物件穿透的最強裝甲,哪怕是子彈也一樣,幻焰被迫以自身接下第二波實彈射擊。
甲冑無法抵消衝擊力,約翰的槍擊也不是射一、兩發,而是一口氣如霰彈般數十發轟射出去,在吃了第一波的黏著彈後,幻焰的身體已然根據最佳的判斷作出反應,在下一步後蹬的滯空時間中,她選擇了以雙手雙腿護住前方的方式蜷縮身體,盡可能避免有可能造成致命傷害的地方被命中。
即使被轟得骨折,以甲冑少女來說並不是什麼嚴重傷勢,更何況現場還有藍蝶與蒼彈,既然藍蝶能夠在最後一刻作出提醒,幻焰不太擔心那一邊有什麼狀況,在有隊友掩護與支援之下,肯定能夠撐到傷勢恢復到不影響行動。
真要說的話,比起傷勢,幻焰最擔心的是「擬態者」如此最有可能一擊解決敵人的偷襲沒能成功,而且更前方說不定還有另一隻「擬態者」,要如何在這場戰鬥中取得勝利,這些思緒填滿了她的腦袋。
亦是這個緣故,幻焰無法相信自己接下來所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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