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打破這片沉默的美妮:「總之先從能排除的地方開始刪去可能性,最後就算不是剩下一個真相,應該也會相當接近答案。」
「那麼第一個要排除的就是個人感覺囉?」蝕蜂即使知道重點不在自己身上,但還是搶著回應,「先說我們這邊,畢竟比較簡單,基本上沒有什麼飄忽的感覺,第一隻『擬態者』完全落入陷阱,真的會讓人覺得『這麼簡單的嗎?』,然後第二隻『擬態者』,與其說是實力飄忽,最大的問題點應該是有沒有把眼前的我們視為對手,當牠被迫得正視我們的時候,那股壓迫力真的……」
「抱歉打斷一下。」閃光其實從蝕蜂開口的時候就在想了,但還是等對方至少說了大半才行動,「繼續說下去恐怕會變成另一點,也就是『擬態者』的意圖是否會影響實力,真要細說還是等之後吧?」
「嗯……要把敵人的意圖切割開來,然後還要排除純粹的個人感覺……」幻焰確認二人都住嘴後便接話,「那麼會影響戰鬥力的判斷,主要就是來自與『未知』的連接深度吧?黑刀是怕我們的連接深度有大幅度的浮動,才會覺得『擬態者』的實力飄忽?」
「只能說有這樣的可能,畢竟這次沒有儀器監測確實的數字,一切全憑感覺。」
對於美妮的回應,藍蝶給出了十分明確的反對:「追逐,弱。」
雖然眾人能明白藍蝶的意思,但不得不說的是,在這種需要說明的狀況下,不論是藍蝶還是蒼彈的回應都只能說叫人無奈。
不過幸好的是眾人都有讀過蒼藍寫的報告,所以只要對照一下尚且能夠想像。
雖然以這樣的方式來說,眾人此刻聚在一起討論的意義會大幅降低就是了,交流是為了找出可能在報告上遺漏的內容,特別是在意見相互碰撞下才能發現的盲點,但畢竟是蒼藍,那也沒有辦法。
「咳咳,那就來說說我的狀況吧。」閃光雖然不想但也只能承認問蒼彈或者藍蝶恐怕沒什麼用,「對於連接深度維持穩定,或者說確認自己的身體能力,我還挺有自信能說得準的,應該會是很好的參考。」
「畢竟小光的殺著是『二段解放』嘛,瞬間的爆發力甚至超過黑刀呢。」幻焰這番話明顯是要說給美妮聽的,儘管神氣的是她而非閃光本人有點微妙就是了。
當然這不是炫耀,只是在重申閃光的話可信性有多高。
閃光理解這一點,所以也不多說什麼,直接繼續本來的話:「所以我就直說了,差異非常大,最強的時候恐怕比模擬訓練的一點一倍假想能力值還要高,但弱的時候大概落在零點七至零點八倍吧。」
閃光所說的自然是「敵策局」從那唯一一場與「擬態者」對決的記錄中所分析得出來的數據,輸入到模擬戰鬥裝置中好讓所有甲冑少女能夠切身體驗變形能力的可怕。
為什麼要刻意提及模擬訓練,並非好讓眾人能夠參照強度,有一個客觀的數字觀念,而是模擬訓練的特質——敵人的一切都會數字化,變成可以調節的項目。
閃光想要強調的是這一點。
「真是具體的數字呢……是變形速度與力度嗎?」美妮準確瞭解閃光的用意,「這也符合藍蝶所說,追逐時的無力感。」
強調數字的理由,是因為有在戰鬥中能夠觀測出來的數據,比起自身憑感覺推斷的連接深度,這毫無疑問更具說服力。
「同一隻『擬態者』的身體能力會在不同時間改變嗎?」千橘垂著頭認真地思考,「但這會不會是一種特性或者技巧?就是那個資源的假設說法,集中用一條肢體,跟同時運用多條肢體是有差異的,肢體受損後重生方面也有影響。」
「包括那一點都有考慮在內。」閃光可對當時的戰鬥依然歷歷在目,每一個呼吸的感受隨時都能輕易回憶起來,「我姑且是用『最大值』來判斷,同一時間可以控制的肢體,與同一時間的修復速度,這個差距剛好卡在是否需要到拚命才能贏的程度,所以感受十分深刻。」
「嗯……我同意這個判斷,雖然我那邊絕大部份時間都是『正常』的『擬態者』,但是中間有一小段時間確實發生了類似的狀況,那麼剩下來就是地底組……幻焰,妳寫的報告裡也很明確地說出了強弱的差異,實際狀況妳有把握像閃光那樣判斷嗎?」
對於美妮的指名,幻焰自是不意外,否則只會重演剛剛的畫面,所以當聽到「地底組」的時候就立即反應過來了,等到美妮說完後乾脆地搖了搖頭,「我沒辦法像小光那樣從數值上來觀察,但打起來的感覺就是『沒有壓力』,亦是這個緣故當時我們才會放任兩隻『擬態者』追擊,朝著巢穴的最深處前進。」
「也就是說妳那邊的狀況更多與意圖相關?」
「就是如此。」
「這樣啊……」
雖然美妮的模樣稱不上欲言又止,但這種反應在這些同伴看來,毫無疑問就是有些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說,然後上演了一場「眉目傳情」——眾人以眼神示意對方開口,當然這個眾人並不包括蒼彈與藍蝶。
最終在眼神對決中落敗,更準確的說法是投降的人,老樣子是閃光:「黑刀妳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嗯……接下來應該要討論意圖的方向,畢竟同一隻『擬態者』忽強忽弱就不是身體機能的差異,想要釐清就得從其他方向著手,不過……」美妮認為說到這份上也不可能打住了,只能說出心底的糾結:「我們有沒有辦法整理出那些異常的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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