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過後,美妮趁著沖完澡後吃晚餐前與天照分開的時間,透過專用裝置查到了陌生聯絡人的號碼,在深呼吸了幾次鼓起勇氣後才按下撥號的按鈕。
「喂,這裡是宣傳部秘書處,請問黑刀特校有什麼事嗎?」身為幹練的秘書,當然在接到聯絡的時候就已經確認好對方是誰。
「嗯,我想找武田長官。」
「武田長……啊,是武田主管吧?請稍等。」秘書沒有提醒美妮的軍階其實比武田高,只是以自我修正的方式來暗示,然後立即調查與「甲冑少女」相關的安排,不過美妮既然是突然起意聯絡自然找不到任何資料,「抱歉這裡沒有找到相關預約,能請問一下是什麼公事嗎?」
始終組織是講規矩的,在重要緊急的事情上當然會有所通融,但宣傳部怎麼說都很少牽涉一些緊急狀況,即使要運用上級權力多數都會預先準備好行政指令甚至是軍令,如今秘書會如此確認並非不尊重「長官」,而是盡忠職守的表現。
「呀……」雖然美妮很不想承認,但她過於習慣「甲冑少女」擁有的特權——他人的通融,她過往也沒主動聯絡過宣傳部所以不知道對方會確認她的目的,心裡告誡自己不能把以前從武田那裡聽過「歡迎隨時聯絡我喔」的門面話當真,「說不上是公事,抱歉打擾……」
「不不不。」秘書感覺美妮就要中斷通話而趕緊阻止,「不是不能幫妳接通,只是循例要確認目的做記錄,假若是私事的話要不要直接撥打主管的私人號碼?」
「誒?這樣好嗎?」
「沒問題沒問題,主管有交代過隨時歡迎『甲冑少女』的聯絡,是屬於優先處理事項。」
美妮肯定對方誤會了她的意圖,但她想了想後認為沒必要特地澄清,索性感謝對方的好意收下武田的號碼。
基於秘書有善意地交代目前武田並沒有任何行程,所以美妮不用過於顧忌打擾對方,便立即撥打武田的私人號碼。
「哈囉,我是隨時能為閃耀的妳服務的武田P(Producer)喔。」輕柔得要不是嗓子低沉的話會誤以為是女性的口吻,會讓人聯想到在耳邊的輕聲細語。
美妮過往因公因私接觸過武田幾次,所以並不會不習慣,至於會在通話接通後就立即用這種語調,應該是秘書已經通知過他美妮會來找他了,畢竟和公務電話不同武田應該沒有美妮的來電顯示才對。
「抱歉打擾了。」美妮先是禮貌地說了一聲,她知道不對他那表現作出反應是最好的相處方法,「但我找你不是想跟你談關於『甲冑少女』宣傳的事,也沒打算上廣播節目。」
「哎呀,那還真是叫人感到可惜。」武田衷心感到失望,不過只花半秒就收拾好心情,「那麼我能為妳提供什麼服務嗎?」
「關於今天下午的事……」
「記者會啊。」武田感慨地打斷美妮的話,之所以會如此失禮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有些話必須先說:「對不起,是我們失職了,竟然讓妳看到那樣的笑話,請讓我在這裡向妳賠罪。」
「你說得太凝重了,意外的事誰也不想,況且我並沒有很在意。」美妮知道太過隨意拒絕的話只會讓對方糾纏不清,也不是說她接受賠罪,畢竟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錯誤,會在意這件事責任歸屬的人應該是總長才對。
「呵呵,即使只是安慰,能夠聽到妳這樣說也叫我舒心一點吶。」武田也不想造成美妮的困擾,便接受了這個說法,「那麼妳既然不是為了追究責任,又不是想參與宣傳活動,是為了什麼找我?」
美妮輕輕吁了口氣,總算進入正題讓她感到些許緊張而握起了拳頭,她在找武田之前就決定過絕不勉強,亦是這緣故才希望順利,緩緩地道出自己的請求:「在記者會上鬧事的記者,那段錄音裡的婦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嗯,我知道。」
雖然武田是製作「甲冑少女」相關宣傳材料的人,但既然身為宣傳部的主管,多少會涉獵公關的部份,畢竟除了鼓吹「甲冑少女」的熱潮,減少反對聲浪也是他們的課題,自然會去瞭解那群反對者的想法甚至背景,因此會得到情報部收集回來的情報也是理所當然。
而為了讓「甲冑少女」讓人更容易接受,其中一種做法就是把她們塑造成「偶像」,不只是把她們的戰鬥錄像經過剪輯加工之後製作成動畫或者電影,也包括一些緊貼日常的廣播節目,讓世人瞭解她們戰場以外的另一面,而為了完成這個任務自然得要瞭解每名「甲冑少女」。
因此武田在承認之後,他立即順利推測出美妮找他的原因了:「妳想聯絡那名婦人,親自道歉?」
「是的,就只是說幾句,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美妮為了成功說服對方作出保證。
「唉……這又是何必呢?」武田理性上分析著要是容許美妮這樣做的話會導致什麼問題,感性上則認為這種事沒有意義,「妳這只是自討苦吃,對方不可能會原諒妳,只會被臭罵一頓喔?」
「我知道,所以我就只會說幾句。」
聽到美妮的堅持,武田默不作聲思忖了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抱歉,就我的立場來判斷,無法讓妳做這種事,畢竟現在的妳是『黑刀』,這只是陡增危險的行為。」
「不是在公,在私也不行嗎?」美妮知道自己實際上與武田並沒有交情,但若果以日後能提供些便利——也就是人情債,說不定會得到對方的幫助。
武田沒有立即回答,並非他有所遲疑,倒不如說就他個人而言更反對美妮做這種事。他認為美妮的打算以局外人的角度看來就只是自私的行為,甚至她強調不論被怎樣責備怎沒關係,簡直就是想讓自己心安理得一點罷了,對受害者而言根本沒有實際的幫助,甚至說不定會令對方更痛苦,畢竟這難得的遷怒對象可能會失去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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