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深淵‧索瑞森寢殿外接長廊 P.M.7:53.──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OabUPsb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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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地扣緊手中的長槍,負責看守寢殿走廊的兩名守衛困惑地看著面前的一行人──為什麼老普會和殿下走在一起?帶著這個疑問,他們神色怪異地互望了一眼。
「──我只是領路的。」輕咳一聲,普拉格簡單地說:「殿下想跟你們確認:這陣子這裡是不是有異常狀況?這幾天有誰在這裡出入?」
「是。呃……這陣子沒什麼異常,也沒有人進過殿下的房間。不過──」翻開身旁的紀錄表,守衛遲疑著,「就只有那個人類,就是幫老……嗯,就是在廚房工作的那個,卻每天都會送兩餐飯來。他說是你的意思,這個──」
「那是我吩咐的沒錯。」普拉格拉低帽緣,「怎麼?你們擋下他了?」
他的聲音冷冽異常,看守長廊的兩名衛兵不禁心底一驚。
「──不不,沒這回事!」站在右邊的守衛慌亂地否認:「別誤會,絕對沒這回事呀老普──不是,我不是說……哎,現在怎麼叫你吶?這……」
「噯,我這邊有紀錄。」另一名守衛連忙接話:「看這個──亞當他們那班有擋下他。還有查德他們也……」
「是,就是這樣!」第一名衛兵用力點頭,但又立刻緊張的搖頭:「不是,這──哎,怎麼說?我三天前的早班有遇過他,那時我是沒攔他……不不不,怎麼講呀?我當然有監視他了!我可沒有……」
「夠了。」普拉格揮揮手。「那個人類的情況特殊,你們沒搞清楚也是正常的。殿下不會責怪你們的。」
站在普拉格身後,被兩名侍衛簇擁著的索瑞森點頭:「我知道你們都很盡責。這樣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們不用多問。」望著汗如雨下的守衛,他沉吟了一下:「……好了,你們兩個出去幫忙外面的醫療班吧。我還有事要辦。記得別和人提起你們看到什麼。」
「是,殿下!」向索瑞森行過軍禮,兩名守衛立刻將長槍背過身後匆匆離去。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t6DttUN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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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面前那扇簡單雕刻著黑鐵部族紋章的石門,索瑞森露出了複雜的表情。茉艾拉,那個曾經一度讓他滿懷希望、和他相偎著互相需索對方溫度的女人,現在卻只是予以他無比的絕望感。
原本,他認為:她就是那個能讓他忘卻一切痛苦煩惱、不需用盡心機算計、彼此便能相互瞭解坦承相對的人。但事實上,她卻正是他痛苦的根源,也是那個真正在背後用盡心機算計對付他的人……
──他其實並不瞭解她。
但即使如此,直到現在,她曾給他的安慰及溫柔卻仍舊歷歷在目。光是想到她也許會落到和剛才那個人類少女同樣的下場,他的心頭就會湧起巨大的痛苦,交雜著被她背叛的深刻疼痛──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2kIQzzc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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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尖帽底下,普拉格觀察著索瑞森的表情。瞇起眼,他無聲地嘆氣。
「波登、提姆,你們回去大殿。」他出聲道:「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就行了。這時間是殿下處理公務的時段,你們回去大殿,讓外頭的臣使知道殿下另有要務。」
互相對望一眼,波登及提姆並沒有動作。隨身保衛一族之長是他們的職責。
「我知道你們都是盡責的侍衛,」望了索瑞森一眼,普拉格輕聲道:「但我相信:這件事情,殿下會想親自解決。」
睜大雙眼,索瑞森訝異地盯著那個曾被他視作眼中釘的地精。普拉格沒有回望他。
「──沒有錯吧,殿下?」他淡淡地問。
索瑞森安靜地看著對方。
「……你們退下吧,」沉著聲,他說:「去大殿通知那些等著要跟我報告外頭又死了多少人的傢伙,告訴他們:沒把那群聯盟殺光前,別回來見我。」
遲疑了一下,隨身侍衛們又擔憂地對望了一眼。「……是!」帶著緊張的神色,他們答道。
「我會在這裡待著,以免有什麼意外發生。」揚起手中巨大的鐮刀,普拉格道:「你們不用擔心。」
「是!」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xXREUX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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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名侍衛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時,索瑞森回身望著那個他曾一度恨之入骨的矮小地精。
「……殿下若是擔心我會對您不利,那您可以把我的武器全都收去。我並不介意。」將臉藏在尖帽底下,普拉格說。
「我並沒有這麼想。」索瑞森盯著對方的尖帽,「我問你,普拉格:既然你先前就已經覺得那個人類有問題,那你為什麼從來沒有事先提醒我,非要等到現在才告訴我?」
普拉格沒有回答。他的臉藏在帽底,索瑞森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且,當你在警告我『他很可疑』時,你還用了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風險太大了。」他追問:「要是你肯告訴我這些事、要我把他實際帶上來檢驗,那你根本就不用冒著會被我砍頭的危機。我會立刻相信你的。」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C6lSKOG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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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會這麼做嗎,殿下?」
沒有抬頭,普拉格輕輕地說:
「您說的沒錯。只要將他拘提上來,那他的真實身份就會立刻曝光。但您真的會因為我那幾句缺乏證據的指控,就把他帶來驗證這件事嗎?
的確,雖然那個人類在我看來,全身上下都充滿著疑點;但不在日常生活使用法術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關於他的身份,我也只有八成把握。而且為免打草驚蛇,我也不可能要求他實際演練法術讓我看;所以,要是那時我不幸賭錯了,他確實是名法師無誤,那您會怎麼想?
您太相信他了,殿下──而我也知道:您一直都很想除掉我。因此,除了用自己的性命當作賭注外,我沒有其他方式,能讓您願意坐在那邊聽完我的解釋。」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KdojNmqS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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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個總是將一切都隱藏在尖帽底下的地精,索瑞森忽然覺得胸口一熱。
「……我一直認為:」他低啞地說。「你是拉格納羅斯的僕人。」
「我知道您痛恨依附在火燄之王底下。」普拉格淡淡地說:「可是殿下,有些時候,現實也會逼得我們不得不如此選擇。這也是為什麼,當我知道您想做出『另一種選擇』時,我並不打算阻止您的原因──」
他的帽尖一如往常地輕輕搖晃,正如他那把尖細得彷彿能貫穿所有真相的聲音在狹長的走廊上不住晃蕩。
索瑞森忽然理解:事實上,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黑石深淵裡,他所不瞭解的人,其實並不只有他所深愛的茉艾拉一個。
「──您的想法並沒有錯,殿下。我確實是拉格納羅斯的奴僕。」按著尖帽,地精細聲道:「但請您不要忘記:我也是黑鐵部族的一員。」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wCDrSfss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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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熱流在索瑞森胸口重新激起彷若他曾有過的滾滾雄心。
他哽咽,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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悪巧み~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No.30
Incomparable Egoistic Debauchee and Natural Innocent 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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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凡西諾。」
沉沒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瑟凡西諾聽見了某個呼喊她的聲音。
那個聲音,她曾經聽過。那是她很熟悉的聲音。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SywqU97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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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她模糊地想。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ZOQCyuW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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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凡西諾。」
聲音沒有停止,不斷朝著她飄浮的意識繼續探去:
「快醒醒,瑟凡西諾。瑟凡西諾。」
──是誰?是什麼人呢?好黑,好黑,什麼都看不到。而且好冷,好冷……為什麼?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冷呢?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iEImM1iHm
「──好了,瑟凡西諾,妳快醒醒。」聲音忽然變得焦急起來:「別這樣,瑟凡西諾!算我拜託妳好不好?該死!拜託妳,求妳快點醒過來──」
隨著聲音的持續呼喊,她漆黑的世界也忽然開始隨之搖晃。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uvVLmc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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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呢?為什麼……要用這麼著急的聲音叫我?我、我做了讓什麼人……覺得很困擾的事情嗎?
──頭好重。身體也好痛。全部,搖啊搖的──為什麼呢?好冷、好餓。這裡,這個地方……好奇怪……
──這裡……是什麼地方?而且,一直在叫我的那個人、那個人──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s6uA7Uw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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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這樣,瑟凡西諾!」那個熟悉的聲音激勵著她:「睜開眼睛,瑟凡西諾。睜開眼睛看著我,來!」
隨著聲音的不住呼喊,緊緊攫住她的濃重黑暗持續搖蕩著,最後終於慢慢在遙遠的那端,細細裂出一絲微弱的光線。
「瑟凡西諾!」遠在光線的那頭,聲音仍未停歇:「拜託,睜開眼睛,瑟凡西諾!瑟凡西諾!」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86cOiDB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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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要看著誰呢?
──總覺得,身體變得越來越溫暖。這裡、這個地方到底是哪裡?還有……還有這個聲音,很熟悉──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5F2VBZV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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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瑟凡西諾!」遠遠地,光線的彎弧裂得越來越大。那個熟悉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宛如就在耳際。「看著我,瑟凡西諾!醒過來,然後看著我!瑟凡西諾!」
原本冰冷無助的世界剎時溫暖了起來。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QtXfYX4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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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
聲音打破了她身邊的沉沉黑暗。
「──瑟凡西諾!」
她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劈啪作響的鮮明火燄剎時躍入她的眼中刺痛了她的雙眼,燃燒潮濕稻草時會有的獨特焦氣也嗆入她乾渴的喉嚨。
而在火光搖曳的重重光影間,她望見了那個將她喚回現實的紫色光芒──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dTLZ3g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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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斗……」
望著自己久未謀面的同伴,她虛弱地輕吟:
「瑞斗嗎?是、是瑞肯、呃……」
「──對!對!」抱著瑟凡西諾,瑞斗激動不已。「沒錯,是我!瑞斗、瑞肯恩,隨便妳要叫什麼都好!是我,瑟凡西諾!是我!」
看著對方焦急的表情,她無力地笑了。「──瑞斗……」所以,瑞斗真的還活著。「沒、沒事……」
「對,我沒事!而且妳也不會有事!」從懷中掏出某個瑩綠的東西,瑞斗急急地說:「來,吞下去。快點!」
看著對方的臉,瑟凡西諾只是微笑。「……太好了。」她喃喃地說。
是啊,太好了。她心滿意足地想:雖然──雖然自己大概已經……可是比起來,至少,她總算確定自己的同伴還活著、還有機會逃出這個地方。光是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太好了,瑞……呃!」瑩綠的東西被硬塞進她的嘴裡。冰冷,堅硬,光滑,在她的嘴裡微微一僵──
接著在她的喉間化開,瞬間綻出清甜的液體,流淌過她乾渴的喉嚨。
剎那間,治療石冰涼澈甜的味道喚醒了她的所有感官能力。隨著清甜的液體填起她喉間的乾澀,在她眼前的那些模糊的畫面也忽然清晰起來,恍惚的意識逐漸清明。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gqWhKzo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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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普拉格叔、咳呃……」半瞇著燦綠的碧瞳,她斷斷續續地說:「沒有,他、他沒有……」
「沒有!沒有!他很好,好得不得了!而且我敢跟妳保證:那傢伙絕對能比我們兩個都長命百歲咧!」低聲埋怨著,瑞斗輕輕拍了下瑟凡西諾的臉頰。「好了,不要講話,先吞下去──來,還有治療藥水。快點!」
「呃嗝……!」
還沒來得及全盤理解自己同伴的話,瑟凡西諾微張的雙唇就硬被藥水罐撬開,極效治療藥水火辣辣的口感毫不猶豫地衝進她已然麻痺的味蕾。刺鼻的嗆味登時狠狠刺上她的腦門。她痛苦地咳嗽起來,鮮紅的治療藥水緩緩淌過她餓得凹陷的雙頰,又滴落在被柴火燒得微暖的地板上。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exi5Ts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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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好多了沒有?」緊盯著癱軟在自己懷裡的金髮少女,瑞斗道:「妳吐了一大半出來。等等得再讓妳喝一罐……」
「我、我剛才──」
「妳昏迷了。」他簡潔地解釋。「也對啦,被關在這裡兩個多月,不只冷得要命,還又沒食物又沒光線的……」頓了一下,他俯首望她,眼神溫柔異常:「還冷嗎?我用稻草生了點火,雖然味道很嗆,但是總比其他噁心的味道好。」
「喔,對──」聽見對方的話,她總算完全回想起自己在哪裡。「我、我們在監獄裡,在黑石深淵……」
「沒錯──啊,要不要我把火生大一點?因為妳剛才一直喊好冷好冷的,我想大概是因為妳身上的衣服都溼了的關係……」
沉默了一下,他忽然不自在地轉過頭去:
「呃,不好意思喔。我知道這是我的問題。不過我是想:再怎麼說,至少要替妳把妳身上那些糞便什麼的沖掉,所以直接就用造水術淋遍妳全身了。雖然我是先生火,不過這樣看起來……啊好啦,我知道溼衣服穿在身上很難過,可是我也不曉得怎麼辦啊。妳知道我的意思吧?呃,我是說:總不能要我剝掉妳衣服。畢竟我可不想……呃,妳要不要自己坐著看看?」
──是她的錯覺嗎?在火光下,瑞斗的表情好像有點尷尬。
眨著綠眼,她忍不住虛弱地笑起來。
「謝謝你,」探出微顫的手,她揪住對方染上藥水紅漬的長袍前襟。「瑞肯恩……」
「沒有啦,還好啦。這不算什麼。」轉過頭,他瞇眼仔細盯著她的表情。「嗯……妳要不要吃點麵包?有辦法自己坐著嗎?」
「喔,可以──我……」撐著對方的肩膀,她費力地坐起。長久沒有接收到光照及充足的飲食,讓她一時之間幾乎無法靠著自己的力量坐直。
「小心點。」他扶住她,又遞出一塊肉桂麵包及山泉水。「先吃點麵包和水吧?等等再喝治療藥水。要是連續喝的話,那個味道會嗆死人的。」
「嗯,好。呃,可是……瑞斗,那個、我不懂……」
儘管她腹中的饑餓未曾停歇過半刻,但迷惑地接過食物的她,並沒有立刻將自己心中的所有問題拋開。大口咬著麵包,她的目光完全沒有從瑞斗的臉上移開過。
「為什麼、瑞、瑞斗……為什麼會在這裡?」嚥著魔法麵包,她斷斷續續地問:「而且──而且你之前、之前一直沒有消息。雖然有你、呃……你的麵包,但是……所以我、我以為……」
「其實是有消息啦。」瑞斗低聲埋怨。「算了,這不是重點。瑟凡西諾,妳覺得怎麼樣?有辦法走路嗎?」
「這、這個,嗯,我想──瑞斗,我應該可以……」
沒等瑟凡西諾說完,瑞斗便一把捲起她溼淋淋的長袍袖口,開始檢查她因饑餓而變得瘦弱的手臂。略微使力,在他指尖觸及之處,她的臂膀泛出微微的紅黑光芒。
「嗯,很好……」仔細感受對方身上的魔法波動,他喃喃地說:「妳的法力並沒有受損,雖然振幅比先前強烈點,但這沒關係。頻率倒是快了點……妳在這裡遇到了什麼事嗎?」抬頭望著一臉茫然的瑟凡西諾,他問。
微微偏頭,她吞嚥的動作停了下來。「遇、遇到──嗯,我有遇到赫爾,那個……」
「赫爾?那誰啊?妳是說妳遇到了人?」他皺起眉頭。幻覺是嗎?看來這兩個月的牢獄生活對瑟凡西諾造成的影響確實不小。這下可麻煩了。「他跟妳說了些什麼?」
「喔,赫爾嗎?牠,牠告訴我……」瑟凡西諾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曾在她眼前出現過的幻象瞬時取代了整個空間。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qHq3uzV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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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陰冷的牢房裡,瑞斗孤零零地倒在陰濕的石地上。他瘦骨嶙峋,面容凹陷,長袍底下的軀體早已瘦得不成人形。
彷彿想要再次觸到外界的光明一般,他探出手,朝向那永遠不會開啟的冷硬石門。橫亙在他與外界之間的石門如此堅硬,如此殘酷,即便他用盡所有辦法,甚至連原本細長優美的手指也血跡斑斑,那扇石門依舊紋風不動,冷漠地斷絕了他的每一絲希望。
倒在門板前,他的手指在渾濁的泥水中浸得起皺,蒼白的皮膚上也浮起紫黑的屍斑。在他的臉上,以往的高傲自信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前所未有的驚懼及痛苦。
而當她注視著他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一點這個人過去曾有過的模樣時,在他那對電紫澈晶的深邃雙瞳裡,卻已經再沒有半點光芒。在那裡面的,就只是無止盡的空洞,將所有注視著那對死亡之眼的人緩慢拖進另一個更深更暗的──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BVv6iYS5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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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尖叫,毫無自知。「不要!不要這樣!不可以!」
「瑟凡西諾!」他連忙按住她猛然躍起的動作。「醒醒,瑟凡西諾!」
「不可以!不行!」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般,她哭喊著:「不行,拜託不可以!不要!」隨著她的尖叫,她的雙手也在空中不斷揮舞,手指狠狠撕抓過瑞斗髒污的長袍。唰!他扣在腰間的暗袋被扯開,裡頭的東西灑落地面叮噹作響。
「該死!妳快醒醒,瑟凡西諾!」他按住她的肩膀,對著她的耳際大吼:「給我醒過來,瑟凡西諾!媽的,給我清醒點!瑟凡西諾!」
窄小的空間裡,怒吼和尖叫迴轉交纏著刺穿他們彼此的鼓膜。那股痛楚是如此深刻,瑟凡西諾的尖喊頓時停了下來。
接著,眼淚滾滾落下。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3AbJ9lh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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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敢放鬆力道,瑞斗按緊瑟凡西諾的肩膀。「瑟凡西諾。」他輕聲喚道。
「瑞斗……」青綠色的雙眼半睜半閉,瑟凡西諾的淚潸潸滑下,模糊了她的整個世界。「瑞斗,瑞斗……」
「嗯,我在這裡。」凝視著她的雙眼,他的聲音無比清晰。「我在這裡。」
「瑞斗、瑞斗……」她哽咽著,「死、死掉了……死在、死在……」
「放屁!」他不由得惱怒了起來。幹他媽的少觸他霉頭!「去你的!幹你娘老子活得好好的咧!」
「可是──」她突然放聲大哭。「可是那真的很可怕啊!死掉了!瑞斗,瑞斗就這樣忽然、忽然死掉──你,還有很多、很多、全部──全部都走了……我──我不要,瑞斗,我不希望──」
「幹,我也不希望啊!」媽的那個赫爾到底是什麼鬼!「看著我啦,瑟凡西諾!我活著!活得很好──喔,好啦!其實我現在很不爽但是老子他媽的就是沒有死!我──還──活──著!還──活──著──!」
「可是──可是──」她的淚水沒有停下,哭聲在窄小的密室內重覆盤旋。「因為、因為你一定,有一天、瑞斗一定──如果真的──真的,啊、那個……那種樣子,瑞斗──好可怕──好、好可怕──!」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DvyHA9C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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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狠狠掐入對方肩頭,瑞斗氣惱地瞪著瑟凡西諾,完全無計可施。
對於愛哭的女人,他一向一點辦法也沒有,尤其是這種哭聲震天的更是讓他煩躁不已。喔媽啦,天曉得她們在哭哭啼啼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話也聽不懂、理也講不通的!幹!沒死就被人哭成這樣,要是他真的死了,搞不好連躺在墳墓裡都會被她哭醒過來咧!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拉住她的臂膀猛力一扯,緊緊摟住她顫抖虛弱的身軀。
「我活著,一點事都沒有。」靠著她的頸項,他鄭重地說:「聽好,我不曉得妳到底看到什麼,但是那都是幻覺。只有白癡才會相信那種東西。懂嗎?」當然,就算妳真的是白癡,也請不要在這個時候承認這件事!
「喔、我,我知道……」她抽抽噎噎地說。「可是就、就算是幻、幻覺也──也很可怕──我不喜歡──不要大家……」她恐懼不已,那副景象實在鮮明得太過駭人。而不論對象是誰,她都不願見到死亡的出現。對她來說,那就是永恆的別離──
「對,我也不喜歡。真的。」尤其是當妳身上還沾了一大堆亂七八糟噁心巴拉的東西時更是討厭得不得了!瑞斗咬牙。「所以我不會讓它成真。」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UvYc861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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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不想死,他媽的一點都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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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會變成那樣──嗎──?」緊緊攀住這個將她從黑暗世界拉回現實的人,瑟凡西諾大口喘氣,無助抽泣。「要是、要是你……我不喜歡,瑞斗、再怎麼說、瑞斗──瑞斗還是──」
──即使她很清楚:不論是什麼人、不論是多麼親密的同伴、不論是多麼快樂的時光,最後都會有走到盡頭的一天。但如果可以,她實在不想承認這件事情。如果可以,就這樣把所有一切都停留在最快樂的瞬間……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JbIfF9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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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他說。彷彿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溫柔。「我就在這裡──雖然不能說是一點事也沒有,但是我還在這裡。我沒有死。」
「我──我知道──」她說。宛如掏盡了自己所有的悲傷。「我……我只是怕、會怕……如果、如果……瑞斗是、是同伴,是……是瑟凡的好朋友,我不喜歡──不想……」
「我知道。我知道。」他低喃。紫眼深深望進她的恐懼。「不會發生那種事情──真的,我保證。」
「我……」她抽泣。綠瞳緊緊抓住他的誓言。「嗯,我知道。我、我曉得,就只是怕……」
「沒什麼好怕的。」他低聲說。「我在這裡。而且會一直都在這裡。沒什麼好怕的,瑟凡西諾。真的。」
「嗯,我知道……我……」她慢慢收起眼淚,雙手緊攀住對方的頸項。「嗯,我都曉得,只是──嗯,我……謝謝,瑞斗,你……」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9NObI5R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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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放心吧。反正也就是些幻覺而已,待在這裡,任何人都會這樣的。」嘆口氣,他拍拍她的肩,重新拉開彼此距離:「不過,既然妳能哭得這麼大聲。那妳的身體狀況大概比我想像中還好。我本來還擔心說是不是要把妳抬出去咧。」
吸著鼻子,瑟凡西諾將眼淚擦掉,「出、出去?」她困惑地說。
「妳想待在這裡?」
「不要!不要!」她嚇壞了。
「那就乖乖把那塊麵包吃了,再把這罐藥水吞下去──對,很好……聽好,瑟凡西諾:妳記得我們是來黑石深淵幹嘛的嗎?」
「呃、尋找茉艾拉公主的下落,並且──並且,當發現她之後,盡一切力量把她平安帶回鐵爐堡……」愣了一下,瑟凡西諾的雙眼瞬間亮起。「所以……公主她還活著?」
「現在應該還活著。但要是妳再多哭個三分鐘,她大概就死定了。」
搖搖頭,瑞斗開始收拾剛才從暗袋中掉出的東西:
「我這陣子探查到了不少事,所以妳要冷靜聽我說──依我聽來的消息:公主之所以會沒被其他冒險者發現行蹤,是因為她根本哪邊都去不了。她被軟禁在索瑞森大帝的房間裡。」
「軟禁在──」瑟凡西諾訝異地張口,神色慌亂緊張。「可、可是這樣一來,呃,公主她……等一下,這、這種事情……」
「我知道。」瑞斗沉重地說。「很卑鄙對吧?」
緊抿著唇,瑟凡西諾無言地點點頭。雙眼又盈出淚水──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卑鄙的人,她簡直難以想像!
「喂!等一下!我告訴妳:妳不要哭喔,不要再哭了喔!」他連忙阻止她的淚水。「是啊,真的很殘忍──那白癡索瑞森根本他媽的該下地獄──可是至少在我聽到的消息裡,公主她還活著。只要活著,那我們就得盡力把她救出去。活著就有希望,好嗎?嗯?」
「嗯……對。好,嗯!」吸著鼻子,她說。「呃,可是,瑞斗,我們現在都──然後,你為什麼能知道公主她……嗯,還有……」
「我知道妳有很多問題,但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他冷靜地說。「我們的動作要快,瑟凡西諾。暴風城的軍隊現在就在黑石山外面,準備掃平黑石部族。而黑鐵為了保護自己的地盤,已經先攻過去了。所以黑石深淵裡面現在是一團亂,我也才有機會混進來救妳。
問題是,暴風城這樣一搞,索瑞森那個爛人就不爽了。我不確定他想幹嘛,但既然聯盟都打到這邊了,那他搞不好會對公主做出更不利的事情。」
「他!喔,好……」慌亂地將身上溼淋淋的衣服擰乾,瑟凡西諾咬緊嘴唇。「那……瑞斗,我們有辦法走到公主那邊嗎?黑石深淵裡的路──」
「只要妳跟得上就沒問題。戴上這個。」他從暗袋中找出一條綬帶。「只要有它,黑石深淵裡就沒人敢攔我們。記得別多話,露出馬腳就糟了。」
將綬帶繫在胸前,瑟凡西諾有些困惑。「這個是……?」
「黑鐵部族偵查員的綬帶。專用在緊急通報上。」看了一下金髮少女的表情,他補充道:「我搶來的。妳最好不要問那個人的下場。」事實上,他是從普拉格的貨櫥裡拿的。
蒼白著臉,她默默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對方的意思。
「懂了就好。」瑞斗點頭。「怎麼樣?妳還走得動嗎?等一下我們得直接衝過去,妳要不要再喝罐藥水……好極了。」
望著努力撐著牆壁站起的瑟凡西諾,他忍不住笑起來:
「嗯,好吧。說老實話,我能弄到的治療藥水其實也就只有那兩罐。」
聽見這句話,瑟凡西諾不由得露出擔憂的神色。「那──可是瑞斗,你也一直被困在這裡吧?那你不需要……啊,但是我也已經──」
「我不需要。只要妳沒事就夠了。」靠近石門上的送食通道,瑞斗小心翼翼地挪開上頭的鐵製封口。剛才,站在門外的普拉格已經先替他們轉開了這道鎖。「妳先退後點,我要『弄開』這扇門。」
「咦?我們……我們沒辦法直接出去嗎?那瑞斗你是怎麼……」
「門太重了,而且外面還有衛兵──安靜,先別說話。」
透過食物通口,他仔細嗅聞。在牢房的臭味裡,一絲淺淺的甜香敏銳地戳上他的鼻尖──好極了!他連忙摸索自己的暗袋,內心暗暗慶幸剛才的混亂並沒有引發什麼恐怖的慘劇。他可不想斷手缺腳的渡過下半輩子!
「好了,妳退後。」他提醒道:「這東西很危險。」
「嗯,我知道。可是瑞斗,你──」往後退去,瑟凡西諾緊張地望著瑞斗的動作。「那樣沒關係嗎?呃,我記得、我記得詹妮亞大姐有說過,你要是……」
「一、這裡不是法師塔。二、詹妮亞不是大姐,是能當妳媽的老太婆。三……」喀!他蓋起通道上的封口,法力護盾在他向後退去時瞬間罩住他的全身。「要是妳怕死,就快把妳的藍胖叫出來擋在我們前面!」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dnmLnN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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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牢房外,伊恩不自在地抽了下鼻子。雖然待久了後,臭味就沒那麼明顯了;但跟溫暖乾燥的大殿比起來,站在這裡實在不算是什麼好差事。
「喂,伊恩。」站在旁邊,他的同伴萊特開口了。「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東西?」他問。「你說殿下嗎?提姆他們跟著,沒事啦!」
「不是,」萊特抓著長矛,看起來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我是說尤妮,那個二隊的醫療官。」
「你對她有興趣?放棄吧,老兄!」伊恩忍不住瞄了自己的同伴一眼:「咱們這裡能看的妞兒就那幾個,你以為我們這有多少人排隊想上她?」
「想想又不犯法!」萊特低聲咕噥。「不過講真的,尤妮那胸部啊……」
「她是不錯。不過我比較喜歡麥德溫。」伊恩散漫地附和道。「她當祭司時挺有模有樣的。可是我看啊,她私底下搞不好也……嘖嘖……」
「不不,還是尤妮好,那個腰和胸部啊……」萊特喃喃地說:「可是,怎麼說啊?我總感覺好像她現在就在這似的,連她的味道都聞得見──」
「少放屁了,蠢貨!」伊恩笑罵:「不過──這味道的確沒那麼臭了,噯,真怪……」他抽抽鼻子,迷惑地皺起眉頭,神情開始有些恍惚。
「哈,站得久了,你連大便都覺得香了……」萊特緩慢地晃頭笑道:「不過我記得可清楚了,尤妮身上那個味道呀──」
喀叩!一聲金屬輕響敲落在他們之間。沒有即時反應過來,他們先是呆了一下,才同時低頭朝聲源望去──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68L0x1y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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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強爆鹽炸彈在他們之間滴溜溜地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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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他們原本即將出口的髒話被火藥瞬間炸開。同時,通道上的石塊也猛烈地崩落,灰塵淹沒了所有可見的一切。
倒在地上,伊恩滿臉鮮血。雖然他並未即時發現炸彈的存在,但長久以來在戰場上訓練出來的直覺,讓他馬上就朝旁邊退開。不幸的是,雖然躲過了最直接的爆炸衝擊,但崩落的石塊就不是他所能預料到的了。
媽的!煙霧瀰漫間,他感受到自己左腿上的痛楚──正確來說,是『左腿那個位置』的痛楚──操,斷了嗎!他立刻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打算。
但同時,他也使盡力氣壓抑住自己彷彿能撕裂喉嚨的呻吟聲。
因為他知道:那個製造出這場爆炸的敵人絕對還活著。而若他還想把自己手上這把刀往那個該死的人類肚子上捅的話,他就得忍住自己的疼痛,好讓那傢伙以為他已經死在這場爆炸裡,接著得意洋洋地從牢裡頭毫無防備地走出來──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8H0M1qX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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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揮手好讓眼前的灰塵散去,瑞斗不住咳嗽。而躲在虛無行者藍色身影後頭的瑟凡西諾也好不到哪裡去:虛無行者雖然能擋下爆炸的衝擊,卻不能防止灰塵揚進她的眼裡。
「咳咳、媽啦,這些灰、咳!灰塵……喔爛死了幹……咳!」猛烈地搖著頭,瑞斗狠狠呼出一口氣。爽啊!等他回去之後,他一定要把爆鹽炸彈塞進那些瞧不起工程學的法師的鼻孔裡!媽啦,工程學萬歲!
「咳、咳呃……瑞、瑞斗,他們咳咳!」緊拉住同伴的衣角,瑟凡西諾的眼睛又被灰塵迷出了淚水。「他們、咳,是不是都、咳……」
「嗯,我想是吧……咳,咳呃──呼,哎呀,反正我們本來就得幹掉他們才能出去。沒什麼大不了的……」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2kLfWzT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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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美,小雜種!暗暗抓緊手上的長刀,伊恩死命咬緊牙關忍耐。操!想炸死老子,他媽的你還差得遠!
半瞇著眼,伊恩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地聽著煙霧中的對話:
「他們、咳,就是看守這裡──咳咳!的衛兵?那、那我們現在快點去找公主,要是她已經……」
「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我聽說他們是黑鐵部族裡的好手,還是先看看情況……」隨著煙塵散去,沙塵中的人影也慢慢變得清晰。
──對,很謹慎嘛,小鬼!望著那兩個逐漸成型的人影,伊恩忍著劇痛,讓冷汗和鮮血在地面擴開:很好,你很聰明,小鬼!但是越聰明就死得越快!
──來啊,再靠近一點,小雜種!瞇緊雙眼,伊恩緊張地盯視煙塵中的人影:來啊,該死的小鬼!快點過來,讓老子一刀給你個痛快……
「咕呃!」突然,煙塵裡閃出一陣亮光。萊特的呻吟聲立刻傳來。
──什麼?伊恩有些訝異:怎麼……聽這慘叫聲,萊特大概也沒死在爆炸裡。可是若是這樣,那這個叫聲……不,不對,那小鬼明明沒移動,為什麼……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OVuT8ZLX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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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妳知道嗎,瑟凡西諾?」
望著另一個倒在石塊間的模糊人影,瑞斗張開右手,惡劣地笑了:
「我還聽說:他們兩個都擅長近身戰。」
祕法彈幕在伊恩的身上轟然炸開。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LVN3q6V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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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用到最多『……』和『──』的一篇。
其實我不喜歡它們。長得很囉唆又拖泥帶水的樣子。
還是句號最安靜最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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