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城‧暴風要塞 A.M.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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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早上的政務會議,馬迪亞斯‧肖爾離開會議室。瓦里安國王走在他前方,正與安度因王子及大領主伯瓦爾‧弗塔根討論暴風港的施工進度。儘管過去曾有種種恩怨,但目前看來,石匠工會的表現還算令人滿意,就連最嚴格的瓦里安國王也沒能挑出多少毛病,只能在安度因王子期待的眼神中結束會議,轉往餐室與兒子共進早餐。
馬迪亞斯‧肖爾對皇家早餐毫無興趣,卻在外頭瞥見某個值得注意的身影。
以辦公為由,他匆匆告退這場充滿貴族氣息的餐敘,接著來到花園,理所當然地與剛開完職業導師例會的詹妮亞巧遇。「詹妮亞──!」帶著驚喜的表情,他大方張開雙臂。「好久不見。妳最近好嗎?」
「肖爾?真巧!托你的福,我很好。」還在與其他職業導師聊天的詹妮亞回頭,禮貌性地與軍情七處的首領輕摟一下,「能在這裡見到你真好!我一直想找機會向你當面道謝,但你們最近似乎很忙……」
「那妳就更該來打擾我,讓我有光明正大離開辦公室的機會。」馬迪亞斯笑道:「妳知道:我可是忙到連早餐都沒機會吃呢。」
他們離開暴風要塞,沿著運河往法師區的方向走。詹妮亞在路邊買了份焙果遞給馬迪亞斯,馬迪亞斯愉快地收下了。
「妳說要道謝,是瑞斗那件事吧?」咬著生菜與培根,盜賊首領一臉滿足,「若是那樣,那妳實在太多禮了。而且到頭來,我其實也沒幫妳打聽到什麼……」
「別這麼說。你日理萬機,我卻還拿這種事去打擾你……我那時實在太慌張了!」托著臉,褐髮法師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我都想親自向你致謝。包括安排護衛的事情,你真的幫了我太多了。」
「哦?這沒什麼。」馬迪亞斯藏在焙果後的灰眼微微瞇起,「那孩子能平安上路,才是最重要的嘛。他到艾薩拉後,應該會聯絡妳吧?」
「我是這麼希望的。但我可不敢指望太多。」詹妮亞苦笑,「那孩子大概會先栽進書堆裡好陣子,等吃膩魔法麵包後,才終於想到要寫信報平安吧。」
「所以妳才不放心他嘛!」馬迪亞斯哈哈大笑,「那就這樣吧,我也該回去工作了。等妳收到消息再告訴我一聲吧!」
「這是當然。但我真的不用再做些什麼嗎?」詹妮亞猶豫地說:「我是說,我麻煩了你這麼多,卻只請你吃了個焙果,實在是……」
「喔,不用,當然不用!我親愛的詹妮亞!」
盜賊首領回過頭,輕快舉起手中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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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的已經夠多了。」
瞇著灰眼,他優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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悪巧み~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No.91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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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可能帶上所有能帶的藥劑,確保所有人都有辦法正常行動後,瑞斗等人處理掉紮營痕跡,按照原定計畫,沿著夜道谷往薩提納爾的方向前進。在失去座騎與大部分工具後,他們現在只能倚賴自己的雙腳與方向感。而正如希理絲所言,對他們這群不熟悉這片森林的外地人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濃密的樹冠覆住天色,四周全是繁茂的草木,不只沒有可供辨識的記號,連方位都無從確認。艾波恩過去雖然也曾於泰洛卡森林中受過野外求生訓練,但那裡至少偶爾能找到鴉人的遺跡或村莊當地標,跟梣谷這片特意維持自然原貌的森林比起來,難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懂了吼?」像是察覺他的想法似地,走在最前頭的希理絲悠然說道:「沒關係,不用道歉。我明白的。半瓶水叮噹響,無知就是你的力量嘛。」
「……妳是怎麼辨識方位的呢,希理絲小姐?」德萊尼尷尬地問:「我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是出於求知……」
「也沒什麼,單純住久了,大概知道哪邊是哪邊而已。」夜精靈淡然回答:「我說過:我不是獵人或德魯伊,只能盡量帶。所以你們大家也隨便跟喔。」
艾波恩在心中給所有夜精靈獵人與德魯伊下了「怪物」的註解。「妳謙虛了。」
「這倒沒有。你們也看到了:之前那兩個傷成那樣,還有辦法追那麼遠摸過來堵我們,那才叫誇張。」
這是希理絲頭一次主動提起烏爾莎跟琳西。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瑟凡西諾很想說些什麼。儘管她明白,希理絲並未責怪她或任何人,然而作為動手殺死琳西的人,她實在沒有接話的立場,更沒有勇氣拿這件事當聊天話題。
「瑟凡,不要掉隊。」但希理絲似乎也沒有要繼續話題的意思,「偵測惡魔隨時補。快到薩提納爾了。」
「喔,好!」她連忙回答:「目前沒問題。附近沒有反應……」
前方的希理絲已經走遠,沒有回應她。瑟凡西諾抿緊唇,背著鐮刀繼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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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艾薩拉的聯絡道路只有一條,因此要往艾薩拉的旅人,通常不會特意遠離主要幹道,改繞到薩提納爾的方向。一方面,這得多花上起碼一個禮拜的時間;二方面,這裡長期被薩特等惡魔盤踞,而牠們絕不是什麼好親近的對象。正因如此,這條路對此刻的他們而言,反倒成了最安全的路線。
考慮到瑞斗體內詛咒的不穩定性,艾波恩、希理絲傷勢未癒,對付惡魔又是術士專長,瑟凡西諾主動擔起了監視工作。白天,她與希理絲共同在前方開路;晚上,她則不時施放偵測惡魔,連睡夢中也得極力維持法術,確保附近沒有不懷好意的惡魔接近。
這樣的職責分配,對她而言無疑是份重擔。但瑟凡西諾毫無怨言,只是咬牙撐了下去。而隨著他們與薩提納爾的接近,她也越常感應到惡魔的氣息,宛若黑夜中刺耳的笑聲,或倏然劃破天際的雷光,挾著痛楚猛然扎進腦門裡。
瑟凡西諾很清楚:按理來說,偵測類型的法術不該對使用者造成這麼大的負擔。然而術士與惡魔的連結原本就特別強烈,而在生理與心理都被壓迫到極限的情況下,即使只是一隻路過的惡魔小鬼,也能輕易影響她的思緒,一次又一次地從她腦海最深處,翻攪出那些渾濁而黏稠的記憶。
瑞斗死在牢中的幻影。
琳西沾在她臉上的鮮血。
血精靈在她掌下搏動的心臟。
骷髏戰馬倒地時撞擊地面的聲響。
牛頭人薩滿盯視她的銳利目光。
還有那些牽著她離開暴風城,又在節日結束時將她送回孤兒院,從此永遠消失的身影。
為了減緩衝擊,也為了逃避那些記憶,她開始讓自己盡量躲在契約惡魔的心靈空間裡,好緩解其他惡魔對她的影響。而這也讓她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利用惡魔之眼看著自己的行動,彷彿她根本不是她自己,只是個從不同位面窺看現實的惡魔。有好幾次,她幾乎要忘記自己原本是什麼樣的人了,卻又總在緊要關頭,被其他惡魔刺進腦袋的尖聲拉回理智,接著重新打起精神,繼續在充滿痛苦與困頓的現實中行走。
──別這麼折騰自己了,傻瓜。
在心靈空間裡,安格利亞娜抱著地獄獵犬尼姆厄斯,坐在沙發上朝她呼喊。
──妳再這樣下去會撐不住的,瑟凡……快回來吧。回到我們這裡。
──不行。瑟凡西諾回答:我必須更努力一點。我不可以丟下他們。
魅魔發出一聲歎息,橫身趴到沙發上。惡魔小鬼拉茲菲普在她腳邊蹦蹦亂跳。
──傻孩子。
而她嬌媚的聲音宛若黑影,轉瞬間便融入了濃重的深淵裡。
──快看清楚吧,他們根本就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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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凡西諾不這麼認為,但她沒有力氣反駁安格利亞娜,只能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沒錯,她的確很累,連提步前進都幾乎沒有力氣,每分每秒都在壓榨自己的最後一滴體力。但跟其他人比起來,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呢?
艾波恩的左眼多半一輩子都看不見了。
希理絲被同族斥為叛徒,賴以為生的雙手還不知能復原到什麼程度。
瑞斗身上的詛咒已經越紮越深,連他本人都無法斷言:自己還有多少時日。
──跟他們比起來,她沒有任何資格喊苦。
──對,就是這樣。她不能覺得累,不能覺得痛苦。她沒有資格這麼想。她不可以這麼沒用。她要撐下去。
──是啊,大家都很累,很痛苦,還為了保護她受了這麼多傷。她欠他們實在太多太多了,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想這些。她得振作起來,得更加油一點,一定要更努力,更努力,更努力,即使要拚上自己的性命──
「──瑟凡?」
瑟凡西諾赫然驚醒。艾波恩正蹲在她面前,希理絲與瑞斗則在一旁盯著她。
「還好嗎?妳什麼都沒吃。」指指她不知何時拿在手上的魔法可頌,德萊尼露在繃帶外的右眼滿是關懷。「累的話就多休息一下,我們晚點再上路吧?」
「哦,沒事!」她趕緊咬了一口可頌,「我只是有點發呆……我沒問題的!」
「……別太勉強自己了。」艾波恩拍拍她的肩膀,而她回望對方傷痕累累的臉,給了他一個可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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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平安通過薩提納爾的三天後,她們從樹林縫隙間,看見遠方模糊的光芒。
他們衝了過去,接著看見懸在樹枝上的街燈,以及久違的泥濘道路。望著那盞提燈,瑟凡西諾激動到幾乎無法言語。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因為一盞街燈而如此欣喜。連近來老是陰沉著臉的瑞斗,也忍不住在踏上那些龜裂的石板時露出笑容。
「──文明萬歲!」他仰天長嘆,轉頭朝她伸出手。「走吧,瑟凡。艾薩拉就在前面了!」
瑟凡西諾開心點頭,馬上就要牽住他的手。希理絲立刻攔住她。「喂喂,你們幾個!有點警覺心好嗎?」她翻個白眼,「南方的戰歌伐木場可是打最兇的地方耶。妳們幾個身家清白又實力高強,不管部落聯盟都沒在怕就算了,但起碼有點同理心,為我這個還要東躲西藏一輩子的可憐人著想一下好不好?」
「抱、抱歉……」術士尷尬縮手,「我太開心了,不小心就……」
「吼唷放心啦我沒生氣啦緊張屁喔!」希理絲不可置否,拉起她的手直接往前走。「我是要妳們小心點。因為那個戰歌伐木場真的離這邊超近!喔然後就因為很近啊,所以聽說有些士兵不想打仗,半夜從那邊偷跑出來改當逃兵要跑回家,但又不知道梣谷這邊多難走,結果就笨死在森林裡。我聽過很多鬼故事……」
在那些絮絮叨叨又不知瞎扯到哪去的閒談中,兩個女孩越走越遠。法師與聖騎士在後面默默跟上。
「瑟凡總算有精神多了。」遙望她們的背影,艾波恩嘆道:「她前幾天狀況很糟,卻又硬撐著不肯說。我本來還很擔心呢!還好有希理絲小姐陪著她。」
「……是啊。」瑞斗冷冷回答:「她的確需要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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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沒有任何野營工具的他們,直接在樹下就地升火休息。
而當排定守夜順序後,希理絲蹭到瑟凡西諾旁邊,不發一語,只直接將腦袋靠到她的肩膀上。瑟凡西諾看看她的表情,抬頭朝原本也打算坐過來的法師眨眼示意。瑞斗揚起眉毛,卻沒說什麼,移到另一邊睡下了。
蹭著夜精靈的髮絲,瑟凡西諾側首輕拍對方臉頰。
「好難得噢。」她說:「小希居然這樣跟我撒嬌……怎麼了?」
「妳記得我們出發前的約定嗎?」盜賊的聲音懶洋洋的,「把那傢伙送到目的地後,妳打算幹嘛?有計畫嗎?」
她想起當初她們在「鑲金玫瑰」的對話。「我本來是想去冬泉谷的,聽說那邊有一種很特別的紫色夜刃豹。不過……」盯著盜賊的手,術士面有豫色,「現在都這樣了,我們還是應該先回暴風城……」
「冬泉谷很好啊。冬泉谷不錯。」希理絲打斷她,「就去冬泉谷吧。」
瑟凡西諾看著她。
「紫色夜刃豹我曉得。那很麻煩。」希理絲繼續說:「那叫冬泉霜刃豹。只有一個叫雷沃‧霜風的傢伙在養,品種不一樣,飼料也超煩。那傢伙很靠北,說那是他特別培養的品種,所以如果有人想養,都要讓他審核是不是合格的主人,還要定期帶回去給他看,讓他確認他家的豹最近好不好。」
「哦……」
「而且那跑起來也沒比較快,坑到不行,就是騙妳去幫他弄飼料餵豹而已。所以比起來,冬泉谷最讚的還是溫泉。雪地裡泡下去會整個不想起來,三溫暖一樣超級爽。有時還會有熊怪跟梟獸去泡,所以池子要挑一下,否則出來身上都是毛。鳥毛獸毛都有,根本新品種。」
想像著那個畫面,瑟凡西諾忍不住笑了。「我以前也去過冬泉谷,但根本就沒想過要去泡溫泉──小希妳真的知道很多很奇怪的事耶?」
「是啊。」希理絲低聲說:「我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正在抹藥的艾波恩望了她一眼。躺在一旁假寐的瑞斗翻身背過她。
「……妳說過要一起冒險的。」靠在術士肩膀上,盜賊說:「妳沒忘記吧?」
「我沒忘哦。」瑟凡西諾的手指輕輕滑過她臉頰,「就算是去過的地方,只要從妳口中說出來,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和妳一起冒險,一定會很有趣的──我很期待喔?」
環過她的肩膀,瑟凡西諾盤起腿,讓盜賊枕到自己大腿上。
「……所以不用擔心哦,小希。」順著夜精靈的長髮,她溫柔地說:「我們大家都會好好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她拉住她的手。
「不會有人丟下妳的。」她輕聲說。
希理絲閉上眼睛。
臥在一旁的瑞斗還背對著她們,也不知到底睡了沒有。艾波恩向瑟凡西諾投去詢問的眼神。瑟凡西諾搖頭,擺手示意他安心休息。艾波恩點點頭,躺在枯葉堆間睡下了。
夜幕如霧籠落森林。除了還閃著橘光的火堆,一切都沉入了夜色裡。
回憶著當初在暴風城的那些對話,以及那個一切都不曾發生的平靜雨夜,瑟凡西諾輕撫希理絲長髮,在逐漸微弱的火光中慢慢閉上眼睛。
黑暗中隱約有著竊笑聲。空氣中飄著木柴燃燒的煙味,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淡甜香氣。甜香在瑟凡西諾身邊盤旋幾圈,又倏然消失不見,宛若安格利亞娜尖細的長尾無聲地勾弄黑夜。
火光終於完全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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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聯絡道路,他們往東繼續走了數天。隨著他們不斷前行,周遭景色也逐漸有了變化。濃綠蔥鬱的密林,開始在葉尖染上黃意。森林中除了盤根錯節的古樹與帶刺藤蔓外,偶爾還間雜有抽長挺拔的橡木與山毛櫸,給整片陰冷的藍綠色調點綴了一些褐黃色的暖意。
空氣中不再帶著濃厚的溼氣,地面的水窪與泥濘已不見蹤影。淺黃褐綠的雜草從龜裂的石板下探頭,迎面吹來的山風裡有乾爽的木頭香氣。林中的野獸遠嗥也早已悄然無息,只有幾頭苔蹄雄鹿偶爾自路面躍過,接著再度隱入飄著黃葉的森林裡。
雲首角鷹獸在遠方尖啼。他們循聲而行,終於穿出谷道,踏上連接艾薩拉的便橋。急彎河的流水自他們底下潺潺而過,瑟凡西諾拉著希理絲的手,環視週遭暈著黃綠的樹林,心裡滿滿都是想歡呼的衝動。
「終於到了。」艾波恩感慨地說:「這趟旅途比我預想得要驚險多了。」
希理絲倒是沉靜異常,臉上沒有半點喜悅。「別鬆懈,接著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我們得去找木喉熊怪,問牠們願不願意讓路。搞不好還得衝木喉要塞,證明我們沒有敵意。熊頭那條山道又藏得很好……」
「很高興妳還沒忘記我們的目的──看妳這幾天跟瑟凡聊得那麼開心,我還以為我們是來遠足的咧?」瑞斗口氣不耐,嘴角卻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反正若牠們堅持不讓道,我就乾脆一路殺進去了。跟有組織的部落軍隊比起來,木喉熊怪根本……」
「小心!」艾波恩暴喝一聲,飛身撞開希理絲。兩人驚險萬分地閃過一發元素衝擊。
被撞飛的盜賊順著橋面滾了出去。艾波恩跨步站穩,雙手順勢一揮!一發神性風暴越過瑞斗,在法師背後的樹林裡炸出整片金光。
神性風暴將陰暗處照得光亮,卻沒掃出半個人影。艾波恩立刻明白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他的武器跟盔甲早已落在湖中,根本不可能應付這群數量未知的追兵。
「別戀戰!」他橫身護住瑞斗,手中已經聚起下一發法術。「瑟凡,恐懼戰馬!」
「不!」瑟凡西諾抽出鐮刀,惡魔守衛同時自黑影中成形。「我不要再像上次那樣了!」
她揚起靈魂收割者,暗影能量在刀尖凝聚。可下一秒鐘,正要揮落鐮刀的她,竟瞬間縮身化作青蛙,在橋上四處竄跳。艾波恩大驚失色,淨化術立刻拍出,卻怎麼都比不上敵人施放變形術的速度。
「巫毒圖騰!」已經閃現到橋頭的瑞斗大喊:「過來!離她遠點!」
艾波恩恍然大悟,連忙退到瑞斗與希理絲身旁。然而他環顧四週,卻完全找不到圖騰的蹤影。青蛙還在橋上亂跳,不知所措地呱呱大叫。希理絲金眸一凜,突然翻身躍起,不由分說踩著疾跑直接就往橋上衝。
「橋底!」奔跑著,她大吼,暗影披風同時罩落全身。
艾波恩還沒意會過來,瑞斗雙手已經升起烈焰。
「沒問題。」他瞇起紫眼,「下好離手。」
希理絲咬咬牙,沒有回答。如霧的暗影披風散著黑氣,將她徹底吞進陰影裡。而她腳下不停,只是不住往前狂奔,宛若一道急著逃開陽光的黑影。
青蛙還在橋上亂跳。她自黑影中伸手,一把抓起青蛙繼續往前跑。下一瞬間,灼熱的怒焰便在橋中心爆開,木造的便橋頓時陷入火海。艾波恩又驚又急,直覺就要衝上去。
「別分心。掩護我。」
瑞斗說著,舉手輕彈響指。剎那間,無數祕法能量暴雨般砸落橋面。原本搖搖欲墜的便橋瞬時被衝擊壓垮,燃著紅焰的橋台直接散了架,挾著巨響轟然崩毀。隔著火光與黑煙,艾波恩望見倒在對岸的希理絲,以及正被她壓在身下的金髮術士。
金髮術士緩緩起身,拉著盜賊站起來。艾波恩鬆了一口氣。
「對方知道我們的目的地,還事先把圖騰藏在橋下陰我們。專業的咧。」瑞斗手中浮著光球,稜彩護盾正罩在他周身。「就剩我們兩個了,能撐多久算多久吧。」
「我明白。」遙望著被激流隔在對岸的術士與盜賊,艾波恩靠上瑞斗後背,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起碼得讓她們平安脫險。」他低語。
「那當然。」
看著敵人藏身的那片密林,瑞斗不疾不徐地笑了。
「我一定會盡己所能。」
他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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