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平原──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hGYT5Z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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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望遠鏡自眼前移開，朗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燃燒平原的砂塵總是他媽的多。不用刻意迎著風往前走，只要站在原地不動，混在風裡頭的紅砂黃土就會整捧整捧地急著要擠進你的喉嚨和鼻孔。
加入黑鐵部族以來也有兩年了。朗格依然不喜歡這種感覺：大部份時間得躲在悶不通風的岩窟裡、出外時見到的也只有灰濛濛的天氣──雖然鐵爐堡裡面也悶熱得很，而外頭丹莫洛的溫度也可能會凍掉你的手指頭；但至少在那裡，當你張口呼氣時，你哈出的會是輕柔的白霧，而不是什麼該死的火山灰。
但那又怎樣？鐵爐堡他媽的根本是個爛地方！除了打打野熊野兔野狐狸外什麼事都不能幹！除了啤酒節的確有點意思以外，那兒平常的日子全都只是在混吃等死！
所以朗格喜歡這裡，喜歡刀口上求生存的黑鐵部族。操！他可不想一輩子當個蹲在城堡裡盯著報紙抱怨戰爭有多可怕的龜孫子！能一槍轟掉其他男人腦袋的男人才叫男人！幹他個吃得滿肚子肥油連跑都跑不動的和平！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Bm42r7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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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地上吐了口混著火山灰的口水，朗格不屑地笑了。
「嘿！」將望遠鏡扔給身後的食人妖同伴，他說：「看看這個，哈達亞！」
「──耶，他們紮營的動作很好耶。」將雙眼壓上望遠鏡，被叫做哈達亞的食人妖發出饒富興味的笑聲。「講真格的啊，阿朗。三天下來，我覺得這群農夫還行耶？那個啊，先前瑪法拉不是講啦？『他們連營火都生不好』！但這看起來，他們也很像個軍隊啊？」
「真打起來大概也只是群廢物。」朗格笑道：「我本來還希望他們會抓到咱們在監視他們，然後直接幹上一場呢！沒想到都三天了，他們竟然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爺爺講過這麼個事：強大的獵人看起來會是惹不得的獵物；聰明的獵人看起來得是最好吃的獵物。」咧開嘴，哈達亞用指甲摳去長齒上的灰垢。「所以啦，搞不好是騙我們的啦，啊？」
「那是因為你爺爺和你一樣，都是連話都講不好的蠢蛋。」朗格又吐了口口水，算是加強自己取笑對方的力道。「好啦，咱們該往回交班了。反正咱們現在只能蹲著監視、不能給他們來頓好的，那還不如快點回去睡個飽覺，等殿下發令後再來跟他們打招呼！」
「阿朗你有道理。我喜歡這樣。」抓起長矛，哈達亞小心地移到岩壁的陰影處，才大膽地伸個懶腰。「下個班是誰要來的啊？」
收拾好望遠鏡和行李，朗格懶散地應聲：「瑞西他們那組吧。」
「這樣就好，我啊──」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cbh8xO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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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哈達亞的聲音停了下來。朗格立刻敏銳地轉身端槍上膛。「怎麼回事！」他粗聲問道。
「骨頭跟肉，」背對著他，哈達亞在岩壁最陰暗的角落蹲下身。「是你老同胞的屍體。」他說。
朗格狐疑地皺起眉頭。哈達亞將陰影中的零碎屍身拖了出來。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mxl6Gs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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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著沾上血液又凝固的砂土，卡蘭‧巨鎚被吃得幾剩白骨、連最後一絲血肉都已腐爛發臭的屍體在燃燒平原灰暗的天色下乾硬攤平。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UY7xrR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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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老同胞。」抬起屍體早被野生動物啃斷的頭顱，哈達亞仔細端詳，試圖想看出卡蘭‧巨鎚死前的表情。「哇喔，真讚的矮人老兄！就跟你一樣讚耶，阿格！」他咯咯輕笑。
「操，少觸我霉頭！」朗格叱道。「這裡怎麼會有銅鬚的廢物！」
「不曉得……哇喔阿格，你看他骨頭這邊的傷口。」哈達亞顯然對屍體的來歷一點興趣都沒有。「一下去就要到底了，這人之前一定很痛。」
「嗯，希望他別娘娘腔的因為這點痛就亂叫。」將槍枝立好，朗格也跟著蹲下開始檢查屍身。「怪了，聯盟軍才剛走到前面而已，這傢伙怎麼會死在這裡？」
「死好幾天了啊？這個老兄。」舔了舔黏有殘肉的頭顱，哈達亞將上頭的砂土拍淨，才鄭重地將它收進隨身背袋裡。「耶诶，我要把它帶回去。我要有個新的碗！」
毫不遲疑地給了食人妖一個嫌惡的表情，朗格咕噥道：「真噁心。」
「不不不，阿格。這很棒的！我也幫你找一個。」站起身來，哈達亞又伏身爬入陰影處。「我希望還有，或者你可以用我的舊碗──喔噢！」
「又怎麼啦？」朗格埋怨似地問道：「你又找到什麼？」
「──信。」皺著眉頭，哈達亞從陰影處爬出，手裡抓著一個有些破損的信封。「我看是老兄的。這種聯盟的字我看不會。」
「拿來。」接過信封，朗格抽出裡頭的信紙。當他的視線掃過信紙上面的字句時，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變成驚疑。他立刻撿起原本隨手扔在旁邊的信封檢視，而信上的皇家徽印證實了他的猜疑。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oMXCOG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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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他小聲地說。
「啥呀阿格？」哈達亞好奇地望著他。「上面是寫啥呀？」
「把這傢伙整個帶回去吧，哈達亞。」沒有回答食人妖的問題，朗格道：「咱們再仔細找找，不能漏任何一點東西下來。」
「太重啦！不幹！」哈達亞堅持道：「告訴我上面是啥先！」
「先檢查，我待會再慢慢跟你解釋。」將信紙小心地塞進信封收好，朗格的表情已經轉變為微笑：
「咱們能大幹一場了！」他輕聲說道。聲音裡有一絲掩不住的竊喜。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PybtwT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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悪巧み～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No.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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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深淵‧帝王之座 P.M.9:27.──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y8k6wp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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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最新的軍備整頓消息後，索瑞森立刻就叫來了普拉格。
原本，他還想暫時遠離這個地精一陣子。畢竟在他們上回對談過後，他便一直心神不寧。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9LSfipy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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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當下，普拉格那些言之鑿鑿又各有依據的說法確實瞬間說服了他；但在平靜下來之後，原本一直縈繞在他內心的、對拉格納羅斯的種種驚畏和疑心又重新浮起：
對，萊克特是很可疑、茉艾拉也的確有打算要接觸萊克特。但若他們真有問題，那為什麼茉艾拉要讓他知道這件事？
仔細想想，若茉艾拉確實和萊克特在私下有所往來，那她應該會極力避免和萊克特扯上關係，主動提出想三方會談根本就不合理。
而且根據衛兵的報告，雖然萊克特曾經過禁區兩、三次，但既然他的行動被發現了，那就表示他並沒有成功……沒錯，並沒有證據能證明茉艾拉曾見過萊克特。而所有推論都是來自於普拉格──這個狡獪奸詐，又深謀遠慮的拉格納羅斯爪牙……天知道這是不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可是，普拉格所提出的也沒有錯：茉艾拉的確並沒有完全坦白。既然如此，他又怎麼能信任茉艾拉？怎麼能信任這個倚在他胸口溫言軟語、但卻從未對他坦承一切的女人？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lmjfBr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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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自主地想遠離這一切。
不論是普拉格、還是萊克特、甚至是茉艾拉……他對他們的信任和疑慮都在心底不斷反轉又扭曲。誰才是該相信的？而相信誰才是最好的選擇？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假？
他混亂不已。他得讓自己先冷靜一下。雖然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適合的時機，但他依舊得這麼做。
所以，他不再傳喚普拉格、不再找來萊克特、也不再和茉艾拉談及公事，甚至盡量避免和她共處太久──因為她會看出他的焦慮，而他無法面對她溫柔的關懷。
但這次不同了。情勢逼得他不得不再次和普拉格會面──他從沒想到過：現在的情況居然會完全超出他的預期，而無論如何，普拉格都是唯一能迅速替他理清這一切的人。
他痛恨這個太過精明幹練的普拉格，也痛恨這個得處處仰仗普拉格的自己。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r4ss6m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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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緊急送來的報告上說軍資出了問題……對，我看過報告、知道大概的情況。但我要你現在立刻把所有情形當面對我『詳細』說明清楚。」索瑞森沉聲道。
這次，他的沉聲並不代表憤怒，反而更接近緊張、甚至是憂心。
「──我很高興殿下您主動願意傳喚我來瞭解這件事。因為這件事必須緊急處理，但我的立場不能隨時與您會面。」抓緊報表，普拉格低頭道。彷彿是在呼應索瑞森一般，雖然他的聲音一如往常地尖細高亢，但和平時比起來，他冷漠的聲音裡卻多了份急切。
「不用多說。」索瑞森咬緊牙關：「我要知道細節！快！」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o8Xsj74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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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有件事情得請您諒解。由於我是一發現這件事就立刻向您呈上簡報，因此詳細細節我現在還不能全盤掌握。」
敲敲手上的報表，普拉格清了下喉嚨：
「無論如何，如報告內所述：我們和黑石部族之間的貨流顯然出了大問題。在原本該正常交易的軍武和日常用品上，我們的帳面交易量和倉庫內的實際庫存量不同，而且是巨大的差異！
在帳目上，黑石部族和我們的交易量是正確的，彼此間的貨流總值都沒錯。但我實際盤點過後，發現跟帳目比起來，我們從黑石部族那裡拿到的日用品有大量缺損；即使扣掉這一個月來的花耗，也明顯不足以補足這些差額。」
「聽你的意思，這批貨是上個月調動的。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這件事？」
「因為我們和黑石部族一向都有交易往來，所以當他們提出交易時，我也只是比照貨率兌給他們可以接受的交易量。」抬起頭，普拉格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您很清楚：我所負責的部分只有帳面收值盤點，不會到現場去監視實際上的物資進出。」
「所以帳面和實際物流不符。帳簿上該有的東西沒進來。」翻過手上的資料，索瑞森快速地歸納出結論：「你認為黑石部族騙了我們？」
「也不盡然。在和黑石部族對談前，還不能確定這件事。這類對外交流的事宜，需要您親自下令才能正式展開調查。」
「我會授權下去。但話說回來，即使真是他們的問題，我們也不可能從他們那聽見實話。」索瑞森的臉上沒有笑容。「真了不起，這麼快就從奈法利安敗逃的頹勢裡站起來，還把腦筋動到我們頭上──他們最近的動向怎麼樣？」
「他們最近很急於和我們進行更大宗的交易。奈法利安的失敗的確對他們的貨流造成了影響，有些原本被迫給奈法利安做苦工的哥布林都藉機叛逃了；那些傢伙都是天生的商人，連逃跑時都會記得要把交易紀錄帶著、以免回到家鄉後失去自己原先的老客戶。」
索瑞森點點頭。「所以他們的確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們的動機很足夠。」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xFufpf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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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著鬍鬚，索瑞森腦中飛快地評估著情勢：
的確，黑石部族當然會很著急。他們一直依附在奈法利安下，靠著那條蠢黑龍的力量作威作福，整天跟他們搶奪黑石山的主導權！既然他們的靠山沒了，那他們當然會急著要趕緊鞏固自己的勢力……
不，不對。如果那些蠢獸人想對他們下手，那也不該是這時候。奈法利安手下有的可不只黑石部族，還有他可愛的龍子龍孫們。那些該死的龍人……除了牠們的黑龍主子以外，沒人喜歡牠們，連黑石部族也不例外！
現在奈法利安不在，那群高傲的龍人肯定不會想聽雷德‧黑手的命令。黑石部族光是要處理那些龍人就夠麻煩的了，不可能有力氣派人混進這裡，甚至還對他們的軍備動手腳──這可不只是一兩個人就辦得到的，他們不可能通過軍械庫的檢查哨……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5FJYDHN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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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械庫並沒有任何異常的報告。」索瑞森道：「出問題那陣子的守衛，你都檢查過了？」
「我調查過了，那些人都沒有問題。」普拉格說：「負責盤點貨流的士兵也說：他們都是照著帳本上的數字給貨的，絕對不可能多給。」
「他們當然要這麼說了。」索瑞森哼了一聲。「等等你就把那些人的名單列給我。」
「沒問題。」普拉格點頭。「另外，為了怕是我自己搞錯，我重複查過幾次帳本和貨物，發現了點有趣的情形：
若把我們族裡這陣子的花耗也算進去，那麼我們從黑石那邊交易得來的貨物數量，其實就和以前我固定交易給他們的數量一樣──殿下您應該知道：我們和黑石間的交易量一直都很固定，除非您特別下令縮減或增加，否則不會有太多更動。
但比較起來，我們雖然庫存上曾向黑石部族大量輸出軍械，但這些大量輸出的數字卻和帳面數字是完全吻合的。所以相較之下，我們從黑石那裡拿到的日用品就變成短缺，因為倉庫那裡沒有相應的數量。」
索瑞森沉吟了一下。「大量輸出軍械──我不記得我曾下過這道命令。你說軍械輸出的帳面數字正常？」
「沒錯。」
「而黑石那邊給我們的貨物數量，就和往常的交易量一樣？」
「沒錯。但和帳本數字不同。」
「你的帳本被人動過手腳嗎？」瞇起眼，索瑞森沉聲問。「即使只是任何一點點的可能性？」
「我的帳本一直都放在酒吧的魔法碗櫥裡。雖然食材庫就在碗櫥旁，但我不覺得士兵們會對生豬肉有興趣──不，只要士兵們走到那裡去，那肯定很顯眼，我不可能沒發現。」
「酒吧外面的巡視紀錄也沒有問題。」索瑞森仔細思索。「負責控管酒吧的是你，最近酒吧有任何外人闖入的跡象嗎？」
「不，完全沒有。每天的開門及關門都是由我來做，而且除了正常的門鎖外，我也另外做過暗記來防止外人入侵。畢竟我這裡有很多資料，所以我可不想把門鎖的管理權也交給萊克特。」
索瑞森心念忽然一動。「萊克特有辦法靠近碗櫥嗎？」他問。
「當然可以，他每天都得經過那邊拿食材。」普拉格安靜了一下。「我承認他的確有機會對我的帳本下手。但若他要把軍械運出去，那他就得有同夥接應才行。」
「我知道。」索瑞森咬緊牙關。
「而除了酒吧外，萊克特有去過的地方，就只有他去送餐的監獄和您的寢室──我是指：他曾『試圖』接近過那裡。」
「我──我知道。」而他緊咬的力道是如此之大，甚至讓他覺得自己的牙齒立刻就會被咬碎。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afIVra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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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格沉默了很久。
「我會去確認這件事。」他摘下帽子，語氣一如往常地平淡冷酷。「其實我的確也很懷疑他，畢竟能接近碗櫥的人並不多。但事實上，他在這件事上並不是我的主要懷疑對象，因為我不認為黑石部族會是聯盟的合作目標。」
這句話倒是讓索瑞森瞬間寬慰了不少。「對，沒錯。這倒是實話。」他說。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XDP1bq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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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難說明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忽然安心下來──明明軍備流出是這麼重大的事情，但他更重視的，居然是某個對他有所隱瞞的女人到底有沒有牽扯進這個陰謀裡──
他忽然理解到：自己的確正如普拉格所說，是個相當感情用事的人。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rlWtfv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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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肯定我沒有向你下達過增加交易量的指示。」
索瑞森咳了一聲，試圖掩飾瞬間掠過自己心中的情緒：
「如果那些士兵的確都是照著帳本上的交易量輸出軍備，而軍械庫的管理又沒有任何問題，那剩下的問題就只可能出在你的帳本上了。」
「我知道。」普拉格頓了一下，又低聲道：「這是我的失職。」
「你──」所以你也有失職的時候了，普拉格！一瞬間，索瑞森的確想這麼譏諷。「不，夠了。把那些守衛的名單交給我。我會派其他人去調查黑石部族。你嚴加提防，別再把帳本放在本來的地方。」但他沒有。
因為他累了。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0ADMUf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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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複雜亂的政局，爾虞我詐的人心，奸險深沉的詭計。
他並不是無法接受，也瞭解這是自己身為一個統領必然會面對的事情。
但至少，他還是渴望著、希冀能有一個不需要用盡心機、能坦誠相對的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而如果可以，天知道他有多麼盼望那個人就是茉艾拉……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IL8HJo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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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繼續管好酒吧。協商的事情……」頓了一下，索瑞森嘆道：「我會讓人去處理黑石部族那邊。既然奈法利安跑了，那黑石部族肯定很高興我們願意主動向他們展開對談。」
「我瞭解了。」
「另外，經過你的評估，我們的軍備在出了這些問題後，還有辦法讓軍隊正常運作嗎？」
「這倒是沒問題。雖然庫存大量短缺，但經人回報之後，我確定我們另外備在灼熱峽谷的倉庫都沒有出問題。溼地的軍隊也在您的指令下開始逐步撤離，只留下最小數量的軍隊以牽制那裡的巡山人部隊。」
「很好。」索瑞森說：「別讓那些鐵爐堡的人知道我們的意圖。」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781VpT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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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鐵爐堡的人。這句從自己口中吐出的話，像是利刃般戳刺著他的胸口：結果，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戰爭，選擇繼續依附在可怕的拉格納羅斯之下，選擇拒絕握住茉艾拉溫暖的手……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3Lw5ri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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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負責溼地戰線的巴爾加拉斯留在那裡。」他說。「我一直對他的戰績不滿意，他的領軍實在太差了。等他死了後，就讓古利瑪去接替他。」
「第三部隊的副小隊長嗎？我知道了。」普拉格點頭，「您還有要吩咐的事情嗎？」
「不。就這樣。萊克特這方面，我會派人去監視他，你只要保持和平時一樣的態度就行。你負責管理倉庫的人員──在確定他們沒有問題前，別讓他們接管任何事情。我不想再聽見我們黑鐵部族內部出現任何問題。然後，你最好能向我保證：所有軍事準備都已經做到最好。」
普拉格躬身靜聆。他知道：即將要降落在這片枯燥大地上的，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按下石椅上的機括，索瑞森傳來了候在外頭的傳令使。「──把所有分隊的隊長通通叫過來，我要發佈緊急命令。」望著跪在地上的傳令使，他說：「聽好：這是身為黑鐵部族最高領導者的軍事指令！」
站起身來，索瑞森揚聲大吼：
「──從現在起，我們黑鐵部族，要向聯盟軍全面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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