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深淵‧索瑞森寢殿外接長廊 P.M.3:47.──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UMmmah3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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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無趣的下午時分。在這條接軌索瑞森寢殿的長廊隘口,兩名全副武裝的黑鐵矮人衛兵手持武器,威武地駐守著這道關卡。
能被任命為駐守部族之長寢殿出入口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缺乏作戰經驗的雜兵。光是他們身上那些由最好的工匠精心打造出的裝備及武器,便足以讓所有膽敢打著想越雷池一步的人望而生畏。而且,他們隱藏在鎧甲之下的結實肌肉及傷疤,更充份地顯示出他們老練的作戰經驗。
事實上,若不是因為他們臉上那副『幹你娘這鬼差事真他媽無聊』的表情,這條僅僅派駐兩名衛兵的長廊,其守備的嚴謹根本就抵得上暴風要塞那條鋪了金紅繡毯的晉見步道。不管是什麼人,要想進入黑鐵部族之長的寢殿,就勢必得通過他們之間才行。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21kQnSr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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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論在什麼地方,站哨都是件無聊的苦差事。
對於負責在下午時段裡、守衛裡頭根本沒有部族之長待著的寢殿的他們而言更是如此。
「呵──啊──」右邊的衛兵打了個呵欠。左邊的衛兵瞄了自己的同伴一眼。
「再三小時。」他勸慰地說。「等換班後,咱們去酒吧喝幾杯!」
「嗯,」右邊的矮人無聊地回應,「這時間的班真爛。根本就沒人會過來,幹他媽的還站個屌!」
「站不起來不就慘了?」左邊的矮人邪惡地笑起來,「說到這個,你知道拉德他們前兩天又從外面弄到個女人回來?」兩個人的話題開始變得猥褻。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VLbVa1R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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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衛兵視線的死角中,瑞斗的嘴角不屑地揚起:又來了,這群低能的腦殘!自他進到黑石深淵以來,他每天聽到的盡是這些垃圾話:女人呀、酒呀、殺個人玩玩呀、上頭的人真他媽機掰呀──這些傢伙的話題總繞不出這幾樣,除了這些東西外、沒有任何東西能進到他們那對跟鼻屎差不多大的豬眼裡。
一個多月下來,他看得很清楚:在黑石深淵裡頭,你要嘛就得當個一個能抵十個用的天才、要嘛就得當個有沒有那顆腦袋都沒差別的白癡。雖然在這塊燃燒平原上,活下去是件無比艱難的事情;但若你還知道要在敵人砍死你前搶先扣下扳機,那活命這件事說穿了倒也還算容易。
衛兵們下流的對話還在持續。瑞斗抓準時機,立刻從轉角飛掠入另一側的走廊,讓自己揚起的長袍瞬間在衛兵視線中留下殘影。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C5EFgZb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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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混帳!給老子滾出來!」左邊的衛兵舉槍大喝,迅速拉開槍上的保險。右邊的衛兵警覺而迅速地抽刀向瑞斗所在的轉角走去:「慢慢走出來,雙手舉高!在我們命令你開口前不許說話!」他拐過轉角,看見瑞斗高舉雙手的背影。「慢慢轉過來,別給老子耍花樣!」
完全沒有反抗,瑞斗乖乖照辦了。而當持刀的衛兵看見轉過身的瑞斗後,他立刻皺起眉頭,一臉嫌惡:「──是你這小雜種!」
「怎麼回事?」持槍的矮人問道。站在後頭的他看不見牆後的瑞斗。
「是那個在餐廳工作的死小子。」瞪著瑞斗,衛兵晃晃手上的刀:「站到前面來,到咱們都看得見的地方──對,站好別動!」他將刀移向瑞斗的脖子:「說!你到這來幹嘛的,啊?」
「路過。」瑞斗一臉毫不在乎,全然不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彎刀放在眼裡。「餐廳工作結束了,我四處晃晃、認識一下環境。」
「這麼厲害,晃著晃著就晃來禁區啦?」貼在瑞斗頸上的刀按得更緊了點。「能繞過前面的巡邏,小子你閒晃的功力不錯啊?」
瑞斗不屑地笑了。「是啊,托那幾位大哥打瞌睡的福,要走到這邊可還真辛苦。」
「放屁!」衛兵怒喝:「你曉不曉得:在這裡我可以一刀砍了你啊?想試試看是吧小子?啊?」他的刀在瑞斗頸上按出一道血痕。
「喂,別對他動手!」後頭的矮人立刻出聲阻止:「別動那傢伙!」
站在瑞斗面前的矮人冷笑了一聲,沒回話。
「格里!別動他!」端著槍的矮人又說了一次。
「我不能動他?」憤怒地輕哼一聲,被叫做格里的矮人慢慢將刀放下,又不悅地瞄向自己的同伴。「怎麼,這麼照顧他!你昨晚跟這小白臉搞上了?」
「噓!」而他的同伴噓了他一聲,手上的槍仍是瞄準了瑞斗的腦袋。「這是禁區,小鬼!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他說。「快滾回酒吧去洗你的盤子!」
「喔,禁區?」緊盯著剛才劃傷自己的衛兵,瑞斗瞇眼。「為什麼?前面是什麼地方?」
「不干你事,小鬼!別問那麼多!」持槍的矮人怒喝:「再不滾蛋,我就轟了你的腦袋!」
撇下嘴角,瑞斗慢慢地轉過身去。站在他身後的衛兵將彎刀抵在他背後押住他。「別把手放下來,慢慢往前走!」沒有反抗,維持著雙手高舉的姿勢,瑞斗在衛兵的監視下緩緩步出長廊。他身後的刀子不住地戳著他的背,像是恨不得立刻就戳穿他的身體。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F8i9Sup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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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瑞斗的身影消失在看守範圍以外,衛兵才將刀子收回腰間。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走回自己的哨點。
「幹嘛攔著我!」他悶悶不樂地說。「自從那傢伙到酒吧後,每次來給我上菜收盤子的全是這小子!害我根本沒機會和娜瑪拉閒聊。」
「少做夢了。娜瑪拉會想找你閒聊?」他的同伴不屑地『哈』了一聲。「你要感謝我,格里。你記不記得上次老畢說的事情?」
「什麼東西?」格里狐疑地問。他的同伴皺起眉頭,將聲音壓低、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格里臉上的不滿立刻變成訝異及氣憤。「有這種事?」他憤憤地說。
他的同伴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叫你別動他。」他頓了一下,又問道:「你說那傢伙會不會是來找殿下密談的?」
「這種時候?殿下又不在房裡。」
「那這小子來這幹嘛?」
瞬時,兩個人沉默了下來。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JnpL1Bz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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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殿下通報吧。就說他……行跡可疑,你覺得怎樣?」
「嗯。要是他是殿下派來試探的就麻煩了。反正咱們也只是說實話。」
「我倒不是這麼想的──他媽的,那賊頭賊腦的傢伙絕對是故意繞過來的,他八成有其他盤算。」聲音頓了一下,又說:「說真的,殿下最近有點怪,搞不好和這傢伙有關。」
「你的意思是……」
守在長廊的盡頭,兩名衛兵面色凝重地低語。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ST10DeZ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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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他們看不見的死角裡,早已從外頭繞回來竊聽的瑞斗正準備轉身離去。這樣就夠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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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地方,身為外來者的他,原本就極為醒目;而他刻意的高調行事,更使他成了個十足的異類。而黑鐵部族向來極度排外,除了黑鐵部族本身的成員以外,不管對聯盟或部落都沒有半點好感。
放輕自己的每一絲動作,他小心地不讓自己的長袍在地面磨擦出聲,在錯縱複雜的甬道中慢慢地向黑鐵酒吧摸去。很快地,通往競技場的出口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漂亮!現在回去正好能趕上準備晚餐的時間!對於自己掌控時間的能力,他滿意地微笑起來。
──對,他的確討厭那種只長肌肉不長腦袋的傢伙。但說真的,若這種傢伙是你的敵人的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一點點的挑釁,他就能自由操縱他們的想法,接著從他們有限的模式裡推敲出他們的行動。
因此,他完全能夠想見這兩個衛兵接下來的行動。他知道:他的行蹤將會被這兩個蠢材通報上去,接著在層層疊疊的行政管理下、被每個對他這個異類心懷憎怨的腦殘們加油添醋,最後再送到生性多疑的索瑞森手上──
彈指,他對自己施了個隱形術。抓緊短短的20秒,從外頭勤於巡邏、全無瞌睡跡象的士兵間竄過。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3PouULB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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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已經夠了。接下來該是『懷疑』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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悪巧み~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No.22
Separation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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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深淵‧帝王之座 A.M.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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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瑞森坐在王座上。擺在他面前的是兩份剛呈上的報告。一份是黑石深淵內部的巡邏報告,另一份則是外遣至燃燒平原的巡查隊的定期報告。
兩份報告都不是什麼好消息。索瑞森的臉色沉鬱。他傳令下去,要瑞斗立刻到王座前來晉見他。當然,是秘密的會面。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KwBLkHO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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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15分鐘後,瑞斗便出現在索瑞森的面前。跪在地上的他,看起來依舊一如往常地平靜,像是乖巧聽令的忠犬,只有在遇敵之時才會露出牠的爪牙。
「把你從餐廳裡緊急找出來,看來是打擾你了。」盯著瑞斗沾有油漬的衣擺,索瑞森冷冷地說。「酒吧那邊,你似乎適應得不錯。」
「是。承您關照,屬下在酒吧裡的工作還算順利。」瑞斗頓了一下,「只是,屬下目前並沒有收集到太多值得您注意的情報。普拉格對屬下仍存有戒心。要取得他的信任,只怕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望您原諒屬下的無能。」
「這在我意料中。我也不認為這件事會這麼快就有進展。」索瑞森面無表情,「我現在傳你過來,是為了別的事情。」
「謹聆殿下旨意。」
「今天我收到了偵查隊的報告,上頭的消息相當值得注意。」索瑞森緊盯著瑞斗低垂的腦袋,「據他們回報的內容看來,聯盟最近在我們的地盤上活動頻繁,他們似乎在湖畔鎮那集結了一批軍隊,目前已經抵達了摩根崗哨。」
「是。」瑞斗沒有抬頭,聲音依舊平靜。
「聽起來,你似乎對這消息不感興趣。」索瑞森沉聲問道:「你是認為這不是什麼大問題、還是說這已經在你預料之中?」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QzaT9z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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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著頭,瑞斗不動聲色。雖然他沒有抬頭,但光從聲音他就能聽出來:索瑞森的心情有些煩悶、甚至可算是躁鬱不安──這是個好現象。
「可以這麼說。」頭也不抬、彷彿對索瑞森的煩躁毫無反應似地,瑞斗又道:「聯盟對燃燒平原的局勢從未放鬆過戒備。他們也曉得:正是因為拉格納羅斯及奈法利安之間的利害衝突,才會使得燃燒平原的勢力有著微妙的平衡。如今,奈法利安已然失勢,以聯盟角度看來,他們必定會認為:我們黑鐵部族會趁機吞併整個黑石山,進而將勢力拓展到整個燃燒平原。」
低著頭,他娓娓解釋道:
「因此,不論是想藉機分一杯羹、或是想以軍事力量宣示他們在燃燒平原的主權,聯盟都有其出兵的必要。事實上,他們現在才有所行動,已經大出屬下的意料。奈法利安敗逃至今,也已經四個月有餘;比起來,聯盟的行動甚至可說是過於遲緩。
所以,雖然這只是屬下的揣測;但也許在這段時間裡,聯盟內部曾經出過些什麼事情、以致於他們無法分出心力也說不定。」
「這就要問你了,孩子。」索瑞森冷笑道:「身為前暴風城的使臣,你該對聯盟內部情況極為瞭解。」
彎下腰,瑞斗躬身行禮,又抬頭望向索瑞森:「請諒屬下無能。屬下當時,也只是名剛被暴風城起用的遣使。因此,對於暴風城內部的官僚體系……」頓了一下,他垂首道:「請您原諒,殿下。屬下過去也只是名身份卑微的使臣,對於聯盟內部的消息知之甚少,請恕我無法為您呈上更有意義的情報。」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81KWQwM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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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瑞森哼了一聲。很明顯,他不怎麼滿意瑞斗的回應。
「即使如此,聯盟的動向依舊不能忽視。」他冷漠地說。「如你所說,聯盟的目的是為了要宣示他們的主權;既然如此,我們自然不能對此坐視不理。」盯著瑞斗,他意有所指地說:「和聯盟交好,並不代表我們黑鐵部族就該全盤退讓。」
瑞斗欣喜地抬頭,對索瑞森微笑道:「是!殿下所言甚是!方才是屬下解釋得不夠詳盡,才令殿下您心生疑慮;還請殿下原諒在下的駑鈍。」
「照你的說法,剛才是我誤會你的一片忠誠了?」
「屬下絕無此意。只是,在下方才所提出的,都只是在下對這件事的『看法』,卻全未提及『作法』。請您饒恕在下,這是屬下的失責。對於這件事,殿下的顧慮其來有自,自然談不上什麼誤會。」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wciIouD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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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下來,瑞斗細細觀察索瑞森的神色:和先前不同,索瑞森這次對他的吹捧並未露出滿意、微慍、或是冷笑的表情。坐在王座上,索瑞森毫無反應,只是冷著一張臉,完全不打算對瑞斗的言論做出任何評斷。
──所以他不滿意這個回答。瑞斗暗想。
沒錯,他當然會不滿意!跟先前能搶先洞悉索瑞森想法的狀況比起來,現在的他居然要等索瑞森提醒後、才知道該怎麼修正自己的錯誤──他甚至無法自圓其說,而是得承認自己的失誤!比起在犯了錯之後才去承認錯誤,索瑞森會更喜歡先前那個懂得該怎麼靈巧避開話語陷阱的他。
雖然這也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問題,但和他先前刻意的奉承及機敏比起來,這點小錯就顯得扎眼。
從他進到黑石深淵以來,索瑞森起用他也不過才兩個禮拜,彼此間的信任關係才剛剛萌芽,正是急需更多支持的時候;在這種情況下,他的任何小失誤都會對這種信任關係造成打擊,任何一點最不起眼的小問題都會被放大檢視,他的所有異常行動都會在索瑞森的多疑下被不斷擴大,最後將會在他的刻意引導之下、接軌至某個同樣來自聯盟的人身上──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GbSnlai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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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聯盟現在的動向,對我們而言也算是個契機。」裝作對索瑞森的不悅渾然未覺似地,瑞斗續道。
「喔?」索瑞森冷冷地應聲。瑞斗這回竟然沒有察覺他口氣中的不悅,這讓他的心情更加沉鬱。
「是,請容屬下向您說明。」瑞斗微笑,並刻意忽視該等待索瑞森批准他繼續發言的禮節,便又立即接續道:「就過往我族與聯盟的爭戰看來,若我族突然向聯盟單方示好,則聯盟必會認為我族心懷詭詐。這樣一來,不只收不到與聯盟建交的成效,更可能會在彼此的關係上劃上一道更深的洪溝。
比起來,聯盟此時的活動正好提供給我們一個充份的藉口。這麼一來,我族遣出使臣前去對談便顯得合情合理。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我族調遣兵力也有了正當理由。」
「聽你這樣說,聯盟打算攻打我們不只不是什麼壞事,反而還是件值得慶賀的好事了。」索瑞森冷淡地說。
「屬下絕無此意。屬下只是認為:正如聯盟的威脅能成為抵禦火燄領主的轉機一般;聯盟此次的行動,同樣也可以是扭轉彼此關係的關鍵。」望著索瑞森,瑞斗懇切地說:「當然,屬下也很清楚:我族向來排外,在遣使出外對談上會有一定難度。但屬下不才,過去恰巧曾任暴風城出使鐵爐堡的特使;因此,屬下願意自告奮勇,以期替我族打破現處僵局。」
「真是驚人的巧合。」索瑞森說:「我們黑鐵部族從來沒有過遣使出外對談的前例,族內自然也從未培養過這方面的相關人才。現在你加入我們黑鐵部族後,便立刻鼓吹我要與聯盟建交。更有趣的是,你還恰好曾有過這方面的經驗──」
「殿下您言重了。屬下過去也只是名甫上任的新任使臣,若要談到實質經驗,那屬下是萬萬不及。」低下頭,瑞斗向索瑞森揖身行禮道:「只是相較之下,屬下再怎麼說也曾經受過相關訓練,因此屬下自問、還算能在這件事上替殿下您盡一份棉薄之力。否則,屬下斗膽,豈敢擅自替殿下決定如此大事?」
抬起頭,瑞斗望著索瑞森的表情極為誠懇,彷彿他真的已經完全準備好要擔下這個責任,只待索瑞森一聲令下,他就要立刻動身出發。
斜睨瑞斗恭敬的表情,索瑞森沉吟許久,才又拋下一句話,扔在對方面前好試探他的動向:
「我已經傳令下去,要巡邏隊加緊防備。」他說:「目前聯盟軍隊的數量和動向都還有待探勘,他們會隨時將外頭的消息傳回來,好讓我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Y4lsQUQ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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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陷阱。
正如先前他刻意試探這個人類的方式一樣,他想再確認一下對方的能力、又對他有多高的忠誠度。他得瞭解:這個人類到底懂不懂得這件事──在這個地方,只有他,達格蘭‧索瑞森,才是黑鐵部族的王。不管是什麼事,只有他才能下最後決定。
這是若這個人類明白這點,那他就應該要繼續提出更具說服力的理由,來為自己的提案做辯護;而不是像茉艾拉那樣,無法為她的疑慮說出更合理的理由,到最後只得試著用情感、甚至是用她的身體去說服他……
索瑞森忽然感到很憤怒:他是如此相信她、深陷於她的氣度及魅力下,甚至願意為了她去冒險反抗拉格納羅斯;但事實上,她落落大方的態度後卻隱藏著某些秘密,她坦然的言語下掩蓋著許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甚至到現在都還不肯主動向他承認這件事──
深呼吸。索瑞森凝定心神,等待瑞斗的回答。平心而論,和聯盟聯手抵禦拉格納羅斯的點子並不壞,他也對這個建議相當心動。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從這個人類口中聽見更多、更周延的計劃。不論是對茉艾拉,或是對這個人類,他都需要更多的確定、更多的信心──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EVvQruz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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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恕屬下無禮,殿下。」跪在索瑞森面前,瑞斗彎腰鞠躬:「在下絕非是想質疑殿下審慎的決策態度;只是如此聽來,殿下似乎對於與聯盟建交的事宜仍有些疑慮。」
「嗯。」索瑞森淡淡應了聲,點頭示意瑞斗繼續說下去──他要看看對方現在該怎麼說服他。
「殿下,也許屬下的態度會使您不悅;」望著索瑞森,瑞斗皺起眉頭,做出憂心的表情。「但與聯盟建交是必要方針,屬下不能明白您的謹慎從何而來。」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LdQHZaW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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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瑞森失望了。甚至,他感到極度的惱怒。
「你是在要求我向你解釋我的理由?」沉下聲來,索瑞森憤怒不已。「聽清楚,人類!我是黑鐵部族的王,是一族之長!是你,才應該要提出理由來說服我,而不是我要向你解釋我懷疑的理由!」
「請您原諒,殿下!屬下絕無此意!」瑞斗連忙拜伏在地,他急急地解釋道:「屬下只是認為:此時正是修正我族與聯盟間的敵對關係的最好時機。如今聯盟發兵,正是我族對聯盟釋出善意的大好機會;且即使我族現在有任何軍事行動,也都可解釋為對聯盟行動的正當提防,不需要擔心引起他們的更多懷疑──」
「若是如此,你就應該要直接提出這些解釋,而不是先來質疑我對提案的疑慮!」
啪!索瑞森的手重重拍落石椅扶手。
「我要你把話說清楚,人類!要知道,我從不接受任何私下會面。不論是任何人、或是任何事,都只能在這個王座廳裡面對面地向我提出來。」怒目瞪視跪在地上的瑞斗,他咆哮:「告訴我!你昨天去我的寢宮,到底想對我說什麼?我要你現在!就在這裡當著我的面,對我說清楚!」
「我是──」突地,瑞斗煞出自己的驚慌。他很快地改口:「屬下斗膽,但殿下想必是對屬下有所誤解。自屬下進入黑鐵部族以來,在下從未接近過您的寢宮。」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EsIZUlU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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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瑞森瞇起眼來。
人在驚慌之餘的反應都是最直接的。原本,他是打算試探這個人類;若他直覺地想說謊否認,那他就會回答『不,他沒有什麼想向他稟報的』,則這就間接承認了『他的確曾經去過寢宮』。
只可惜,這孩子的反應實在太快。而那瞬間的露出的驚嚇、不論是說謊或是誠實都說得通。光憑這短短兩個字,實在難以判斷對方到底是不是在欺騙他。
「又是個誤會。」他扭曲地笑了,表情歪扭著打算要給予對方更多的壓力。「到底是巡邏報告、還是你的說法出了問題呢?看來我得仔細評估一下。」
「請您相信我,殿下。」伏在地上,瑞斗低頭懇求道:「屬下對殿下絕對是忠心無比──」
「我今天似乎不斷地誤會你。」索瑞森打斷了瑞斗冗長的辯解。他很清楚:現在不管再怎麼問,也沒辦法多問出什麼來。「看來這表示:我其實並不怎麼瞭解你,不清楚你到底心裡都在打些什麼主意。」
張口,瑞斗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立刻又被索瑞森厭煩地揮手打斷:
「下去。」他說。「和聯盟建交的事情,我自有決定。」
沒有再多說什麼,瑞斗深深一揖,識相地退出帝王之座。坐在王座上,索瑞森支住額頭,目光冷冷地掃視瑞斗離去的身影。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SpewSvT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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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是該放慢自己的腳步。他想。不是因為茉艾拉的建議,而是因為他在他們的建議中、發現了更多值得自己懷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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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深淵‧索瑞森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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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過午餐的洋蔥湯後,茉艾拉便開始埋首寫信。達格蘭常會將公事帶回房內處理,要拿到紙筆並不困難;而且,過去他也從未拒絕讓她參與黑鐵部族內部的政事。對她而言,除了不能步出這間寢室外,她的處境還算不錯。
雖說如此,這樣的待遇其實也形同軟禁。想到這裡,茉艾拉不禁苦笑:沒錯,她也知道這種措施是必要的。為了防止黑鐵部族內的激進份子暴動、也為了避免拉格納羅斯佈在黑鐵部族內的眼線對她下手,達格蘭會將她關在這裡也是情有可原。
原本,她覺得這沒關係。
她能理解達格蘭想護著她的心情,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若貿然出現在黑鐵部族內,肯定會引起部族內的混亂。因此,她對此甘之如飴。只要想到達格蘭是如此信任她、願意伴著她、和她一起面對將來的所有難關,她就對此心甘情願。即使不清楚自己到底還得在這間寢室內待上多久的時間,她依舊毫無怨尤。
不論是攜手面對拉格納羅斯滾燙的威脅、或是抵禦黑石部族冰冷的刀劍,只要能在她心愛的達格蘭身後輔助他、和他一起渡過重重難關,那這一點點的困苦,其實也稱不上什麼折磨。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TJkYWKt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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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上的字句檢視過幾次,茉艾拉皺起眉來,又匆匆揉掉信紙,從旁邊拉過一張新的羊皮紙來重新提筆疾書。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q6SqVlg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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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陣子以來,情況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和先前的相知相惜比起來,達格蘭最近變了。他變得冷淡、寡言,而且對她的一切變得漠不關心。
以往,他們會在夜晚時十指交扣,在考慮著該怎麼改變現狀的同時,勾勒出他們將要看見的美好願景。他們會相視微笑,接著在對方的溫度包圍下沉沉睡去,期待著比今天要更進一步的明天。
遙遠的未來雖然橫亙無數危機,但他們都有信心、也相信彼此都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克服一度撕裂彼此的仇恨──如果連身處仇恨漩渦中心的他們,都能夠放下對對方的成見;那還有什麼是不能克服的呢?
但事實上,這一個禮拜以來,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心愛的達格蘭正在慢慢地疏遠自己。以往,他們會在爐邊親暱的交談,討論下一步該怎麼做才能對雙方更好,該怎麼處理黑鐵及銅鬚部族內的成見、才能讓所有人接受他們之間的感情。但如今,坐在爐邊的他們卻常常是相對無語,即使是溫暖的爐火也化不開阻礙在他們之間的那種怪異的冰冷。
「──怎麼了,達格蘭?」她曾試著打破沉默:「我看得出來,你在煩心某件事。」
「嗯。」
「……那麼,如果你願意的話,」她殷切地望向他,用她無比的誠心:「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憂慮。你知道的,達格蘭,只要是你的事情,我總是……」
「我累了。」他冷冷地打斷她:「沒什麼好談的。睡吧。」
話題就這麼終止了,而橫貫在他們之間的寒冷卻不斷累積,延續到下一個原本會更加美好的明天。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4tik0v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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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筆,茉艾拉思索自己的措詞。這是封至關重大的信件,絕不能出現任何紕漏。不論是銅鬚或黑鐵,這封信都會關聯到他們未來的走向。
──不過是封信,居然能產生這麼大的影響。若不是因為她這個鐵爐堡公主的身份,她的一舉一動根本就不需要如此謹慎;也不需要面對她和達格蘭之間的感情的同時,還得考慮到自己身後所擔負的、那無數臣民的性命……
過往殘酷的戰爭場景和達格蘭的面孔同時浮上她的眼前。她長長地嘆了口氣。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gpuHn6L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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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急欲改變現狀。不只是為了銅鬚及黑鐵間曾流過的那些鮮血,也為了能繼續緊握著達格蘭厚實的雙手。她深愛自己的臣民,也深愛擁她入懷的達格蘭。那麼,如果能夠有個兩全其美的方式,那她為什麼不朝這方向努力呢?
因此,她拼命地想讓達格蘭接納自己的想法。她想讓他理解:不論是銅鬚或黑鐵,都一樣有著自己的榮耀。他們曾經因為誤解而分崩離析,同樣也可以因為互信而重新合作。除非必要,沒有人喜歡戰爭;而戰爭本身並非必要。
她想緊擁住這一切。這是她微小、卻又艱困無比的心願,而她也不斷地往這個方向前進。
本來,一切都還算美好:達格蘭願意接納她的想法,他們之間雖然在偶有磨擦、但卻都願意聆聽對方的意見。雖然步履緩慢,但卻是確實地在往和平的目標前進。
可是現在──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FgU0ytJ8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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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羊皮紙末端簽下自己的名字,並不耐地輕輕吹氣,好讓紙上閃亮的墨跡盡快乾燥。拿起預備在一旁的信封,她將羊皮紙細心疊起後,才謹慎地放入信封內。
「──拜託你了,普拉格。」轉頭,她望向立在門口的普拉格。「請你一定要設法把這封信送到我父親的手上。」
將頭上的尖帽摘下,普拉格抓抓他稀疏的頭頂。
「我會盡力而為,公主。」他無奈地回應道。「只是,我還是想勸勸您:要知道,您其實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繼續待在這裡,只會讓您……」
「拜託你了。」遞出信封,茉艾拉堅定地說。
普拉格嘆氣,無奈地接過信封。「是的,公主。」
「非常感謝你,普拉格。」茉艾拉沉著地說:「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請儘管吩咐。我會盡我所能。」
「達格蘭他──他最近變得有些奇怪。」垂首,茉艾拉單手支住下巴,表情憂慮不已。「我想,他大概已經察覺到我曾經和你私下會面過。」
「關於這點,目前我在黑鐵部族裡的行動仍未受到任何監視。可見索瑞森並沒有掌握到太多消息。」普拉格頓了一下:「因此,公主您現在更需要的,是擔心您自己的安危。黑鐵部族殘酷成性,只要索瑞森一找到證據,那您肯定會被……」
「我的心意不會改變,普拉格。」茉艾拉堅定地打斷對方的勸言:「但我也知道:我不能連累你,也不能連累任何和我有牽連的人。」她深吸一口氣。「我要拜託你,請你將卡蘭帶出黑石深淵。」
「您這是──」普拉格愣了一下,隨即厲聲說道:「您打算犧牲自己,將巨鎚先生送出去?請恕我拒絕,公主殿下!我不能答應這種事!」
「你錯了,普拉格。我並不是要犧牲自己。」茉艾拉嘆氣。「你仔細想想吧:如果達格蘭開始調查我,那他很有可能會查出我曾經和卡蘭會面過的事情,甚至追查到你身上。這對我們三個人而言,都是最壞的結果。」
普拉格低下頭。「我可以向您發誓:不論是巨鎚先生或是我,我們都不會對黑鐵部族的爪牙透露任何有關您的事情。」
「我並不是不信任你們,但這是為了安全起見。」茉艾拉搖頭。「你是我和卡蘭互通信息的管道。只要卡蘭離開這裡,則你就不需要再冒險替我去監獄傳遞訊息給他。更何況,達格蘭也絕不會認為:一直待在他寢室中的我,能有這個能力幫助卡蘭逃獄。
我和你可以靠著餐點及餐盤來傳遞訊息。你也是在確認安全後,才會送來能夠會面的暗號。比起來,卡蘭那裡更有被發現的可能性。」
普拉格的表情極為嚴肅。「我懂您的意思。但比起將巨鎚先生送出去,您更應該先將自己……公主,您要知道:不論是我或是巨鎚先生,我們都希望您能安全。即使會為此犧牲自己的性命,我們也在所不惜。」
「那你臥底的任務又該怎麼辦呢?」茉艾拉問道。「你每次都得冒險進來見我,所以你也很清楚:要帶我闖過外頭那些守衛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你真的有辦法兼顧我的生命及你的任務嗎?」
普拉格沉默不語。茉艾拉嘆氣。
「你不需要再勸我了,普拉格。我很感謝你的心意,」她望向普拉格捏在手裡的信封:「但若你真的想幫助我,那就請你完成我交代你的任務,好嗎?」
抓緊信件,普拉格低聲回道:「我會盡我所能。」
茉艾拉寬慰地笑了。「我已經在信中向父親解釋過所有情況。」她說。「我相信:他看過後,必定能諒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堅信:不論是我或他、或是達格蘭,我們都冀望和平的到來。」
「……希望事實的確如此,公主殿下。」普拉格輕喃道。「我該走了,公主。下次是『豌豆湯』。」
「一切就拜託你了,普拉格。」停頓一下,茉艾拉又補上一句自她進入黑石深淵以來,已經好久沒有說過的祝禱詞:「願聖光保佑你。」
彷彿沒有聽見這句祈禱般,普拉格並未多作回應,只是匆匆地轉身離去。聖光的祝禱被他小心合起的石門隔絕,在寢室內照耀著茉艾拉孤獨的身影。
也照耀著她那份微小又殷切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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