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城‧暴風港 A.M.8:26.──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xYbIcLG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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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即使你不是那麼急著想眺見遠方的良人,站在碼頭也有很多好處。比起法師區層層疊疊的高塔,這裡的海風烈得扎人,刺在臉上像是鋒利的匕刃,刀刀入骨剜去被「已宰的羔羊」酒店那不慍不火冷冷淡淡的爐火淤進骨子裡的煩鬱。
激烈瘋狂得讓人忘記所有一切。
站在港口,她眨眼。微捲的金色長髮狂亂刮起風中的鹽粒。
遠處的行船正駛來。她閉上眼睛。
「我們走吧,」
她捂住心口。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Oo9pmn2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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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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悪巧み~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No.36
New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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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城‧法師區‧藏書塔頂樓 P.M.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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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初秋。刮進暴風城的秋風挾著涼意,捲著黃葉掠過每條街道,像是要將盛夏時節淤塞在這座城市中的暑氣,以及從燃燒平原瘋狂燒來,籠罩在這個國家的血腥氣息悉數掃盡。
然而,對這間彷彿被層層高塔囚困,缺乏對流,終日無風的法師塔最頂樓書房而言,秋風毫無意義。
終日曝曬在艷陽下的海藍屋瓦依舊飽蘊熱氣,熱氣絲絲滲入底下的藏書間。彩繪玻璃反射出炎熱光弧,在已經被清空大半的書房地板上烙下炫麗的光影。
躺在堆著羊皮紙卷跟論文集的沙發床上,瑞斗突然驚醒。
他又做了那個夢。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E5jR1V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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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漿在黑紅的地板底下緩緩流動。茉艾拉站在王座廳裡,雙眼一如既往地綠寶石般閃閃發亮。狂亂的血潮鋪天蓋地湧來,她朝他伸手。他揚起手像是要回應她,卻只在手中炸出成串的紫白光芒。
茉艾拉渾身是血,血潮已經淹沒她了,他卻還是能清楚辨出她的表情。他不想看。他不想知道。他低下頭,發現那道狂亂的血潮來自於自己手上的燒傷痕跡。而就在那道還不斷湧出鮮血的燒痕裡,有雙冷漠又狡猾的眼睛正盯著他。
「我相信你,萊克特。」熟悉而低沉的男人笑聲響起。「你做得很好……」
他開始跑,開始逃,卻發現自己的法術一點用都沒有。無論他往哪個方向閃現,開了多少道傳送門,總是會回到這個地方。
茉艾拉在血海裡看著他,眼裡滿是怨恨與不甘。他在岩漿中瘋狂地轉圈瘋狂地逃,茉艾拉的眼神卻已經烙在他手上的燒痕裡。
「我相信你,萊克特。」茉艾拉的聲音充滿絕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還是跑,他還是逃。岩漿滾滾卻無法將他淹沒,使他滅頂,令他氣絕。他只是在岸上跑啊跑啊看著自己的血覆過一切,看著茉艾拉在血海裡尖叫。他伸出手但只有無數秘法飛彈從他手上炸開,伴著茉艾拉的哭喊聲在他耳畔迴響──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SJAZ6dk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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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斗深吸一口氣。頂樓書房的空氣很悶,但裡頭沒有岩漿的腐臭,也沒有鮮血的鐵鏽味。
書桌上的魔力中和儀還閃著紅光,靜靜調整索瑞森石板上的殘餘法術能量。自轉天體儀在窗邊緩慢地無聲轉動。
沒有哀號,也沒有求救聲。悶熱的書房裡,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
他按住心口,感受到底下心臟的劇烈鼓動。心跳聲不住迴響,震耳欲聾。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2rWa6b0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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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敲門聲響起。
瑞斗望向門口,門板上的法術符文正閃著銀光。先前他設下的防禦及監測法陣依舊運作良好。透過這些法陣,即使在睡夢中,他也能立刻感應到外頭的魔法波動,以便確認來訪者的身份。法師塔原本便是為了訓練法師而設計的,要在塔內自行設立這些防禦法陣也相對簡單。
這也是瑞斗會在離開教堂病房當天,就立刻搬進頂樓書房的理由。對他來說,這已經是目前他在暴風城中,唯一還有可能安睡的地方了。
撩起長袍,瑞斗胡亂抹掉身上的冷汗。透過法術能量的波動,他已經知道外面是誰了。
彈個響指,他將門上的禁制法陣解除。「進來吧,詹妮亞。」他說。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0u3VgkM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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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木門,詹妮亞站在外頭,顯得有點困惑。
「你居然設了這麼多防禦法陣?」她問:「連當初法師公會想把你趕出書房時,我都沒看你把防範措施弄到這個程度。你是怎麼了,瑞斗?等等……」瞇眼觀察符文,她訝異地說:「……自動反擊護盾?我們這裡還有法師研習生啊,瑞斗!你到底──」
「那就叫那些研習生在底下的教學區待好,不要沒事拿他們的蠢報告過來跟我要分數。我已經說過了:抄襲不用講,直接滾出法師塔!魔力轉換功率不到75%的就自己加油,明年再來。」瑞斗翻了下白眼。「妳應該不是要來跟我爭這個的吧?我當妳助教跟兼任講師都有八年了,妳應該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評分標準了吧?」
「當然不是!你知道:我從沒干涉過你的上課方式。雖然我是覺得75%實在太……」詹妮亞頓了一下,忽然露出苦笑。「也是呢……等你走後,《進階法能轉換邏輯》就得找其他人來教了。」
垂下眼,瑞斗沒有接話,默默坐回沙發床,開始整理散亂的文件。
房間忽然陷入了微妙的尷尬。
詹妮亞絞著手指,躊躇半晌,跟著坐到瑞斗身旁。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lIHTe6S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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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連宿舍都不回,就是為了要整理行李。」看著堆滿紙箱,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的書房,她輕聲說:「我本來以為,你至少會待到身體完全恢復再走。」
「我就是好得差不多了才會出院。」瑞斗回答:「勞瑞娜那傢伙太誇張了。光聽她描述,我都以為我該去石匠公會請他們幫我刻塊墓碑隨時備用了咧。」
「她只是擔心你。」詹妮亞無奈地笑了。這孩子嘴上就是不饒人。「而且我也是。」她低聲說。
「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已經把所有手續都處理好了。」
拿起一疊廢紙,瑞斗走到窗邊隨手一揚,整疊廢紙立刻被火燄吞噬,轉眼便在他手中化為灰燼。拍拍灰塵,他又反手,一汪清水出現在他掌心,瞬間滌淨殘留在他手上的黑灰。
「我知道妳今天下午有班。」背對著詹妮亞,他說:「休息時間就快過了。妳還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看見他的態度,詹妮亞直覺皺眉,差點又要發火。但這回,她只是張開嘴,接著很快抿起唇,忍住了。
「我只是想在上班前過來看看你。」她哀傷地說:「你從出院後,就一直忙著處理離開的事。我根本沒機會見到你。」
「妳也看到了,我雜物很多。而且要辦的手續不少。我最近都在各個單位跑流程。」
「那也沒忙到……算了。」搖搖頭,詹妮亞讓步了。「我是來恭喜你的,瑞斗:恭喜你成功申請到克希雷姆那邊的研究位置。我早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從你送出審查資料到現在,還不到半個月。能這麼快被他認可的研究生,你還是第一個呢。」
「謝謝。」
「克希雷姆是首屈一指的大法師。多年來不只開發過許多新法術,法陣設計跟實戰應用的技術也非常高明。跟在他身邊,你肯定能有一番作為的。」
「希望如此。」
……有必要這麼冷淡嗎?咬緊牙關,詹妮亞用力忍住掉淚的衝動。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場面話,但作為你的指導教授,我是真心為你感到高興。所以我帶了點東西來,算是慶祝你出院兼升等的禮物。」
她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遞到瑞斗眼前。
「你這幾天就要動身前往艾薩拉了,但你重傷未癒,我實在不放心,就自掏腰包替你向暴風城官方申請了一名護衛。」她說:「這個人今天已經到了。你拿著這份通知書,去貿易區跟他會合吧。其他相關事項都在裡面了。」
瑞斗猛然轉身,臉色變得慘白。
「……妳替我申請護衛?」他乾澀地說:「夠了,詹妮亞。這玩笑很爛。妳還是快下去工作吧。」
「我沒有開玩笑。」詹妮亞安撫著說:「好了,瑞斗,我知道你不喜歡集體行動。但能被分派這類工作的冒險者,實力都有一定水準,不會拖累你的。再說,能有個人來幫你打理雜事,不是很好嗎?」
「幹最好是咧!妳為什麼這麼愛多管閒事啊!」
用力拍開詹妮亞的手,瑞斗暴跳如雷。我操搞什麼鬼?他的狀況還不夠多嗎!
「告訴妳,詹妮亞:管妳是三小護衛還保姆,我他媽通通不需要!奇怪妳這婆娘到底是哪邊有問題?為什麼沒事就想給我找麻煩,成天就會跟我對著幹!」
「你有必要說到這樣嗎!」詹妮亞終於忍不住提高聲音。「艾薩拉那麼遠,梣谷又是聯盟跟部落最常交火的地區。你身上還有傷,我是擔心你!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何必──」
「那是因為妳根本什麼都不曉得!」瑞斗大吼:「去妳的!妳以為我為什麼會這麼急著離開這裡?妳這白癡的……」
他停了下來。
詹妮亞困惑又痛心地望著他。
他說不出口。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hAPOS2P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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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瑞斗?」詹妮亞拿著文件的手有點發顫。「急著離開這裡?」
「我不是──我──好吧。對,沒錯。」抓抓頭髮,瑞斗咬牙,「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對,沒錯。我急著走,而且是因為妳!」
「我?你在說──」
「因為妳一直不讓我走!」不讓詹妮亞有開口的機會,他說:「我在醫院時就說了:我知道妳不想讓我去達拉然──就算妳明知那是我的願望,妳還是用盡一切辦法阻止我。我不明白妳的理由,但為了妳,我妥協了──我不去達拉然,放棄了那個所有法師都夢寐以求,集中了所有研究資源跟人才的世界。」
他不能讓她開口。一句都不能。
「可是,詹妮亞,妳以為放棄夢想很簡單?妳以為我妥協的時候,一點掙扎都沒有?只要這樣笑著點點頭跟妳說句『我放棄』就一切結束,迎接完美大結局了?」
因為他知道:她的聲音就是他最難以抗拒的挽留。
「妳少開玩笑了,詹妮亞──告訴妳!我很痛苦,我絕望得要命!我他媽都快瘋了!」
像是要把這輩子的怨氣都宣洩出來似地,瑞斗大吼:
「別說法師塔了,我連繼續待在暴風城裡都覺得窒息!因為我沒辦法在拋棄夢想的同時,還看著那個逼得我要這麼做的人,成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對,我很急!因為我不想待在這裡,不想待在妳身邊!不想看見妳!」
詹妮亞倒抽一口氣。瑞斗閉上眼睛。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PERCcl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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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法師塔像是被人施了沉默法術。除了他與她以外,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因為,若非如此,就無法解釋他怎麼能聽見她眼淚落下的聲音,砸在地面上如此清晰,在他的耳中激起空洞的回音。
他忽然感到一陣柔軟撲在他身上。詹妮亞抱住了他。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ZLoaFp4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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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斗……我、我不是……」眼淚的鹹味從瑞斗的耳畔傳到他的鼻尖,「……好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現在嗎?算了吧,我知道的事已經太多了。」閉著眼睛,瑞斗說:「老實說,我有時候還挺羨慕白癡的。」
詹妮亞忍不住發出一個怪異的笑聲。瑞斗推開她。她抹掉眼淚,迅速收起自己潰堤的情緒。瑞斗低頭不看她。她吸著鼻子,依依不捨地拉住他的手。
他感受到她掌心的熱度,還有殘留在指間的濕潤。
「……事到如今,就算妳說了,也不能改變什麼。既然如此,妳不如省點力氣。」垂著頭,瑞斗輕聲說:「反正我都討厭妳這麼多年了,就讓我保留這點習慣當紀念吧。」
詹妮亞又發出一聲輕哼。瑞斗抬頭,看見她臉上半哭半笑的複雜表情──這樣好多了。他淡淡一笑。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FXv61Cf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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脹紅著臉,詹妮亞的手還是握得死緊,彷彿這個世界總是理所當然地心想事成,只要她真能這樣繼續握著,就可以一輩子不放開。
「你這孩子──我真是,」她喃喃低語:「從小到大,我總是不曉得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她的眼裡含著哀傷的水霧。
「……告訴我,瑞斗。」她問。「你會恨我嗎?」
「我不知道。」瑞斗認真地說。這次他沒有說謊。「我只知道我需要一點距離,至少得有個好好整理想法的機會。」
詹妮亞掀了下嘴唇。瑞斗搖搖頭,示意她別開口。
低下頭,詹妮亞抿緊唇,突然下定決心似地斂起眉。瑞斗鬆手離開她。她將申請書塞進瑞斗手裡,接著不由分說地將他推出書房。
「──你說的這些,跟你的安危一點關係都沒有!」
擋在書房門口,詹妮亞兩手扠腰,一臉堅決。
「那個護衛會在貿易區等你。」她宣告:「你現在就過去找他!」
瑞斗訝異地看著她。
「對。我都被你討厭這麼多年了,不差這一次!」看著瑞斗這少見的表情,詹妮亞得意地笑了。「就當是給你的紀念。」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u80EIpL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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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嘴,向來辯才無礙的瑞斗呆了好半天。
「……算妳行。」他只能擠出這句話。
「當然。你以為你是誰教出來的?」昂起頭,詹妮亞驕傲地說。
一如往常地翻了下白眼,瑞斗搖搖頭,轉身下樓往法師塔出口走。詹妮亞站在螺旋梯頂層俯身看他。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4FIJBwv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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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寫信回來吧,瑞斗?」她問。
瑞斗沒有回答,還在往下走。
詹妮亞看著他一路往下,身影逐漸模糊,像是要就此被深不見底的法師塔吞噬,一如他所企求般,永遠耽溺在無窮無盡的知識之海裡。
「──偶爾會回來吧?」她大喊。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5Yej4Yn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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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抬頭,瑞斗揮揮手,高舉的手上還抓著那封已經皺成一團的申請書。
看著他的背影,詹妮亞的眼淚再度滑落,嘴角卻高高向上揚起,複雜地笑了。
──傲然。自大。敏銳。機靈。極端冷漠,也極度狂熱。能一眼看透人心,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又偏在某些時候體貼得令她心碎。
這就是他。瑞斗‧漢尼拔‧萊克特。
無論他今後會走向何方,他都永遠是她最聰明,最驕傲,一輩子都會掛在心上的,最疼愛的學生。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Ph0mKS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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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城‧貿易區 P.M.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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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銀行前的噴水池,瑞斗雙手抱胸,悶悶地等著那個被硬塞給他的護衛。
不,他可沒有要跟詹妮亞妥協的意思。一點都沒有。只是,當著詹妮亞微溼的眼角,以及她輕輕勾起的得意笑容面前,他實在沒辦法揮開她的手。
事實上,自從決心離開暴風城後,他就變得很難拒絕詹妮亞的任何一句話。即使他已經刻意避開她,但每當他靜下來時,他與詹妮亞一同渡過的所有時光,都會挾著巨大的存在感,清晰無比地浮現在他眼前,而他自己明白:這並不光只是因為他對於欺騙詹妮亞這件事,還存有一絲愧疚的關係──只是事到如今,再去思索原因,也沒什麼意義了。
反正是最後一次了,就作個樣子吧。瑞斗想。
他不想當面拂逆詹妮亞,但也不想再多個麻煩。所以,他確實是照著她的話過來了,但那也只是為了當面和對方解釋清楚,再客氣地打發對方離開。
這件事不容妥協,即使詹妮亞再哭個三百桶眼淚出來都沒得商量。瑞斗很清楚:讓個來路不明的護衛,在接下來的行程裡隨身跟著他,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此時此刻,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也無法相信任何人。為了一勞永逸,他這趟離開暴風城的旅途,絕不能讓任何人加入。
──除了瑟凡西諾。
想到這裡,瑞斗突然有些焦慮:自從離開聖光大教堂的病房後,兩個禮拜來,他一直沒見到瑟凡西諾。貿然踏入「已宰的羔羊」打聽,也只會讓他顯得引人側目。這可不是件好事!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陣子,整個聯盟都為了鐵爐堡的事情忙得翻天覆地,他才相當諷刺地,得以在事件結束後茍活至今。可是,這樣的好運並不會持續太久。此刻,暴風城內正因盟軍敗北而動蕩不安,居民們人心惶惶,正是離開暴風城的好時機。偏偏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瑟凡西諾卻不見蹤影。難不成……
瑞斗猛地咬住下唇。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ru0Jfr0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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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肯恩?」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iY3UrvX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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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個獨一無二的稱謂,瑞斗猛然抬頭。
彷彿他的祈禱真的應驗了似地,在他面前,瑟凡西諾圓亮的綠眼訝異地眨動。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pWDAnJC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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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呢,瑞斗?」
鼓起雙頰,瑟凡西諾單手扠腰,像教訓不聽話的孩子般地豎起食指。
「真是的,勞瑞娜大姐不是說過,你這幾個禮拜都要好好休息,不能到處亂跑嗎?這樣真的很不好哦,瑞肯……」
「瑟凡西諾!」用力握住術士肩膀,瑞斗激動地說:「太好了,真是幹得好!我正想找妳咧!妳這幾天都到哪去了!」
「呃,也沒有啊?就……待在這裡呀?」金髮術士張大嘴,被法師異常激動的情緒嚇住了。「那個……所以說,瑞肯恩,你要找我?為什麼?怎麼了嗎?」
「沒什麼──應該說,不是什麼大事。」瑞斗連忙鬆手,「總之,妳現在有空嗎?我們去『鑲金玫瑰』坐著談?」
「可以呀。」瑟凡西諾乖巧地點頭。「不過瑟凡還在等人,所以要先等一下才行哦?」
「等人?」瑞斗心底一凜。「妳在等誰?」
「嗯,我也不曉得怎麼說耶?因為現在還有點複雜……不過瑞斗,你怎麼知道來這裡能找到我呢?」
「碰巧而已。告訴我妳在等誰。」
「耶,我不曉得怎麼解釋耶?」瑟凡西諾托起臉,似乎非常困擾,「因為算起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的年紀了嘛,所以按規定是不行的。可是南丁格爾小姐又說應該沒關係,申請時解釋一下大概就行了。但暴風城現在又很亂,大家都沒時間處理這個,所以好像又不行……」
「……算了,是我的錯。」瑞斗舉手投降,「妳只要告訴我:妳這幾天和誰見過面就行了。」
「咦?見面的意思是有看到就算嗎?還是有聊天才算啊?唔,不過都很多耶,像我昨天就遇到花店的麥拉,還在店裡跟米蘭聊了很久,她說她是要來買花裝飾教堂司會臺的──然後今天早上啊,我就去提亞斯乳酪店打招呼。因為之前住院時,提亞斯叔叔有帶他家的招牌乳酪去看我。我還在那邊遇到肖……」
「不,可以了。就這樣吧。」
瑞斗痛苦地捂住臉。他都忘了,瑟凡西諾是在這世上,唯一一個比狗頭人更難溝通的生物。想和她用正常的方式對談,根本是天方夜譚!
「時間有限,我就直問吧,瑟凡西諾:」他嘆氣:「妳願意陪我一起去艾薩拉嗎?」
「……咦?」
「說得更正確一點,我需要個能陪我去艾薩拉的人。」瑞斗解釋:「基於某些原因,我最近得到了能去艾薩拉進修的機會。但我對卡林多不熟,所以在這段路上,我會非常需要個能替我引路的人。
我想妳大概知道:艾薩拉那裡是木喉熊怪的地盤,尤其是克希雷姆──也就是我未來的導師那裡,更是牠們主要的群居地。我若想平安通過那裡,就勢必得請個和木喉熊怪有交情的人來當嚮導才行。而若我猜得沒錯,妳應該和那些毛絨絨的生物感情很好才對吧?」
「這,我和薩爾法牠們是很熟沒錯,可是瑟凡最近也不太確定……」
歪著頭,金髮術士顯然有些遲疑。瑞斗緊張地看著她。
「沒事啦,瑞斗你不用擔心。」拍拍瑞斗的手,瑟凡西諾安慰地說:「就算瑟凡沒空,我也能幫你找其他人帶路的!我認識很多夜精靈朋友,她們都很熱心,也都對卡林多很熟。瑞斗你一定能和她們成為好朋友的哦!」
一提起自己的朋友,瑟凡西諾的圓臉就亮了起來。瑞斗的表情卻沉了下去。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Vcfb1Zd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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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妳是真的想一直待在暴風城了,瑟凡西諾?」他苦笑。「妳果然比我堅強多了。」
瑟凡西諾眨著眼,顯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在公主那件事後,我根本一刻都不想繼續待在這裡。」瑞斗說。
金髮術士的笑容瞬間僵住了。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JiLCIr2q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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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曉得妳的情況,可是自從聽見消息後,我沒有一天睡好過。」
像是在壓抑什麼似地,法師的聲音壓得越來越低。
「老實說,我現在很混亂。我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到底在做什麼,也不想去思考那些事……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詹妮亞一跟我提起去艾薩拉的事,我立刻就答應了。
現在的暴風城,每個人都在說這些事,每句話都會鑽進我的耳朵裡。當我躺在床上時,我老是會看見很多東西,不管我怎麼轉移注意力,那些畫面都還是一直浮現在我眼前……」
他突然用力捂住臉。瑟凡西諾聽見他的聲音從指縫間慢慢滲出,像鐵爐堡皇家葬禮上盤旋的幽微哀歌。
「……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u9uj9o1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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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凡西諾沒有回應。
喧囂的貿易區像是突然被抽去聲音,只有瑞斗細微的嗚咽在她耳邊盤旋,利刃般劃破她身邊的景象。
這些建立在犧牲之上的虛假和平。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jQ5eZAs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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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孩子。讓我的父王知道:他的女兒正在這裡,為了和平而努力。」
握著她的手,茉艾拉公主染著鮮血的臉上掛著微笑,溫柔得像是她頸上璀璨的綠寶石項鍊,美好得像是長在血紅大地上的翠綠青草。
「妳要成為我們銅鬚和黑鐵間的和平使者。」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Ei1qKA8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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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易區中人來人往。一隊士兵從他們身邊列隊走過。
那些士兵的年紀並不比她大上多少,全都是原本居住在暴風城裡的平民。瑟凡西諾甚至從裡頭認出了幾個依稀有些印象的面孔。
但她說不出話來,連一聲「好久不見」都開不了口。
因為她知道:他們即將要走上那片染滿沸騰鮮血的燃燒大地。他們原本端著盤子、揮著鋤頭的雙手,即將要拿起刀劍槍枝。他們心中的思緒將不再充滿對家人鄰居的情感,掛在他們臉上的,也不再是幸福溫暖的微笑。取而代之的,就只是無數的詛咒及憎恨──
燃燒平原上毫無生機,除了血紅外沒有半點綠意。
而她什麼都說不出來,連一句「對不起」都開不了口。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n8wxV1Yy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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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樣很惡劣,或者說,這根本就是在逃避。可是,我覺得我真的沒辦法像妳一樣,這麼快就……我想,我大概還需要一點……處理這些事情的時間。」
不知何時,瑞斗已經重新抬起頭來了。
但儘管如此,他那雙電紫的眼睛,依舊沒有望向瑟凡西諾。
「其實,我也知道:我不該拿這些事來煩妳,畢竟我們都有共識,不要再談這件事。只是我……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一個人面對這件事,但除了妳以外……」
接著又是好陣子的沉默。貿易區的人聲漲潮般逐漸湧回。
瑞斗突然嘆了口氣。
簡單朝她點個頭,他轉過身。瑟凡西諾看不見他的表情。
「總之,謝謝妳的好意。去艾薩拉的事情,我會再找別人的。」他說:「……抱歉,打擾妳了。」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刺眼扎人卻一點暖意都沒有。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U3ZFagw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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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怕的。」
在黑暗冰冷的牢獄裡,瑞斗抱住她,細長的手指滑過她的頭髮。
炙紅的火堆在她們身旁劈啪作響,溫暖得像是承諾了所有救贖。
「我在這裡。而且,一直都在這裡。」他說:「……我保證。」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pzFN3A7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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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拉住瑞斗的衣袖。
瑞斗回過頭。
「我們走吧,」她說:「瑞斗。」
瑞斗盯著她。「瑟凡西諾,妳……」
「我也不想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
她抓著他,緊得像是攀住懸崖邊緣,而在她腳下的,只是漆黑虛無的萬丈深淵。
「走吧,瑞斗。」求救似地,她說:「不管去哪邊,我們都一起走。」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7FYVNSY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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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短短的一瞬間,瑞斗看著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複雜。
瑟凡西諾不清楚,也不太確定那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但只在這短暫的猶豫間,瑞斗原本黯淡的紫眼,忽然又有了光彩,燦爛深邃卻又妖異得像是要吞盡一切的無底深淵。
「謝謝妳。」他說。
不論是軟弱或感謝,在瑟凡西諾印象裡,這似乎都是瑞斗頭一次如此直接地對她表現出來。
她突然有些害臊。這樣的瑞斗,對她而言太陌生了。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y2oxem0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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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瑞肯恩,你知道嗎?我剛才有在貿易區看見冰淇淋車耶!」放開拉住法師的手,她慌亂地說:「是提古勒和弗瑞爾的冰淇淋,很好吃呢!可是他們平時只有在閃光平原才有賣,要吃到這個真的非常困難哦!」
「喔?」瑞斗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這讓瑟凡西諾更加不知所措。
「嗯,對呀,他們居然會到這邊來,真的很少見呢──嗯,那、所以,瑞肯恩,你要吃冰淇淋嗎?如果你要的話,瑟凡覺得草莓口味是最好吃的噢!再來就是檸檬香草,嗯,還有──」
「不用了。」法師揮手,「我在這等妳。待會我們再來談細節。」
「這樣啊──呃,那,瑟凡過去了唷。」
說完,不待對方回應,她就逕自奔了開去,直到確認從瑞斗的角度完全看不見自己後才停下腳步。
賣冰淇淋的地精親切地向她詢問需要什麼口味,瑟凡西諾含糊地應了幾聲,卻連句像樣的句子都沒擠出來。
緊盯著冰淇淋車上七彩繽紛的圖樣,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忽然被填進了太多顏料,攪在一起五味雜陳,複雜得令她手足無措,除了混亂外什麼都理不清。
她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提亞斯乳酪店裡遇見馬迪亞斯‧肖爾時,他對她說的那些話: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0HJwYJ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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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妳喜歡那些圖樣,蓋恩小姐……不不,不用謝我了,反正我也不練裁縫,做個順水人情而已嘛……什麼?妳說我給妳的卡片是什麼意思?噯,真是的,我不是說了嗎?『困惑不如思考』嘛。」
哈哈笑著,馬迪亞斯‧肖爾揉了揉她的頭髮。
「妳是個可愛的小女孩,蓋恩小姐。但妳可不能永遠只是個小女孩啊。」他朝她擠擠眼,「有些祕密,是要等妳長大後,自己去發現才行的。」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eIhTOsP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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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奇怪地看著她。她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熱。「我要草莓口味的!」
站在冰淇淋車前面,瑟凡西諾還有些發愣。她的思緒混亂不已,絲毫沒有察覺:在她身後,正有雙手朝她的脖頸無聲探來──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UpwuvHe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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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確定瑟凡西諾已經繞過街角後,瑞斗才真正地微笑起來。
雖然這是意料中的事,但能這麼順利就說服瑟凡西諾,還是讓他相當滿意。畢竟,要想徹底解決所有問題,瑟凡西諾可是最關鍵的一點。
一想到這裡,瑞斗忽然又有點惱火──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都要拒絕和瑟凡西諾一同接下到燃燒平原的任務。若不是因為多了她這個麻煩,現在他老早就遠走高飛到不曉得哪個地方去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就因為她這種天真過頭的個性,他才能這麼簡單就說動她。要是換了別人,只怕事情就沒這麼好解決了。
「……爛死了!」不滿地咕噥一聲,瑞斗煩躁地坐到噴水池邊。水聲在他身後嘩然作響,像在嘲弄他進退不得的窘境。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nL2ytT3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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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水聲中,彷彿是出於直覺般,瑞斗敏銳地感覺到一道視線。
他瞬間緊繃起來。暴風城現在並不如往常平靜,街上人潮也沒有以前多。若真有什麼不對,他肯定能注意到才是。
裝作若無其事般,瑞斗將頭側過一邊,用眼角餘光緊張地掃視附近的所有動靜:街角打水的老太婆一臉無精打采,「鑲金玫瑰」的老闆奧里森在門口招呼客人,行人們三兩成群在街道上走動,每個人臉上都顯得憂心忡忡,彷彿黑石及黑鐵部族的聯軍立刻就會打到他們家門口。
而就在銀行門口,幾個交頭接耳的女人身後,瑞斗找到了視線的來源。
那是個高大魁梧,身背巨斧,明明看來久經沙場,卻沒有半點老兵慣有的散漫狂態,連肩甲都打磨得光亮,一絲不茍的德萊尼。
瑞斗非常肯定,自己過去從來沒見過這個人。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QonSykA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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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了。他深吸一口氣。
這並不令他意外。說得正確一些,打從自黑石山回來後,瑞斗就從沒有一刻放鬆過,日日夜夜都在提防這件事。他不知道對方會怎麼下手,只能盡可能提高警覺,並祈禱自己能早點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他也真沒料到:對方竟然會挑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貿易區裡動手。
德萊尼淡藍的雙眼緊盯著他。他的心臟劇烈地鼓動起來。
咬緊牙關,瑞斗飛快地瞟了附近巡邏的守衛一眼──不,不能依賴他們。要唬過守衛的方法多得是,而且既然對方會挑這個地點,就表示守衛的存在並不構成他的妨礙。
德萊尼邁開步伐,朝瑞斗筆直走來。
將手背過身後,瑞斗咬緊牙關,心底暗自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祈禱這不過是場誤會,其實對方正是那個他等待已久的官派護衛,卻又同時絕望地想起:那張申請單上寫的名字是「Sirius」,而信奉聖光的德萊尼絕不會以星辰為名。
德萊尼站到瑞斗面前。「抱歉打擾您了……若我沒認錯的話,您應該就是瑞斗‧漢尼拔‧萊克特先生吧?」
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又有禮,卻隱隱有股不容質疑的迫力。瑞斗無聲地點點頭。
德萊尼笑了,「這可真是巧遇啊。對於您的名號,我先前早有耳聞了……若您不介意的話,或許我們能就近找個地方聊聊?實不相瞞,自從聽過您的事蹟後,我就一直很想見見您呢。」
「好說。」瑞斗低語。指尖閃過一絲白光。2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jGFePwE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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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才有未來。
──為了保命,他可以做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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