悪巧み~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No.74
Your decision. My decision. VI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IjQsJcp1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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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帝跪在地上,嘴裡不住哼唧,腦殼裡有股怪異的攪弄感,像有人正拿著湯匙把他的大腦一瓢一瓢往外挖。
──被遺忘者最大的優勢,就是感覺遲鈍。
怪叫一聲,丹帝猛然跳起,朝金髮術士衝去:只是痛而已,忍忍不就過去了?而且他腦袋本來就不太好,就算腦子真給挖了,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嘛!
他蹬地一踩,右手長劍直刺金髮術士胸口。術士似乎沒料到他竟能爬起來,倉促側身想閃過刺擊,卻還是被劍刃擦過了手臂。她驚呼一聲,直覺後退。丹帝冷笑一聲,左手長劍跟著刺出,立刻就要封住對方退路。
金髮術士絆了一下,跌跌撞撞拉開距離,警戒地瞪著他。黑紅光點在她周身盤旋,像是在保護她。
丹帝愣了好陣子,一下不明白對方為何能從自己劍下平安逃開,接著才想起自己已經沒了左手。
瑟凡西諾迷惑地看著被遺忘者盜賊,不太懂對方為何沒有繼續攻擊,反而任她退開。但她不敢大意,鐮刀刀尖依舊凝著暗影能量,緊張地與對方對峙。
而看她沒有進一步動作,甚至沒有趁機反擊,丹帝更困惑了,完全不能理解這是什麼情況,只好先將長劍護在身前,謹慎地看著她。
兩人就這樣僵在原地,對望了一陣子。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Bf0BO17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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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沒幾秒,丹帝就不耐煩了:管它什麼情況?既然對方不攻過來,還自己乖乖站著等他打,那不是正好嗎?
想到這裡,他也不管那麼多,提劍又往瑟凡西諾砍。瑟凡西諾輕呼一聲,混沌箭朝丹帝一扔便側身逃開。
丹帝彎腰躲開這記法術,繼續往前撲去。瑟凡西諾倒抽一口氣,抓著靈魂收割者朝他慌張地用力一揮,丹帝直覺伸手要擋,卻給鐮刀刀柄在左臉直接砸了個準,悶頭撲倒在地。
瑟凡西諾尖叫著再度逃開。丹帝狼狽地趴在地上。「去你的卑鄙小人!」他怒聲大吼。開什麼玩笑!少一隻手太吃虧了吧?這還要他怎麼打!
瑟凡西諾聽不懂他在喊什麼,但這下她也明白對方沒有停手的意思了,趕忙抓緊機會往地上的丹帝丟了發暗影箭。暗影箭這回精準砸中丹帝背心。丹帝嘔了幾口黑血,猛烈地咳嗽起來。
瑟凡西諾還在發抖,保持著一定距離,瞪著盜賊繼續向後退開。黑線自她的指尖浮出,游魚般貼到丹帝身上。丹帝呻吟一聲,軟綿綿地又趴了下去。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VMA0Wug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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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撐起身子,艾波恩突然大喊,保護祝福剎時罩落瑟凡西諾,驚險擋下自她視線死角飛來的閃電箭。瑟凡西諾手中凝起的混沌箭立刻消散無形。
姆夏拖著圖騰柱,已經衝了過來。「別想動他!」她雙目猩紅,滿面猙獰地暴吼:「離他們遠一點!」
她大吼著,手中圖騰朝艾波恩猛然擲出。艾波恩在地上滾了半圈躲開。圖騰柱在他腦袋原本的位置砸出一個深坑。姆夏躍出樹叢,跳到艾波恩身前,反手拔起圖騰就往他頭上劈。艾波恩連忙舉斧架住。
「快退!」撐住攻擊,他又向瑟凡西諾吼了一聲。
他非常清楚:敵人只是暫時將目標集中在他身上。等保護祝福消失後,對方只要回頭一掃,馬上就能把術士擊飛出去。
姆夏提起圖騰,想再度重擊敵人。艾波恩卻突然放開斧頭,猛然伸手緊緊抱住對方武器。圖騰隔著重斧按到他臉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艾、艾波恩?」瑟凡西諾驚呼。「你怎麼……」
「放手!」武器被扣住的姆夏也怒吼道:「該死的傢伙,放手!」
艾波恩充耳不聞。他非常清楚,瑟凡西諾絕不可能擋下這種攻擊,只得咬牙繼續緊抱圖騰柱不放。姆夏凜眉,元素之力灌注圖騰,在柱身週遭刮起颶風。颶風利刃般割過艾波恩的身體與雙臂,在他的護甲跟斧頭上砍出無數道傷痕,接連不斷,越砍越深,終於將護甲劈出了裂痕。
鮮血從他的臉,他的手臂,還有他的胸膛濺出,在劇烈旋轉的狂風裡,散作點點血霧瀰漫在空氣中。
瑟凡西諾面無血色,極力壓抑衝上去撞開薩滿的衝動──她也明白:艾波恩是為了不讓薩滿攻擊她,才會拚死扣住對方武器。貿然行動,只會讓他的努力白費。
握緊鐮刀,她在心中不斷誦咒:即使只是最基本的詛咒也好,只要能成功對敵人施法,都能減輕艾波恩的壓力!但在保護祝福的阻隔下,暗影能量與她就像隔了道牆,明明近在咫尺,卻無視了她餵食至虛空的魔力,怎樣都不肯回應她的召喚。
保護祝福還閃著微光。瑟凡西諾簌簌發抖,兩眼亂轉,拚命思考該怎麼把同伴救出來。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eaM8AO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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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囉,瑟凡:接下來,妳要當艾波恩的眼睛跟誘餌。他要活著就靠妳了──放心,沒那麼難啦。來,抬頭挺胸!」
希理絲伸出手,用力拍了下她的背。
「妳可是術士啊!」眨著金眼,她朝她微笑。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FQ6qv3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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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凡西諾猛抽一口氣。而空中的血霧越發鮮艷,跟牛頭人薩滿的雙眼一樣腥紅。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kjVyHly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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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莫突然清醒過來。
睜著大眼,他茫然地望著漆黑的森林,有點困惑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剛才他應該還跟著他老師,一同在莫高雷草原上翻滾奔馳的。
他抽抽鼻子,還想繼續追尋那股青草香與汗水的鹹味,姆夏的怒吼與人類女性的尖叫卻將他瞬間拉回現實裡。
加西莫渾身一顫,立刻化作豹型,在夜色中看見姆夏舉著圖騰柱往聖騎士猛壓。站在離他們有段距離的地方,一名人類術士正舉著鐮刀拼命想施咒。丹帝則倒在一旁的泥地裡,撐著右臂努力想爬起來。
加西莫潛入陰影裡。他已經弄清狀況了:丹帝的狀況看起來還好。德萊尼聖騎士則已被姆夏壓制,暫時不須支援。人類術士身旁還有保護祝福,雖然目前還無法對她造成傷害,但那也只是暫時的。
從背後緩緩接近術士,加西莫屏住呼吸。術士就在他眼前,他能聽見她混亂的呼吸聲與誦咒聲。加西莫亮出利牙,靜靜等待保護祝福消失的時刻到來。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RLy8bA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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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夏瞪著身下的德萊尼,看見對方被風刃擊碎的盔甲,以及從底下噴濺出的血霧。
血腥味充斥在她鼻腔裡,濃烈得令她作嘔。她雙眼朦朧,熱流從臉頰上滑過,卻分不出那到底是敵人的鮮血,還是她流下的眼淚。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看著自己手中的圖騰柱。那上頭的花紋,是她在大地與清風的環繞中,在流水與火焰的低語裡,自己親手一刀一刀刻成的。當時的她,滿心虔敬又充滿歡喜,每道刻紋裡都灌注了她對自然的感激,冀望能藉此讓更多人明白元素的智慧與精神。
然而現在,她又在做什麼呢?
姆夏握緊圖騰,圖騰上頭的花紋已被鮮血模糊得幾乎看不見,溝槽裡黏有細小的肉屑與金屬片,底下還壓著一個呼吸逐漸微弱的人。而她朝圖騰灌注的元素之力,則正刮起風刃,一刀一刀地劈裂這個人的鎧甲跟身體,就像她當年依著元素帶給她的靈感,在古木上一刀一刀刻出花紋那樣。
這就是她想做的事嗎?
「死吧,垃圾!」她聽見自己的大吼:「把小寇,把查查……把他們的命還來!」
這就是她從元素那裡學到的,想告訴其他人的智慧與精神嗎?
「把他們還來!」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C5PQzZd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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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夏認為自己應該憤怒,也完全有理由憤怒。
身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她有她的情感,有她珍視的事物,為這些事物的失去而悲傷憤恨,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元素自有其理,總是依著自己的天性行事。既然如此,那她身為一名崇尚元素的薩滿,順應自己的天性,依著自己的情感去怨恨,去復仇,去血刃仇敵,用怒火與憎恨摧毀這群可恨的敵人,又有什麼不對?
──但若只是如此,那她和她的仇人,又有什麼兩樣?
如果情感就是唯一的道德標準,那她又有什麼立場,去憎恨那些虐殺自己同伴的人?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對方,認為他們這種惡行天理難容?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VXCmwlW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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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同伴是好軍人,好戰士。我無意讓他受苦。我真的很抱歉。」
站在她面前,德萊尼聖騎士抓緊斧頭,身上血跡斑斑。
「但我也有我的同伴。」
他的銀藍雙眸裡有著悲傷與理解,卻依舊堅決果斷,毫無迷茫地直視她。
「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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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夏不明白。
若她放任情緒,讓仇恨淹沒自己,那她跟她憎恨的那種人,其實也沒什麼兩樣。
但若她放棄復仇,那已經深沁她內心的傷痛與悲苦,又該投往何處?
然而,若復仇是如此順應天性,是她理所當然該做的事,那為何她此刻依舊如此痛苦,又為何會因看見敵人的鮮血而流淚?
可是同時,她也一點都不認為,自己若就此收手,就能停止落淚,內心從此不再煎熬,不再滿懷悲苦,可以繼續回到從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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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間,她忍不住懷念起過去進行薩滿修行的那段日子。
當時的她,從沒想過這些複雜的事。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有什麼煩心事,只要爬上紅雲台地,從山上遙望遠方絢麗的雲彩,接著慢慢闔上眼睛,她便能感受到元素的流動。
那些青草香,還有風吹過耳邊的聲音,以及肌膚與地面接觸的濕涼感,都能讓她內心充滿平靜。在沙塵與微風的共舞中,她能深切體悟自己的渺小,接著在自然廣闊的胸襟包圍下沉沉睡去──那是她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直待在那個地方,拋開一切永遠沉睡下去。而在她身旁,空氣會繼續平穩地流動,大地也會緊擁著她,清晨的露滴會溫潤她的喉嚨,和徐的陽光則會將她的鬃毛曬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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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祝福的光芒已然黯淡。
加西莫亮出利爪,朝金髮術士猛然撲去。
但就在撲出去的瞬間,他突然在姆夏身後看見了一個人影:纖細,修長,頭上彎出優雅的尖角,細長的尾巴挑逗地抽動,白嫩的背部光滑得令人心癢,卻在肩胛骨上恣意地展開一對帶著細毛的惡魔翅膀。
──說起來,剛才他為什麼會突然想起自己的老師,又為何會突然醒來?
電光石火間,躍在空中的加西莫想:
對手是術士,所以他剛才肯定是被魅魔影響,才會產生那種幻覺。但既然如此,當他醒來之後,那個魅魔又去了哪裡?
加西莫張開大口,咧出沾著血絲的尖牙,還在往術士撲去。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舌頭微微上挑,想出聲警告姆夏,要她小心身後的人影。
然而,姆夏已經不再怒吼了。鬆手放開圖騰柱,她站在原地,淚水混著鮮血從眼中滑下,正看著遠方愣愣發呆。而在她背後,魅魔安格利亞娜已經緊緊摟住了她。
「噓,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湊在薩滿耳邊,安格利亞娜輕聲說:「別管那麼多,不要想那麼複雜的事,太麻煩了,太討厭了……就這樣,一直待在這裡,永遠睡下去……」
加西莫的爪子勾上術士長袍,馬上就要在她背後劃開一道血縫。
而在那瞬間,暗影能量也終於回應了瑟凡西諾的魔力。恐懼嚎叫伴著暗影之力,在她周身猛烈炸開,剎時淹沒了加西莫的意識。腐蝕術與痛苦詛咒如影隨形跟著纏上。加西莫撒腿奔跑,痛聲嚎叫。
黑夜中,他的叫聲淒厲無比,響徹森林,旋著陰冷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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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林中某處,希理絲的長耳抽了一下。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Rzj7M8e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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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戰鬥在拍攝現場的實際狀況:
丹帝:(右手揮劍)
瑟凡西諾:(向後躲差點絆倒)
丹帝:(企圖用左手揮劍)
瑟凡西諾:(平安退到安全範圍外)
丹帝:(看著自己空了的左臂)
瑟凡西諾:(看著莫名沒有繼續攻擊的對方)
丹帝:(看著莫名沒有趁機攻擊的對方)
瑟凡西諾:……喵喵喵?
丹帝:……喵喵喵?
──大概是這種感覺。這兩人都有點傻,互打起來其實滿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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