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型頭盔內的耳機正在播放節拍強勁的音樂,包圍著駕駛席的多個螢幕投映外面的景色。頭盔下,一雙不太像人的兩眼以期待的目光看著畫面,口哼著不知道在哪個星球流行的曲調。
巨大的「半月」佔據了藍色晴空相當部份,雖然遠不到霸佔很大片的視野,但只要抬頭就能看到它。地面是一望無際的沙黃色,這裡像是一個和生命為敵的世界,乾涸得只有最頑強的生物才能掙扎求存。
要不是有特別的原因,他根本不可能也不想在這裡活動,坐在機兵駕駛席上控制機兵在熱沙上飛馳。他寧可在舒適的環境中不停縱慾,享盡酒色,直到忘記一切或失去意識。那才是他想要的。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vEAJhtn7j
耳機中的音樂聲量漸漸減弱,代表系統收到新的通訊。
「這是Sarunki,你們很快就會和不信者交戰。炮火沒有太過削弱他們,雖然我們會繼續提供炮火支援,但不要輕敵。他們突破這裡的話,後方的工業區和太陽能園區就守不住。」
這番說話挑起了機師莫大的不滿。
「少囉嗦!」他的語氣完全不像在和處理戰場調動的管制員說話。「就是你們給不信者的大空降成事,現在才要我們補救!老子難得殺和幹那麼爽,就是給你們打斷了!」
對自小生於戰火的機師來說,自有記憶以來,除了手足外,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證明自己價值和生存機會的戰鬥,還有活下來之後的極度放縱。而阻撓他得到這些的人和敵人無異。
如果發訊者不是名義上的友軍,而不在射程內,他早就把代號Sarunki的管制機擊破。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Vbp6KWrrA
面對這種無禮的態度,Sarunki的管制員沒有和對方直接以言語反擊。
「Lerma 1,你怎麼管你的人?你管不了,要不要找後面的炮兵為你『管教』?」
管制員強調管教兩字時,包含的絕對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那麼簡單。
「我家那個小子在過來支援前還在『享受』,但被那些堆肥的進攻打斷,心情不是太好。所以反應比較大。」
通訊上響起一道聽來有點中性的聲音,對方應該就是Sarunki點名的Lerma 1。他解釋時聽來沒有要和對方爭執的意圖。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JqL3zHrTi
「心情不好就擺出這種樣子?連志願軍都比你們像樣。」
Sarunki似乎不接受解釋,但不接受歸不接受,戰鬥依然會繼續。他只好收起不滿,回到正題。
「你們要面對堆肥的鎚擊軍、聯軍,還有傭兵部隊。全都是重裝備,別當是你們以往能輕易殺光的反抗派。」
「我們當然知道,我們的狼群會把堆肥撕咬到什麼都不剩。放心好了。」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fXqzI6kR
來自空中管制機的通訊中斷後,Lerma 1繼續和他的部下通話。
「小子,你發什麼瘋?」之前謹慎地為部下解釋的Lerma 1態度一轉,他沒需要再掩飾焦急和怒氣。「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10?和沒擺臭臉的正規管制官吵起來?想死嗎?」
「我在幹那個女孩幹得爽的時候,堆肥就來了!不是那些正規軍和修會擋不住堆肥,我還可以在爽!我有罵錯嗎?那種人就該被燒老二!」
Lerma 10完全不覺得自己之前的行動有錯,他不接受任何人奪去他最後的喜樂。不管對方是敵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友軍都一樣。
「他的老二會否被燒是看他造化,但你這樣嗆正規軍,我保不了你!先想一下正規軍是什麼!」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ct2ZRHdQN
正規軍。
那不是單純水瓶衛士的武裝修士,而是米菲拉的正規軍,或是因種種理由響應米菲拉遠征的國家正規軍。
輔助軍中的五大成員或許因為能靠和水瓶協會的關係,有時不守紀律都不會有後果。但正規軍或是遠征軍中的別國軍隊不一定會受這種關係影響。這種事鬧大了的話,或許會有後果。只是對於輔助軍來說,後果沒什麼阻嚇力。
大不了就是監禁,那是犯罪份子,也就是輔助軍主力成員生崖中近乎必經的階段。即使是少有的完全死刑,頂多都只是痛快的一槍。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gofElDAIO
「正規軍又怎樣?關就關啊!」
「好!那麼上級追究時,我不會為你說好話。是你選......!」
Lerma 10的耳機響起一輪警號,蓋過Lerma 1的罵聲,眼前出現警告的字句和燈號,有炮火來襲。Lerma 10只好把怒氣集中,再發洩到眼前所有的敵人之上。
一切叫他沒法享受酒色和快感的人,都得要死。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NrGqmu3ne
輔助軍的主力是星際犯罪組織,他們最需要面對的對手是其他幫派,不然就是資源沒那麼好的聚居地。一般來說,這些都不是要動用第3類機兵,甚至更強大武器對抗的敵人。即使有第3類機兵,也是精銳或隊長等才會配備。
來自尋樂園的Lerma 10還沒到達那個地位,因而是用第1類機兵,在這片黃色岩漠上乘著背上引擎噴射的激流,踏著腳底的輪子奔馳。
為了配合環境,Lerma 10的凱邁丁全身上下換了沙黃色的迷彩,方正得像鐵塊的四肢和機身散佈了一些像是濺上去的紅和黑色塊。相對有斜面和比較圓滑的頭部額前有一雙附加鏡頭,加上骨頭樣式的塗裝,它看上像一個張開口的骷髏頭。
肩甲上掛有反裝甲導彈發射器,兩手分別握著一柄步槍和一柄長管武器,肩外掛架有一柄短槍和一柄不像槍炮的長兵。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pmBmcJjUQ
依從電腦的提示,凱邁丁靈活地閃避如雨下的炮彈,令它們只可以在四週的早地上爆發,連同動能打出彈坑。儘管炮彈有導向,面對機兵凌駕一般裝甲車輛的機動力,要命中毫不容易。
有一發炮彈落在凱邁丁腳旁,觸發防護幕擋下爆發的衝擊波。死裡逃生沒有令他感到幸運,因為他的神經早就被憤怒和殺意麻痺。
「找到你們的話,我要親手殺光你們!」
「這是Lerma 1,前方山丘應該還有很多木屐炮兵,交給空軍和炮兵處理!我們集中殲滅堆肥的機兵和無人機先鋒!不要單機行動!要全隊集中攻擊!」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p47N16gNx
Lerma 1標出現在要優先攻擊的目標群,依照來自天上和後方的情報,那些目標是比第1類機兵還小型的無人機,或是改成可以無人作戰的木屐。
它們都是很有用的支援機種,但它們先天設計上就不重防禦力,即使是第1類機兵的火力都能輕易擊殺。
「開始攻頂!然後盡快回到地面!」
凱邁丁在Lerma 10控制下以兩腿和噴射躍到半空,左手的長管武器指向地面。瞄準系統依照外界提供的情報和機兵觀察到的實況,鎖定數個Lerma 1標示的目標。
「全都去死!」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fdcGtjhM
扳機一扣,左手的火箭炮以三連發形式射擊。當對一個目標發射一輪後,Lerma 10便對下個目標開火。他重覆了數輪,直到火箭炮的彈匣沒彈藥為止,同隊的各機亦一樣。
天上有大量煙尾飛奔向地面,然而這不代表攻擊結束。Lerma 10的凱邁丁被重力扯回地面下降。它的手把火箭炮掛在左肩外的掛架上,交由掛架的系統上彈時,右手的脈衝激光步槍對地面射擊。
雖然他先要排除的「先鋒」都是小型又脆弱,但那些小型四腳機、無人木屐和更前方的部隊駁火時一直保持移動,決不是活靶。好運時,Lerma 10可能在三兩發內貫穿目標的手腳或機身,直接擊殺或是廢掉移動能力。不夠準確的話,可能要多射數發,十數發才擊破或是命中。
炮火接近的警告鼓動Lerma 10的耳膜,他立即開始不規則地行動,身上多處的推進器間斷地噴射配合電子干擾,使得有追蹤能力的炮彈、對空導彈或是刺破大氣的激光都沒法擊中它。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JPK7Nxyl
閃避,射擊,下降。
鐵塊般的機兵減速著地,奔跑了數步後再次躍到半空,繼續掃除殘存的先鋒,之後就要和主力部隊交火。那才是真正的苦戰。
第1類機兵對抗木屐和小型機就像大人欺負小孩,但第1類機兵對抗第3類機兵就是越級挑戰。唯有靠數目優勢和戰術才可以抵消先天的不足。
「先頭部隊被敵方無人機和機兵壓制!把無人機都打爆後......」
Lerma 1的通訊突然中斷,Lerma 10本能地看向Lerma 1所在的方向。螢幕上包著Lerma 1的框架中央只剩下一個向地面落下的光點,還有它拖著的煙尾。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7OSxFkEmu
Lerma 1的長尾鵙已經被擊落,是被誰和怎樣擊殺,他都不知道。
一開始他是滿心錯愕,之後回過神來,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憤怒和殺意。即使他之前很不喜歡這個老大如何斥責自己,Lerma 1終究是自己的老大,自己能活著到今天都是死去老大的功勞。
有一筆債,他和Lerma隊中所有成員都要還。哪怕是要身死,都要敵人血債血償。不到仇敵倒在血泊,死無全屍,或是他們被殺到一個不剩,這仇都不會完結。
Lerma隊中的通訊頻道上有一輪怒吼在爆發,那不光是要宣洩憤怒,也是誓言。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kcRBzTcm
「殺!撕!燒!」
在彷彿失去理智的咆哮中,Lerma 10鎖定最接近自己的第3類機兵部隊。這隊人馬是不是殺死Lerma 1的原兇不重要,他只是要殺敵。
申加維俗稱鎚擊軍的軌道空降軍、聯軍中不知來自哪國家哪星球的不信者,還是只會當強權走狗的傭兵,對方來自哪一個陣營都沒問題。只要繼續殺,就總會能殺死那個仇敵。
「沒得吃沒得幹都沒差!全都他媽的去死!」
凱邁丁肩上的反裝甲導彈發射器散射出導彈,左手取回火箭炮,連同右手的脈衝激光步槍開火。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HwX3O3sJy
狂怒的火雨就奔向大地,激起無數爆炸和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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