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藍二人沉默地完成調查,最終沒能從面前的支柱找到什麼成果,在無語間二人朝著更深處前進。
前進、前進、再前進。
感覺沒有流動的空氣似是凝結起來穿透甲冑黏著肌膚,即使是在煉獄般的痛楚底下,二人依然有著這樣的感覺,要不是那樣的感覺真的非常強烈,要不就是「未知」其實在提醒二人前路相當危險,正在發出某種警號。
慢步、急步、小跑步。
這空間之大越來越超乎想像,甚至其大小說不定等同整個將近二百平方公里的第四區,如果逐一仔細調查的話沒花個一兩個月根本不可能調查得完,因此二人不再糾結於每根柱子,而是在藍蝶的引領之下,把目標轉向藍蝶所感覺得到的那股「敵意」。
「有點不妙……棋盤般散佈的支柱,害我們非得一直拐彎,完全是迷宮要記不住路線了,而且還得壓制痛楚……」蒼彈輕輕咬牙,僅是把這想法藏在心裡。
蒼彈的聯覺沒能在這個地方發揮作用,她只能完全相信藍蝶,然後盡自己所能做好份內之事,「況且也不只是回頭路,相隣的第三、五區也是選項,倒不如說假若這是陷阱的話,回頭走反而更危險,畢竟應該會有埋伏吧。」
要是蒼彈內心多點餘裕的話,會看到藍蝶這時候有偷偷往回瞧了一眼,在全罩式頭盔之下自然不可能看到蒼彈那表情,但在某種意義上心靈相通的二人,藍蝶察覺到蒼彈的狀況而有些擔心。
彷彿就是覷定這個時候,又或者真的只是巧合,就在這一瞬間,巨變發生了。
「開……開玩笑的吧?」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這句話,知道的僅是二人在同一瞬間停下了步伐。
藍蝶聽到了。
蒼彈看到了。
超絕大放送的敵人。
十隻,百隻,說不定有千隻。
像是蠍子的「屠宰者」,猶如犀牛的「粉碎者」,近一年來比較少見,外表正如其名近似於蜘蛛的「織網者」,每隻都是龐然巨物的敵人,不知道前一刻到底躲在哪裡,在這一瞬間彷彿約定好似的一同現身。
光是藍蝶與蒼彈身邊就有十來隻,平常光是對付一隻就需要慎密的作戰計劃來處理,同時出現兩隻時就得有受傷或者犧牲兵員的覺悟,若然是三隻的情況就必須加派「甲冑少女」組合——超過之後什麼都沒有意義,當然這是指至今為止都沒發生過這樣的狀況。
「怎麼辦?」蒼彈連弓都不拉了,根本不可能戰鬥,這種數量就算拚死殺了幾隻都沒有意義。
藍蝶根本不回應,她縱身一跳,憂鬱的藍光一閃,踩在支柱上的她以三角機動衝向剛出現不久似乎尚未反應過來的敵人,細長的軟鞭發出虎嘯般的破空之聲,甩在了那隻蠍子的十六條步足中位後最後的兩條上,意圖明顯不過想要癱瘓敵人的行動力。
軟鞭去勢極猛,甚至快得擊中了敵人才發出聲音,只是「唰」的一聲並沒有多響亮,因為這並不剛烈的鞭擊,而是充滿柔勁的黏纏,鞭子繞過兩條如人般粗的長足,纏上一圈後以極快的速度侵蝕其外皮。
蒼彈始終是經驗相當豐富的「甲冑少女」,在藍蝶採取行動的瞬間,她重新找回冷靜,並且理解藍蝶的意圖,當下緊隨藍蝶的步伐之餘,亦從腰側的箭筒取出弓箭,以獵人一般的走射方式朝著鞭子纏繞的地方射擊。
以「嗖」的一聲作為訊號,藍蝶持鞭的手輕輕一甩,讓軟鞭放開敵人的步足,而這絕妙的時機也剛好避開了敵人反應過來而迴身拉腳想把藍蝶扯過去的打算,更妙的是蒼彈早就預測到這個動作,箭矢命中了在半空中的步足,而且還是被軟鞭侵蝕過外皮的位置。
箭矢是單點突破的兵器,假若是單純消滅生物的話,其穿刺並造成傷害的效果可謂相當卓越,但是在敵人擁有硬度稱得上絕對防禦,需要先侵蝕外皮才能對內在造成傷害的二段攻擊情況底下,箭矢反倒是非常不利的武器,畢竟其接觸點不只非常小以致侵蝕效率奇低,更甚是箭矢這類彈射武器在無法刺穿或者刺入外皮底下毫無疑問會被彈開,對敵人來說根本不痛不癢,唯有當敵人的外皮先出現破口才有意義。
蒼彈是眾多「甲冑少女」組合中可謂真正的遠衛,要是沒有藍蝶先破壞外皮,蒼彈的箭矢就無法造成傷害,相對的要是箭矢能夠射入敵人體內,卻會是眾多遠衛中最具持久威力的人,畢竟具備侵蝕能力的「甲冑少女」武器將會持續在敵人體內發揮效果,會完全癱瘓敵人的再生能力,一旦有這麼一個突破缺口,接下來藍蝶就能輕易繼續以鞭子侵蝕其外皮,然後蒼彈持續射入更多的箭矢。
相對的,藍蝶所使用的軟鞭其實不太適合造成致命的傷害,儘管猛烈抽打的鞭擊在揮向沒有外皮的血肉時,一樣能夠把血肉抽爛,然而以敵人的龐大體型來說,切割能力遠低於利刃的鞭子沒有分離敵人身體部位的能力,如此一來很難在極短時間內造成斷肢等級的大程度傷害以超越敵人的再生能力。
真正的組合是互補長短的,蒼藍這對組合是近衛製造機會,再由遠衛負責解決敵人,一直持續牽制敵人到找出敵人的核心,藍蝶的鞭子就會劃開缺口,而蒼彈的箭矢則永遠能準確命中,一舉解決敵人。
然而,最優秀的組合在此刻都毫無作用,在數量的絕對暴力之下,就算蒼藍的表現再完美也好,哪怕是每隻敵人都能以最高效率的方式處理掉,她們也不可能對抗得了如浪潮一般湧現的敵人。
即使如此,二人並沒有陷入絕望,從藍蝶果斷採取行動,蒼彈毫不猶豫地跟隨就可見一斑。
還未到放棄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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