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沉寂過後,最終還是由墨菲斯重新帶起對話:「黑刀,既然『自在』說到底是人類的能力,妳有問過『未知』人類有辦法自己操控嗎?」他會如此試探,自然是抱持美妮詢問「未知」時一樣的想法,認為「未知」不可能開誠布公。
「有,不過得到的稱不上是好答案。」美妮這番回應顯然大出二人的預料,就算並非好答案,卻是有一個答案,已然稱得上喜出望外了。
美妮沒有忘記與「未知」的約定,她其實覺得那些「觀測」與「情報載體」的內容跟眼前二人說明了,甚至大聲對人類喊出來也好,大概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哪怕不被當成腦袋出現問題而得到認真看待,她也不認為人類有辦法那樣接受並且在該方面能有所發展。
不過答應盡量不說就是答應了,而且多得「未知」提供了一個非常簡單易懂的例子,美妮不需要特別煩惱就能在對得起自己的前提下做出充足說明:「簡單來說,『未知』用了遊戲世界來形容特殊物質。」
「遊戲世界?」巴頓傻眼地應了一聲,才驚覺自己失態而閉嘴等待美妮繼續說明。
「是,而且還很好地解釋了我們各人所使用的不同武裝以及特性。」美妮看到巴頓這反應也禁不住苦笑,這麼一想是她當時聽「未知」說明時的接受力太高了,「總之那些變形什麼的在『未知』眼中就是設定的屬性,而以各種方式都沒辦法破壞就是設定了超強的數值這樣,所謂的『自在』就是拿修改器把裝備的數值更改了。」
「也就是說,那組基因就是修改器,但妳們不懂得怎樣使用吧?」墨菲斯的接受力看來也很高,直接順著話題提出想法。
「應該就是這樣。」
「『未知』既然懂得使用,它沒辦法教妳們嗎?」墨菲斯雖然已經料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就是美妮最初回應「不是好答案」的部份,但還是非得問清楚。
「我也有提出這個問題,『未知』說我們的種族不同,他們雖然有辦法用,但人類應該沒辦法簡單直接用他們的做法。」美妮先是以直白的方式給出明確回應,「所以在這之後,我讓『未知』幫我體驗一次他們的做法,而結果就是你們所知道的。」
「那在妳失控之前?」墨菲斯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美妮,別說是幾秒鐘,就連一瞬間的感覺都要問清楚。
美妮此刻回憶起當時的感覺,身體仍是禁不住顫抖,饒是如此,她還是一咬牙後開始說明:「當時『未知』封印住我所有感官,當再次有所感覺的時候,就只有一切都開始崩潰、分解,全部東西都不成原型,包括自己的身體,就連意識亦是如此,可是每一塊崩解的碎片並沒有完全失去連繫,就只是以無法理解的方式串連在一起,具體來說就像腦袋連接在腳上吧?」
搭配美妮不住打顫,聲音也跟著震動的演繹,就算光憑話語難以想像或者體會得到那個狀況,但不論墨菲斯還是巴頓都感受到那種絕望,因而久久無法作聲。
「辛苦妳了,黑刀。」最終還是巴頓發出的慰問劃破這份沉默,「幸好妳活著回來了。」
「話是這麼說……」墨菲斯也是受到震撼的人,但他的著眼點始終在事態上,「怎麼看這方面都是沒頭緒了吧?」
巴頓不會責怪墨菲斯漠視了美妮的努力,但他認為就此否定所有努力是不恰當的,「至少我們現在知道本來摸索的方向不對,不會被幻焰的成功所迷惑。」
美妮本可以就這樣默默地等待二人討論,但她既然身為「甲冑少女」站在這裡,自認為有義務提出相關看法:「或許可以說,接下來把希望放在本身武器帶有變形屬性的人身上,由她們負責輸出,其他人就充當牽制的肉盾?」
「妳還真是立即被『未知』的遊戲世界感染了啊……」巴頓雖然發出這樣的感想,但就初步看法來說,不得不承認美妮此番意見蠻可能是後續的發展。
「敵策局」所剩時間不多,急需要提升戰力,而無法寄望本來掌握「自在」的可能,就只能將就從可見的方向上想辦法了。
「你們兩個真是樂觀吶。」墨菲斯沒要嘲笑二人的努力,但顯然對這種硬要維持正面思考的對話沒什麼興趣,「黑刀,妳真的不打算把話說清楚嗎?」
肅殺的氣氛驟然降臨。
恐怕巴頓亦沒有察覺,所以才會對墨菲斯這番重話感到意外,只是他沒有出面幫忙緩頰,因為他想到這可能只是摯友在試著恫嚇美妮罷了,畢竟他也不是不知道美妮這個人有多鬼靈精。
美妮有點心虛,她不覺得自己之前的說明有什麼漏洞,因此硬著頭皮回應:「對,還有最後一件事,是關於資源……」
「不,我是在問妳剛才的說明,還是妳希望我把話挑清楚?」墨菲斯打斷了美妮的話,隱約間流露出些許不耐煩的模樣,之所以是隱約又只流露出些許,肯定是因為這樣看起來更可怕。
等了幾秒都等不到美妮的回答,墨菲斯視之為反抗,便把自己如此質問的理由提出:「遊戲世界的說法確實活靈活現,但妳不會覺得這個形容太過貼切,能夠解釋眾多狀況,所以它原本想要比喻的,其實是一種更為本質的東西,像是遊戲規則,甚至乎是法則之類?」
這一瞬間,美妮瞭解到不是自己的話語有什麼問題,而是眼前的是一頭怪物。
下一刻,美妮不得不感謝「未知」的先見之明,不作約定而是要她秉持良心。
只是如此直白承認或者解釋實在叫美妮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即使沒有「未知」那種對約定的偏執,但她也有自己的價值觀,因此花了些時間思考應該怎樣回應墨菲斯這番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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