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140米長的巨嘴鳥比一般的民航機或穿梭機大不少，它駛到跑道上後就展開可動主翼，四個核融合引擎吸入和加熱空氣，噴射出灼熱但不易看見的煙尾，推動滿載的袖珍飛剪船奔向天際。機翼和機首更放出薄薄一層的離子幕，減低空氣阻力以加強靈活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ZfwH3Wsn
由藍天白雲變成雲在下，直到連雲也看不見，穿越外空和天空的卡門線，只剩下近乎什麼都沒有的太空，一切都只是很短時間內發生的事。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KYffJ5pW
這裡沒有空氣可以當推進劑，巨嘴鳥只可以用機內的推進劑或是核燃料反應物在宇宙中加減速，改變方向。當巨嘴鳥的曲速引擎沒有時空拖曳功能，故此不支援常規空間機動，讓它能像違反物理地飛行時，這就是它唯一的常規航行方式。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V4phepnd
巨嘴鳥已經進入太空，現在就可以開始全力「加速」。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rOdxPT61
雖然巨嘴鳥的駕駛室受裝甲重重保護，但機長和副機師都有穿上強化甲使用的太空衣。在保護上，這不過是但求心安，因為能摧毀巨嘴鳥的外力不見得是這種太空衣能抵擋。只是在操縱上，這種強化甲能令穿著者可以和機械連線，令操作更快捷，人和機的隔閡也變得更薄。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t2HvbBx6
「這是廚房，開始曲速航行前的最後檢查。」機長開口時，機上的電腦作最後一次檢查。就算現在能飛上太空也代表大致上沒事，只是以防真的在起行後才出故障，仍是有必要檢查。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CLApBdwE
「1至4號核融合引擎輸出正常。電容運作正常。燈號和發訊系統正常。複合雷達正常。導航系統正常。」副機師唸出他負責的項目。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LlQKDhB1
「無線電、激光、中微子和空琴通訊正常。塵粒等離子散熱系統和中微子散熱系統都正常。曲速引擎正常。」包含今次航程關鍵在內的系統正常，巨嘴鳥可以正式起行。「因為量子泡沫天氣不穩，加上在起飛位置近行星，要用近光速曲速飛行節省燃料，同時減少被發現和追擊的機會。」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fr1CAtw6
副機師開始最後確認：「確定目的地座標，已包含光速時差修正。」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fgSrTFdv
機長看到頭盔護目鏡映出幾串數字和文字，確定無誤後，她的手握在節流閥上，再同時按下棍上的三個按鈕。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Iz1ba5As
「曲速引擎起動，目的地是冰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6vQhLPNCn
以巨嘴鳥中心，直徑比巨嘴鳥長度大一點的淚滴狀空間開始「彎曲」起來。曲速引擎不像一般推進系統般靠作用力和反作用力飛行，而是藉空間的暴脹和收縮推動太空船「飛行」。光速是「物理移動的極速」，但空間的暴脹和收縮不是「物理移動」，不受光速限制，曲速引擎就是運用這原理讓人類突破光障，衝出太陽系。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s3aWWRXS
儘管空間暴脹的「速度」理論上可以快得在一秒間橫跨整個可見宇宙無數次，實際運用上沒有任何人造物能到達那種速度，各種運用的理由和其他因素也令在平日應用上，不必要追求叫人沒辦法理解的「速度」。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84n5I5PaG
曲速泡成形和穩定了，它瞬間加至極近光速的速度。因為這不是物理移動，而是空間的暴脹和收縮，巨嘴鳥上的一切都沒有受加速度所傷害或摧毀，單純化為一個以近光速飛行，在太空中劃下一道歪曲痕跡的球體。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sy9gY4CZ
沒有核融合引擎的核焰或是散熱等離子流，只要不在天體前掠過，就算從遠方都不易被光學或電磁探測器發現。唯有專門探測重力異常的儀器，才能更易捕捉到這種近乎違反物理飛行的人造物。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sxw8YMnP
曲速泡是時空歪曲可視的樣子，它也是船和廣大太空之間的屏障。存於宇和宙之外，太空的極速和時間的因果都和泡內一切沒關係，因為這種超然，有時有人會浪漫地叫能以曲速或超光速航行的太空船作虛空船。不過，名字再浪漫，當巨嘴鳥解除曲速泡時，就是機上乘客回到宇宙，面對這場無盡頭戰爭之時。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JPCSXC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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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嘴鳥設計上要兼顧在重力下和太空飛行，而且機身大小令它難以用簡單而大型的旋轉居住艙來模擬重力，故此它是用重力電磁系統來達成同樣效果。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QU2kRiE6
為節省電力，巨嘴鳥只有在長期有人使用的部份像居住艙才有近標準級的模擬重力。貨艙只會在有載貨的部份有微弱的模擬重力，以保持貨物不會飛散得太嚴重，有時甚至為省電而直接不開模擬重力。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OGp703os
不用當值或是沒有休息的機組人員大多留在飯堂裡。有一兩個看著掛在牆上的電視、有三兩個在聊天、另一個則用小型電腦。而唯二的乘客就加入了電視觀眾的行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SiZCbokW
電視在播放的是新聞頻道，負責報導的是個虛擬的女主播。她是個完全人工生成的虛擬體，還是上傳了的主播對飯堂內的觀眾一點也不重要，因為這裡沒有人是當新聞主播的粉絲。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RcPx1tui
「......鷹鵝沙赫巴斯星團的馬赫贊星系一個月亮上，有一座建於早期開拓時代的監獄。有數千年歷史的它在近年被重新發現後，改建為一座飯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HeUYD3vk
畫面由主播和虛擬的直播室，變成一群在玻璃天幕下看起來風格古老，但外表意外地整潔的建築物。在看電視的那個棕紅髮機組人員開口說話。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0aBa7OyRo
「監獄都改成飯店嗎？鷹鵝網絡的傢伙品味也有夠奇特，沒實體的做事都離地點。」他不解而有稍微嘲諷住在數萬光年外的人，列素加入了話題。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EBvZqlRy
「說到監獄，我有個朋友在天獵帆那面的伊洛離島群工作時自衛殺人，結果還是被判誤殺。上次他發訊過來時，提到自己還在仙王段的流放星球吃牢飯。忘了是哪個星球，只記得是大氣不能呼吸的。」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ow027qu5
「伊洛耶。」機組人員冷笑一聲。「那些傢伙都不當人作人看，我想你朋友大概挨得很苦吧。他要坐多少年？」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Oh1W9uzM
「實際刑期是五年還是六年，已經坐了三年多。」列素嘆氣。「為保護自己不被搶劫而錯手殺人，還是要當誤殺。上訴又被駁回，不說刻意我都不相信。」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xDO7Hsdv
「你朋友是哪裡的人？」雅莉尼蒂問道。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CnoSinV0
「甘泉。」列素的左手無力地攤在桌上。「那麼你們懂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7F3MUGKO
機組人員先後看了列素和雅莉尼蒂，再垂下頭：「只能說你朋友太不幸，去那麼危險又對甘泉人滿滿敵意的地方工作。」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ndYfKO1t
在獵戶臂仙王段的伊洛曾是銀河中的超級大國，影響力一時無兩，就算是漫長的不死戰爭，其後的兩次人馬戰爭也沒有大幅動搖它的大國地位。可是能撐過不死戰爭，之後在短暫而激烈的驅逐戰爭令不少星系事實上獨立，兩千多年來多番嘗試都沒法全數收回那些星系。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lW530mfx
長久以來，那些仍然獨立的星系一直沒向伊洛真正屈服，拼命保持自己由驅逐戰爭中得來不易的地位。有些為保最後的獨立而在多種事務上都遵循伊洛決定，有些盡全力武裝自己和廣結盟友，有些則在旋臂域多處設立特約星系和散佈世界艦等等，可能是著重單一策略，也可能是相對分散風險，各種策略也有試。不過，這些都只能保障國家的安全，亦不是所有時間也有效。至於每一個獨立的人的安全就是另一回事。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ouYQSK1O
甘泉就是其中一個那麼樣的國家。千百年都在面對伊洛的壓力，儘管不時都遵循伊洛的決定，但對於伊洛的「領袖」來說，甘泉終歸都是不可信任的國家，那裡的人都是否定伊洛的分離份子，這種情緒一直都存於很多伊洛人的心中。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F7XdB1gF
列素的朋友或許就是遇上那麼想的法官，才會得到那種結果。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pqptIqcv
「血肉還是電子也好，法官都是人。就算那些伊洛的傢伙多強調自己多依法，理性，最後作決定的標準還是自己的喜好，或是那個不知什麼意識集合體放入腦中的東西。那些電子的再怎樣不受感情左右，還是受編碼所控制。依法？理性？都是假的。」機組人員垂下頭，不代表他的態度有軟化。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7Mmi79Ry
「想不到你比我還憤世。」列素目光由電視移到機組人員身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WCHUHmmq
「那不是憤世或厭世，只是......等一下。」機組人員聽到新聞主播報導別的消息，立即舉起手掌示意暫停，全神貫注在新聞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SsoFqHjx
「體育消息。」主播由虛擬的女主播變成實體存在的男主播。「今季古德光速杯在心簇星團的閉幕戰完結，西諾隊的薩奇得閉幕戰冠軍和今季總冠軍，今站的另一焦點就是薩洛和阿萊西的總亞軍之爭。最後總亞軍由阿萊西奪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GArdRr6J
機組人員振臂高呼：「中了！季度三甲全中！隊伍三甲都中的話就......」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kutkizm4
「你買得很大嗎？」雅莉尼蒂看到機組人員反應如此大，忍不住發問。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IDTmP9H2
「就一點點，玩一下看看自己眼光有多準而已。才不會傾家盪產啦。這陣子都在忙，之前三兩站都只能重溫，能有時間和趕得及下注已經很好。」機組人員揮手示意叫雅莉尼蒂稍等一會。「之後再說......我還要聽隊伍三甲。」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1iEiWJCw
畫面閃過太空船飛過終點信標燈的一幕後，換成頒獎台上的機師慶祝時，主播說出他一直在期待的那項結果。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6psd9Ds5B
「至於本季的隊伍三甲，就是南肯、西諾和雨仙。下季將在......」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q6eZCnSH
「幸好隊伍三甲不是買排名，只要有中就行。不然就不能中兩份。」機組人員方才的興奮變成像鬆一口氣，左手擦了擦項鍊上的綠色小水晶。「這東西果然是必勝好運符。」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L3SGUowg
用小型電腦的女機組人員聽到同伴看得興高采烈，都把視線移到他身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2zqkq3d3
「你這賭仔既然中了，就應該請吃一頓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NogZiTy0
「沒問題。」女乘員口中的賭仔爽快地回應。「我們飛完這一輪，在荷彭停泊後的第一頓飯我請。」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GA44yDYG
電視上的體育消息告一段落，飯堂裡的人剛有反應時，警號和廣播就在迴響。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5toU1CrTl
「這是機長，廚房現在由近光速曲速回到一般航行。」飯堂裡沒有物理的窗戶，機長說什麼也好，這裡的人都不能看到外頭的景象。「我們很快就會和冰坑的穿梭機匯合，兩位乘客，你們要準備離開這裡。」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sIqfpzrM
「這三兩天過得真快。」雅莉尼蒂對著旁邊剛贏了點錢的機組人員說。「沒有你們的話，我們兩個都不知道這段時間要怎樣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9rxXuMR5
「所以這就是有我們這些實體機員的好處。」賭仔有點自豪地說著。「妳不會想要那些廉價刻板，自我不夠的人工智能陪著。妳們去到新地方，不知道會還有多少個是實體的船員。」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qffxAg5U
「希望多點吧。」列素回應。「初出來工作時，我已經被編到很遠的分部。那裡機械和虛擬體比人多很多，但不刻板的很少有，大概都是學習能力有限的便宜貨。找個比較有趣的人還可能易一點。」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LW115ZyQ
「怎也好吧，希望你們之後兩個會順利。」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rn2w17Lc
「多謝了。」雅莉尼蒂站起來，準備離開。「快點去執拾吧，列素。」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phFH5yVq
兩個乘客先後離開細小的飯堂，準備下一段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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