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人就走,不必煙滅證據嗎?」袁夜輝背後不到半尺的位置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一個陌生而蒼老的聲音,聲音平穩得甚至有些冷漠,袁夜輝的身軀頓時僵硬了起來,他緩緩的轉過頭,望著背後的那個老者。
「明明告訴那個白家小輩保護好⋯⋯」墨璀抬起眸,眼角餘光瞅見落在不遠處的白素短肢,佈滿皺紋的額頭被兩道斑白的眉擠得皺起,沉默了半晌後,那沉鬱在眉間的話語頓時化作一聲哀嘆,「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你們幾個後輩,竟是連白素都擋你們不住⋯⋯」
「跑!」袁夜輝大聲吼道,現在刺客工會全員的體力都已消耗大半,絕對沒有辦法應付墨璀,他回過頭,持刀衝向墨璀,心跳逐漸無力,呼吸變得急促,腿上的酸澀和慢慢不受控制的身體告訴他,這具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但如果真的要留下一個人殿後,那個人只能有一個人選。
「抓著他們,只要抓其中一人,免其護衛不力之罪外,晉升三級。」墨璀對著一眾禁衛喊道,本來已然渙散無力的禁衛瞬間如像是沙漠中見到綠洲般,各個眼中飽含著希望的朝著刺客工會的眾人衝去。
袁夜輝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墨璀,血夜刀向前直刺向墨璟的咽喉、禁衛的同伴們可以應對,只有眼前的這個傢伙,絕對不能讓他再向前一步。
「就憑你?」墨璀不屑地挑起眉,冷哼一聲「無力的下肢,雜亂無章的呼吸,狼皇教出來的人就只有這點程度?」
墨璀抬起肘,重心下沉,一記肘擊用力的擊中袁夜輝的腹部,雖然速度不快、但力量卻沉的可怕,像是一顆巨石砸在腹部,袁夜輝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而出,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幾圈之後撞在了一片牆上。
袁夜輝眼前一片模糊,喉頭翻攪著,幾欲吐出鮮血,整個人混雜著疼痛疲憊噁心等各種不適,剛剛還充斥著全身的力量慢慢流逝,連同逃脫的機會一起、牠只能癱坐在牆邊。
無力等死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煎熬,袁夜輝露出自嘲的笑容,時間拖得不夠久,沒辦法讓夥伴們全部逃走。
「再見了。」墨璀抬起手,一柄人高的大刀在袁夜輝面前緩緩抬起, 袁夜輝想撐起身子逃開,但全身的傷勢及腹部的劇烈疼痛就如一副鐐銬牢牢地將其困在地面,由於剛剛與白素戰鬥時靈力輸出毫無保留,導致現在他就是騰不出半點靈力傳送脫離現場。他抬起夜黑色的翅膀,一邊包裹住自己的頸部,另一邊則護住自己身軀。
刀刃重重落下,朝著袁夜輝的頸部砍去,袁夜輝知道單憑翅膀的防禦絕對不足以防下這柄大刀,他閉起雙眼,靜待死亡的到來,想像中的疼痛感卻沒有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一輕,稱在背後的雙手讓袁夜輝清楚的知道自己被抱了起來。
袁夜輝張開眼睛,一面金色的簾幕橫在自己面前,將那把即將取走他性命的大刀隔在另一邊,邪風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自己朝著完全相反於戰場的方向離去,「別隨隨便便決定一個人殿後啊,明明一直強調要相信同伴不是嗎?」邪風皺著眉頭,因為奔跑的關係,說話不免得參雜著些許喘氣的聲音。
「快點把會長帶走,我撐不了多久。」燁驊說道,剛剛大刀的一擊瞬間將那面金屬簾幕打穿,對方可是墨璀,是金星國師,幾乎能與當初執法塔塔主並稱的強者。
墨璟皺了皺眉,打算用範圍稍大一點的手段將簾幕破壞、他確認了一下沒有其他禁衛後抬起手,數萬支金燦燦的長槍向下指向袁夜輝和邪風,將二人紮成刺蝟。
雷光閃過,龍晰一記直拳直逼墨璀的面門,逼得墨璀必須分神抵擋,「燁驊,把我和會長丟出去,快。」趁著墨璀無法對付袁夜輝的剎那間空檔,邪風朝著燁驊大聲喊道。
「嗯。」燁驊完全沒有半分遲疑,柔軟冰涼的金屬纏上二人,隨著其一彎一伸,兩人被拋上高空,「大家在另一邊。」憑藉著對地圖印象和周圍被破壞了大半的屋子,袁夜輝辨認出這與原計劃中的逃生路線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
「剛剛大家一致贊同,把會長你先送出皇城,今天刺客工會可以少任何人,唯獨不能少了會長。」邪風說道,望著袁夜輝帶著不滿的目光,他嘆了口氣,「會長,我知道你想回去幫大家,但說句殘酷的話,會長你現在沒辦法戰鬥,就算現在過去了,也就是徒增大家的負擔而已,我是刺客工會的成員的同時,也是你的學長,是不可能放任你做出這種不明智的選擇的。」
袁夜輝咬牙,倔強地將視線別開,他知道自己的狀況,沒有戰鬥能力的現在,自己現在是大家的累贅,他能做的只是盡量遠離戰局,不造成大家的負擔而已,但他無法接受,明明大家都還在戰鬥,自己卻半點都幫不上忙。
「待會出城後會交給謝雲清接手,我會回去幫忙。」邪風交代道,幾次眨眼的時間,二人穩穩地落在城外的一處空地,謝雲清正等在那裡,邪風將袁夜輝放在樹旁,讓他能倚著樹坐著,邪風和謝雲清間單交代了幾句便快步離去。
謝雲清背起袁夜輝,「會長,白家家主借了一個在白家宅邸之外的避難所給我們,我會先將你帶到那邊去。」謝雲清說道,「我知道會長肯定有很多想說的,但會長,你已經一個人打贏了白素,並指揮所有人完成了任務,今天無論是任何一位刺客工會的成員都不可能質疑會長的努力和付出、所以會長就別再這麼苛責自己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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