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而言,這是一個責任和負擔,但對她而言未必。」聖神說,「她身上可沒那麼多繁文褥節,沒有歷史的重量、沒有承擔責任的必然。對於我們而言,聖神是我們必須承擔下的重擔,但對於蕾而言呢?這或許只是發揮她的長才的另一種方式。我們是必須這麼做;而她是想要怎麼做。」
「但你還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這麼做。」
「這不就是我要考驗她的嗎?」聖神笑著說,「被眾星捧月的寵著兩天之後,她是否會愛上這樣的生活,又是否會因為這樣子拋棄那顆純真友愛的心?」
「你是惡魔。」神皇這次果斷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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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之後,蕾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巴,向四周望去,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有趣,她走到窗台邊,踮起腳間推開窗戶,涼爽的微風混著細小的雪從窗外飛進房中,蕾扶著窗台,用盡全力撐起身子向外看,「哇!」蕾興奮踢著兩隻懸空的小腳。
「小心點。」蕾的父親見狀衝過去一把將蕾抱住,將蕾抱離窗戶邊,「掉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
「要是她這麼想去,我們就帶她出去看看吧。」蕾的母親提議。
「出去嗎⋯⋯,就這麼辦吧!」
大概整理了一下儀容後,夫妻二人帶著蕾走出了房間,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阻礙,每個人從三人身邊走過時都是那句聖女大人好,同樣都是那畢恭畢敬的語調,聽得蕾的耳朵都要長繭了。
「為什麼他們要一直重複一樣的話。」蕾問道,「又不是複讀蟲。」
「這是他們的對你的尊敬。」蕾的母親回答,「因為你是他們眼中值得尊敬的人。」
「我是值得尊敬的人?」蕾皺起眉頭,很是疑惑,「為什麼要尊敬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需要你慢慢去尋找了。」蕾的父親思索了一下,如此回答,」
「爸爸不能告訴我答案嗎?」
「不能,因為這件事連爸爸媽媽都不會有答案。」
來到了城門前,守衛十分爽快地將三人放行,「祝聖女大人愉快。」守衛單膝跪地說道。
離開了城堡,外頭熱鬧了許多、來來往往的人流夾雜著嬉鬧聲,此時已過正午,經過一整個早上的勞碌奔波,蕾露出肉眼可見的疲態,「我揹妳吧。」蕾的父親說道。
蕾的父親蹲了下來,讓蕾能夠輕鬆爬上他寬厚的肩膀。「坐好拉。」蕾的父親說,在妻子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又長大了、爸爸快背不動了啊。」
「才不會呢,神明姐姐都背得動我,爸爸怎麼可能背不動。」蕾說。
「怎麼可以拿你爸爸跟聖神大人比呢?聖神大人大概連山都能背起來,何況是女兒你呢?」蕾的父親苦笑著說。
「神明姐姐那麼細的腰,把山背上去腰會折斷吧。」蕾反駁道。
「不許說對聖神大人不敬的話。」蕾的母親板起臉孔說道。
蕾想要再做辯駁,但深知父母信仰之深的她深刻明白自己在這方面是絕對沒辦法讓父母接受自己觀點的。到嘴邊的話轉了幾圈又吞回肚子裡,「嗯、我知道了。」蕾垂著頭說道。
當蕾父親肩上的蕾出場時,人潮瞬間積成水窪,人群靜默無比、一道道目光直勾勾地鎖在蕾的身上,一時間被大量且種族各異的人盯著,就算是向來膽大的蕾也被嚇得縮了縮,視線慌忙逃竄。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人群像是海浪似的從前至後的單膝跪地,上千個個體從皇宮門口成扇形鋪開,不同種族不同顏色,那狀況何止是壯觀,「拜見聖女大人。」人群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欸?」蕾摸了摸額頭,早上綁頭髮時將瀏海收了起來、白淨的額頭和聖神留下的印記露了出來,此時印記正發出金光,在陽光底下也半點不輸的光亮難怪會被認出來。
看著父母一臉錯愕,蕾瞬間明白了這大概是連父母都沒辦法解決的麻煩事,見所有人一片靜默,上千雙的眼睛望著自己,蕾決定模仿一下只在兩三年前看過一次的國王。
她清了清喉嚨給自己壯壯膽,真的要講話的時候腦袋裡卻半個句子都出不來,那時後看國王在上頭講話明明很順,為什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卻半句話都講不出來呢?蕾皺著眉思索了半天。要是因為這種小事找上神明姐姐也未免太麻煩她了。
「各位⋯⋯平身吧。」蕾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了當時見到國王時國王的第一句話,她壓低了聲音,努力讓自己聽起來穩重一些,不過顯然效果差強人意,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如鴨子一樣沙啞難聽。
原以為會被人嘲笑,或者至少會有人笑出來,但偌大的人群中卻是漏不出半點笑聲,眾人緩慢且小心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等待著蕾的下一句話。
我怎麼會知道要說什麼⋯⋯,蕾在心裡不禁吐槽,剛才那一句話已經耗盡了她大部分的腦力了。一方面是她腦力有限,另一方面則是沒見過多少這樣的場面、一個出生平民的女孩,根本沒有幾次機會能見到這樣的場面,更別說是做出應對了。
「呃⋯⋯,各位好啊⋯⋯」蕾用比平常還要小上一些的音量說道,「第一次跟大家講話,呃⋯⋯,我這一次來到這裡,是因為受到了國王的邀請。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裡大家生活順遂,願聖神保佑。」
見眾人依舊留在原地,蕾不禁感到不知所措,「大家,不好意思,我想要逛街,可以借過一下嗎?」蕾躊躇了許久,最後紅著臉用力喊出了這句話。
「唰」的一聲,中間的人在眨眼間朝著兩邊靠去,動作之快速好似早已訓練有素,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中間就清出了條五六人寬的走道供蕾和其父母走過。
當三人即將將走出由人群圍住的走廊時,「可以有這個榮幸與聖女大人共遊市集嗎?」人群中有人壯著膽子如此說道。
「欸?可以啊。」蕾的嘴巴動得稍微比腦袋快上一些,顯然地,她沒有了解到這個回答會為她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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