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袁夜輝踢起地上的石頭,正中對方的後腦勺,就在男人回頭的那一刻,袁夜輝拔出刀瞬間移動到了對方背後,將手臂拉開到了可以將對方一擊致命的位置,但就在對方發現不對勁回頭看向袁夜輝時,袁夜輝正準備砍出的刀刃卻倏然停下,一雙紅色的眼瞳充滿駭然,那陌生卻又熟悉的面龐如同尖刺一般瞬間侵入自己的記憶,挑出那最深層血色的痛苦,面前的男人與母親的面孔是那麼的相似,除了皺紋與尖銳的眼神之外,幾乎一模一樣。
男人見到袁夜輝的灰髮與紅瞳之後,瞬間就肯定了對方的身分,他眼中流露出的並非嘲諷,而是一種不屑、他咧開嘴角,勾起的卻非冷嘲熱諷,而是強烈不屑,「自甘墮落的男人和垃圾生出的孩子嗎?出乎意料的修練天賦還不錯呢,也不知道狼皇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毫無修練天賦的垃圾的兒子就算怎麼掙扎,也依舊是垃圾。」
男人猝不及防的伸出手,袁夜輝所在的位置的空間在瞬間塌陷,完全沒有在顧慮袁夜輝身為白家貴客的身分。攻擊消散,卻不見袁夜輝的身影,男人皺起眉,他抬起那雙紫色的眸,四處尋找,可周圍只剩下一根根冷冷的柱子,半點都沒有袁夜輝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隱形?男人瞬間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帶有袁家血統的袁夜輝自然應該擁有屬於袁家的暗屬性,要想藏住自己的身形再簡單不過,但接下來呢?對方是要逃?還是要攻擊?男人收回了嘴角的笑意,瞬間,他周身三尺左右的空間瞬間崩塌,連帶著柱子一同灰飛煙滅,長廊瞬間崩塌,若非月靈兒帶著白沙脫離,二人大概走就被埋葬在亂石之中。
「爸爸。」慌亂之中,月靈兒聽見白沙的嘴中喃喃說道,這大概是月靈兒為一一次聽到白沙口中出現超過一個字的詞彙,她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在稱呼自己,「那個男人,是白沙你的爸爸嗎?」月靈兒問道。
雖然沒有聽見對方的回答,但月靈兒感覺到在自己懷裡的白沙輕輕地點了點頭,平常的白沙雖然沉默,卻依舊能用自己的方式和大家互動,臉上也總是洋溢著笑,但現在的白沙整個人像是斷了線一樣的癱在自己身上,似個易碎的玻璃娃娃,感覺隨時有可能隨著風消散。
月靈兒輕輕擁抱著白沙,希望能用自己的身軀給對方一點溫暖,卻又不會讓白沙感到難受,她回頭看向剛剛崩塌的廊道,那男人毫髮無傷的站在廢墟中,袁夜輝還是沒有出現,剛剛那次突然的爆炸沒有逼迫他現身,月靈兒知道袁夜輝不可能逃跑,畢竟對方可是羞辱了袁夜輝最重要的幾個人,按袁夜輝的性格怎麼可能不讓對方學到一點教訓。
所謂的刺客,正是在萬全準備下將對方一擊斃命,雖然袁夜輝現在十分憤怒,卻仍未失了理智,剛剛那一下攻擊後男人徹底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只要再等一下。
在男人轉過身的瞬間,袁夜輝甩出暗黑色的繩子,將對方瞬間束縛,持刀朝著那男人的後頸刺去,寒芒劃過,卻未見血色,袁夜輝疑惑的抬起眸,自己卻不知何時到了月靈兒身邊,「都停下吧。」白珩勉強用莊重的語氣壓制住隱藏其後的憤怒,她向月靈兒望去,用眼神示意著她將白沙交給自己。
月靈兒很是遲疑,不過見到白沙沒有反抗白珩主動拉起自己的手時,也沒有多做阻攔,刺客工會的成員聽到了崩塌的聲響,也紛紛往這裡趕來,「諸位貴客,讓你們有不好的體驗,我十分抱歉,這次事件白家會負起全責,還請諸位貴客不要介意。」白珩向眾人深深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今天要是遇到事情的是其他人,道個歉或許就結束了,但今天遇到事情的袁夜輝,眾人紛紛將視線投向袁夜輝,袁夜輝剛剛可是準備擊殺對方,可見他有多憤怒。
「這件事就這樣就行了,反正我們都沒受什麼重傷,該打都打完了,就這樣吧。」袁夜輝出乎意料地輕易原諒了對方,語氣輕鬆地就像是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從未存在過。
既然袁夜輝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白珩也就此作罷,穿過斗篷的陰影,她清楚地見到了袁夜輝兜帽底下的灰色髮絲,她自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她垂下眸,「多謝諸位理解,剛剛忘記了自我介紹,我是白家家主白珩,很抱歉是以這種方式認識到大家。」
說完,她牽著白紗的手,瞬間消失在了眾人面前,同樣消失的,還有早就被袁夜輝鬆綁的男人,「不是,會長,你今天吃錯藥了嗎?」莫言忍不住問,「你剛剛甚至有把人殺掉的打算,結果就這樣輕易地放下了?」
「那是白家的家事,我無權插手。」袁夜輝的聲音聽起十分冷淡,還帶著一點僵硬,「畢竟還要和白家合作,鬧得太僵也不好。」
雖然袁夜輝看起來有點古怪,但誰都沒這個立場多問。發生了這件事之後,大家都沒有心情繼續逛下去、紛紛往居身的屋子的方向移動。
月靈兒撥起袁夜輝的帽簷,在蒼白的臉頰上,留著一道淺淺的傷口,月靈兒輕輕觸碰著那道傷口,「剛剛打架的時候留下的嗎?」她問。
袁夜輝點了點頭,「不小心被迸飛的碎石擦到,不過全身就只有這一處傷口。」怕月靈兒擔心,他又補充道。
「二師兄好看的臉破相了呢。」月靈兒柔軟的指腹輕輕滑過傷口,藉著治癒術,袁夜輝的面頰瞬間就恢復如初,「二師兄,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要說出來喔,雖然戰鬥上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不過如果是談心的話,我可以幫上不少的忙喔。」月靈兒將手向背後挪動,擁抱著袁夜輝寬厚的背、在戰鬥方面,她不如其他成員,更不可能比得上袁夜輝,就算這樣,她也想要以其他的方式來支撐著他
「沒什麼,只是一個原本就預定要解決的人而已。」被月靈兒擁抱著的袁夜輝輕輕眯起眼睛,「只是因為感覺到自己的實力還不足而有些懊惱、沒什麼特殊的意思。」
「二師兄你知道那個男的是誰嗎?」月靈兒趁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