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隔天起來,藥效已經退了大半,她扶著頭搖搖晃晃的坐起身子,沒有在被子裡的背後一陣冰涼,她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上衣服,身上蓋著一床陌生的厚被子,就算天氣冷,自己也沒有習慣蓋這麼厚的被子,容易睡得太沉,防範不到偷襲的敵人。
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唐雪依稀記得,不過事情對於現在清醒的唐雪來說,事情依舊太過離奇,兩個推論相互矛盾,與其相信對方是真的來救自己的,唐雪的仍然更相信這只是為了讓自己放下戒心的一種辦法。
一邊想著,唐雪的手自然的放到旁邊,想下床找衣服穿上,不摸還好,這一摸卻發現自己身邊躺著個人,唐雪退後,一腳將對方踢下床之後拿起冰舞刀,「是誰。」唐雪拔出刀來,指著對方的咽喉。
天雲腦袋才剛剛清醒,就看到一抹寒芒橫在自己脖子上,「雪兒⋯⋯,要不然,我們先冷靜一下?」
「和你說過不要用這個稱呼叫我了。」唐雪坐在床上,柳眉蹙緊著說道。
天雲抬起頭,想從表情中讀出唐雪的心情,但視線剛剛向上挪一點就立刻縮回了原位,「議長閣下,要不先等你穿個衣服,待會我們在好好聊聊?」天雲將視線固定在地板上,面色通紅。
「在一個還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面前,我實在沒辦法鬆懈半刻,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攻擊?在性命和羞恥心面前,無論誰都會選擇保全性命吧。再說了我和你同為女性,也沒有什麼好羞恥的吧。」
「⋯⋯」天雲竟無從反駁,「議長閣下,如果你想要證據的話,我這裡有得是證據。你自己想想,我是怎麼找到你的?」
「循著氣味也行。」唐雪說,「如果你是神的話,一切都是說得通的,」
「那既然我是神,那我為什麼要來救你。」
「為了博取我的信任,以後好下手。」
「既然想要下手,我為什麼不在昨天你沒法動彈的時候下手呢?」天雲反駁。
「我和讓我絕望之後再殺我,這樣更加痛快。」唐雪說。
「明明可以早些解決目標,卻為了心情拖延,要是真有這麼傻的人也當不上神。」
「難不成你真的是哥哥?」唐雪柳眉輕輕展開了一點,試探性的問,「那也不對啊,哥哥的自尊不會允許自己變成這樣的。」
到底是自己展現出的自尊過於強烈,還是唐雪不讓自己心中的那個哥哥的形象有半分落差?「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性,我是被逼的⋯⋯」
「誰能逼得了哥哥?」唐雪疑惑地問,不到一會功夫,唐雪的腦中出現了一個可能性,「是因為妖神到神界找你,所以神祇們就把你換了個樣子之後丟了下來。」
「用丟這個詞不是那麼準確,但⋯⋯,是的。」天雲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自己與雪兒的信物,那支冰霰鹿鹿角做成的匕首,「現在,我可以叫你雪兒了嗎?」
「真的是你嗎?哥哥。」唐雪望著天雲,一臉不可思議,「不是還差一個多月嗎?」
「傻丫頭,我想你了我不行嗎?」天雲勾起一抹微笑,「再說了,你不是都知道我是被丟⋯⋯」
唐雪飛速擁抱了上來,雙臂緊緊擁抱著天雲,或許是自己對於哥哥的形象太過執著,畢竟在自己心目中,哥哥就是那個無論什麼事情都擋在自己身前,用肩膀幫自己扛下所有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麼,自己當初會把梅清波當作是哥哥的原因吧。
天雲呆愣了一下,雙手在空中僵了片刻後,還是輕輕的摟著唐雪赤裸的腰肢,比一年前畢業那時瘦了不少,側腹處的上端都能隱約摸到微微凸起的肋骨,腰肢也纖細了不少,柔弱的好似一折就斷。
「哥哥,我好想你,想死你了。」唐雪緊抱著天雲,深怕一個沒抱緊,哥哥就會從懷中溜走。
天雲抱著唐雪,任由她用淚水把自己的襯衫打溼,這是這一年來最開心的一刻了吧,外面一年,在神界他的時間可不只過了一年,長久的思念在這一刻終於能夠藉由互相擁抱抒發,懷中的人兒是如此的真實,隔著衣服傳遞的溫度,肩頭濡濕的淚水,一切都在說明著,這不是夢。
等到情緒稍微平復之後,唐雪終於再度意識到自己現在赤裸著身體,雖然擁抱的對象現在確實是個女性,但她畢竟那是自己的哥哥啊,「哥哥,把眼睛閉起來,我去穿衣服。」遲來的羞恥心像是團火,一下子把唐雪燒得雙頰發紅到了耳根,頭頂上幾乎要冒出煙來,她如機械般站起身來,僵硬的走向衣櫃,總感覺剛才自己做了些很大膽的事,昨天晚上意識模糊間的舌吻,剛才的擁抱,就算對方目前是有著女性身軀的哥哥,但她本質上還是哥哥啊,對心儀對象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事後想起就算沉穩如唐雪也是一陣心煩意亂。
「哥,你會一直維持著這個樣子嗎?」為了轉移自己注意力,唐雪決定開啟話題。
「聖神保證過,只要他判斷沒有危險後,就會幫我恢復原狀。」
「那她所謂的沒有危險的基準為何?」
「要不就是她已經確定控制住妖神,要不就是妖神與她談和、保證不再對神界與我出手,大概就只有這兩種可能性了。」
「那可不容易啊,三萬年都沒搞定的事,真得要搞定得要到什麼時候?」唐雪忍不住抱怨。
「要是搞不定就只能在和聖神談判了,放心吧,談判可是我的專長。」天雲回道,「我可受不了現在這個模樣,雖然不難看,但是總感覺十分彆扭。」
「看哥哥變成女生,我可完全不能適應。」唐雪苦笑著說,「無論哥哥什麼時候變回男性,我都會等到那一天的,畢竟得要到那個時候,我才能真的吃掉哥哥。」
「什麼叫吃掉我?」天雲歪過頭,不解地問道。
「到那個時候哥哥就會知道啦。」唐雪咯咯笑道,「話說哥哥你那頭長頭髮不綁起來嗎 ?你都會幫我綁頭髮了,理論上幫自己綁也沒有問題不是嗎?」
「理論上沒有問題呢。」天雲不住苦笑,幫自己綁頭髮邊幫別人綁難多了,更何況洛雲和自己都沒有經驗,導致了二人連看著鏡子都難以成功。
「不會覺得很麻煩嗎?」
「麻煩倒是還好,擋住視線或是妨礙動作的話,習慣一下就好了。」
「既然哥哥沒辦法自己綁頭髮,那這件事就由哥哥未來的妻子我來搞定吧。」換好衣服的唐雪轉過身來說道,她拿出一條淡紅色的髮帶,用梳子稍加整理過後,唐雪一把握起天雲的長髮,長髮握在手中頗有份量,每根髮絲光滑柔順得像是塗了油,和紡紗的細線差不多粗細,就算數量頗多,在手中握起來卻有種虛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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