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他是將母親逐出白家的人,也是母親的父親,換言之,也就是我的外公。」袁夜輝說,「外公將母親逐出白家的理由究竟是因為看不起她,還是有其他隱情,或許可以和白沙問出一點消息。」
月靈兒聽見袁夜輝在耳邊發出輕笑,笑聲中帶著點釋然,「反正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放過那個污辱了母親和大哥的傢伙,就算他是我的外公一樣。」袁夜輝說道。
感覺到懷中的袁夜輝並不如剛才那般堅硬,月靈兒鬆開了手,轉而牽起了那雙比自己大上一截的手,因長時間揮刀而長著繭的手掌額外厚實,從掌心傳來的溫度是那麼的溫暖,月靈兒抬起眸,和袁夜輝相視一笑,「回去吧。」袁夜輝說道。
「二師兄,我剛剛聽到白沙喊了那個男人一聲爸爸⋯⋯」回去的路上,月靈兒回想起剛剛的事,漫不經心地提道。
袁夜輝挑眉望著月靈兒,「真的?」袁夜輝血色的雙眸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甚至連問句都在愕然中縮短了不少,「年齡差距這麼大,不可能吧。」
「或許是白沙在不太清醒的狀況下把你的外公和某個白家的成員搞混了吧,畢竟都是一頭灰髮。」月靈兒說道,「要是是真的話白沙可就是你的姑姑了。」
「那輩份會完全亂掉呢。」袁夜輝有點困擾的笑著說道,「如果稱呼白沙為姑姑的話,場面會很混亂吧。」
「感覺會很有趣哦。」月靈兒打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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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離開了事發現場後,白沙就未曾放開過白珩的手,就像是個走丟的女孩重新找到母親一樣,白珩也同樣以緊握回應,自從自己當上家主之後,以舅舅為首的一派人越來越不安份,這次刺客公會的來到無疑給了他們一次發洩的機會。
望著緊握著自己手的表妹,白珩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自己沒能留住堂姐,現在卻連這個天賦異稟的堂妹也快失去,因為沒有白家獨有的空間屬性就要被驅逐,這或許聽起來是歪理,但在競爭激烈的白家,無論是因為自己血統的不純正,還是伴侶與外人有染,這總會被拿出來當成把柄。再加上叔叔早先就有先例,毫無修練天賦的大女兒,對於身為白家武力擔當的他來說早就是一件恥辱了。
聽見白珩嘆氣的白沙又將手握緊了一點,同時關切地望向白珩,查覺到白沙的目光,白珩勉強擠出笑容,卻不免得帶了些疲憊,剛剛她是聽聞了刺客公會與叔叔發生衝突才急忙從冰月趕回來的,本來就不以修練能力見長的她經過長距離的移動自然會疲憊。
「沒事,妹妹妳永遠是我們白家的人,只要我一天還在白家,叔叔就沒辦法把你怎麼樣的。」白珩保證道。白沙眼中的迷茫頓時間少了不少,她輕輕咧開嘴,給了白珩一個開心的微笑。
「還是沒辦法說話嗎?」白珩說道。
『是的,不過,最近漸漸可以用紙筆交談了。』白沙在隨身的小本子上寫道。
「看來處的不錯呢,你跟刺客公會的同伴們。」白珩柔聲說到,比起最嚴重的時候連比手畫腳都有困難,呆得像個木偶的時候,已經好上許多了。
『嗯,他們對我很好,就算我不能講話,他們還是會盡全力與我溝通。』白沙寫道,圓潤的字跡帶點跳躍的活潑感,再加上面上洋溢著的笑意,讓白珩放心不不少
「剛剛和我對話的是你們的會長嗎?」白珩問道,白沙點了點頭。「你知道他的灰髮......」
『我知道,畢竟前幾年與袁家有婚事的只有大姊一個。』白沙在紙上寫道,『不過一直都不太好說出口呢,畢竟這件事會讓會長的身分變得很尷尬。』
「也是呢。」白珩苦笑說道,「他也不容易呢,先是父母離去,接著是狼皇在摧毀了執法塔本部之後離奇失蹤,能撐得下來證明他也是個堅強的人呢。」
『會長很厲害,就算很少說話,也能讓所有人都服從他的意思。』白沙說道。
就在白珩準備用白沙所說的形象與先前所接收到的情報組成一個完整的袁夜輝時,白沙再度舉起手中的筆記本,『委託內容是什麼?』白色的紙張上清楚地寫著幾個字。白沙正試圖為自己的同伴挖掘出有點有關於任務的情報。
「這暫時還是個秘密。」白珩有點心虛的笑著,雖然一方面對於白沙終於找到了可以敞開心懷的夥伴高興,但另一方面許久未出現的良心又為將這群後起之輩送入深淵隱隱作痛,她自然知道唐龍華的提案代表什麼,但看見為伙伴綻開笑容的白沙,一時之間自己卻不知道是否要為了白家的利益犧牲這群前途無量並且性格開朗天真的後輩。
家主須以家族利益為第一優先,這是前任家主,也是白珩的曾祖父生前奉為圭臬,教導自己的準則,在唐龍華決心除去袁夜輝的當下,若白家決心收編刺客工會,已然少了最有可能出現矛盾的人物,而且在和叔父已有摩擦的狀況、刺客工會的立場必然會更偏向自己一派,這正是個壓制叔父一派的好機會。
白珩長的文章催眠但望著白沙那暗紫色的的雙眸充斥著不假思索的信任,白珩感覺自己的良心發出悲鳴,『是我冒昧了,畢竟堂姐是家主,還是要為家族找想的。』,白沙見白珩為難的樣子、連忙振筆疾書寫道。
見到氣氛降到冰點,白珩正打算轉移話題補救一下,但自己身為家主,平時日理萬機,別說是閒聊,連閒暇時間都沒多少,根本不知道怎麼與人閒話家常,手邊的幾個話題也都很敏感,想問白沙關於叔父的事也怕勾起她的回憶。
『如果要問爸爸的事的話,我已經沒什麼事了。』白沙的笑容裡帶著淡淡的釋然,『畢竟,我已經找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