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羽毛緩緩飄下,輕巧的沒有一點重量,夜黑色的火焰纏上其,無慈悲地瞬間將它吞噬,火焰驟然放大,轉瞬間就帶著一切消失殆盡,洛雲露出震驚的神情,「兩次就夠了?」洛雲驚訝地咧開嘴,「當初我們打鐵都打了兩月。她不過看兩次就學到啦。」
「如果說艾維亞可以靠著妖神給予的記憶來獲取技藝,我覺得艾維亞大概也可以憑藉著反復讀取自己的記憶做到多次觀察的效果。」天雲說,「也就是說,她學習到任何技巧的目標都只有看過一次,其他的就是讀取記憶的事。」
就在二人談話的功夫,艾維亞逼近,手中的法杖瞬間變成了柄長劍,她翻手將長劍向前送,洛雲反握匕首,輕巧地別開艾維亞的攻擊後,以單腳為軸,一記側鞭腿擊中艾維亞的側腹,雖然艾維亞穩住了重心,但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她的動作慢了兩拍。
機會,洛雲倏然刺向艾維亞的眉間,匕首上閃耀著燦爛的雷光,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艾維亞的眉間,艾維亞重心下放,身軀向後仰,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瞬的反應時間,她在拿劍的另一手上做出一把和那時唐龍華與路西法對賭的小型版維克爾,對著洛雲的小腹毫不猶豫的扣下板機。
洛雲雖然不懼怕以傷換命,但這畢竟是和天雲借的身體,受重傷的話不好交代,她可不想要好不容易說服天雲換來的東西被搶回去,於是瞬間移動再次拉遠距離,同時給了兩方準備的機會,長劍變回法杖,艾維亞的面前半尺多的地面豎起一面一人高的明鏡,清楚地映照著站在鏡子兩面的二人。
「幫我一件事情,接下來所有的技巧全都不能重複,我想測試一下艾維亞學習的速度。」天雲說。
「了解。」洛雲說,不過在這之前,得要先搞清楚這面鏡子是什麼。
鏡子的另一邊,艾維亞手中的長劍縮短成匕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從側面將它刺進頸部,暗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流出來,「怎麼⋯⋯?」從脖子處傳來的強烈疼痛感使得洛雲忍不住跪倒在地,她摀住傷口,溫熱的銀白從指間簌簌湧出,呼吸像是火燒般疼痛,充斥著令人窒息的血腥。
「妖和人的構造不太一樣,所以我才能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手段。」艾維亞同樣摀著傷口,不過她的情況顯然比天雲好得多,同樣的一個位置,對於妖來說捅頸部和捅其他部位造成的結果都一樣,但對於洛雲來講,這可是嚴重的致命傷。
唐雪皺起眉頭,雖然讓天雲答應賭局,但見到現在這個樣子,不心疼都是假的,叫停吧,再這樣下去受傷太重可划不來,「我說,可別小看我了,區區致命傷而已,誰沒受過。」洛雲咧著嘴,劇烈的疼痛和血腥味久違的喚醒了她深藏的本性,嗜血的本性。
「背後和傷口可以交給你吧。」洛雲對天雲說道。天雲怔了半晌、隨即無奈一笑,「注意點,身體別弄壞了,雖然說聖神應該修得回來。」
「放心吧,她還沒有這個實力把我的身體弄壞。」洛雲說。
艾維亞正想反駁,洛雲卻再度消失,周圍悄然無聲,艾維亞動用了各種感知技能,周圍卻像是未曾有過洛雲的身影一樣,不存在視覺死角,在感知技能底下也不存在可藏匿的遮蔽誤,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唰」,匕首毫無徵兆地從艾維亞的左後方斬下,感覺到殺氣的艾維亞下意識地蹲下身子,匕首只是帶起了幾根髮絲,並沒有如預期中一樣斬首的效果。艾維亞雖然驚愕,卻仍強保鎮定,扭過身子,長劍向洛雲的胸口疾刺而去,得拉出距離重整旗鼓,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輸,艾維亞將重心後放,打著只要洛雲一閃避就立刻逃離的打算。
洛雲抬腿,毫不留情的一擊砸在長劍上,堪比砲彈的力量豈是這細細的長劍可以扛得住,銀白的金屬碎片在艾維亞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噴濺四散,洛雲扭過身子,藉著前一擊的力量,朝著艾維亞的腹部用力踢出一腳。
「噗。」艾維亞感覺全身的力量瞬間被抽空,隨著一口血沫吐出,整個人倒飛而出,她緊咬牙關、手指向上勾起;洛雲的手也在同時失去控制的抬了起來,抓到了,還沒等洛雲吃痛,天雲已然反應過來,逆著艾維亞的控制,好似收釣魚線一般牽動控制著洛雲的那隻手,這會兒換艾維亞反應不過來,連著控制的手,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軟趴趴的垂了下去。
一隻手脫臼,艾維亞的戰鬥力頓時少了一大截,她再次將長劍換回太刀,僅剩的一隻手顯然沒辦法如雙手都健全時隨意操作太刀,和艾維亞身高差不到的太刀拖在地上、像隻匍匐的老虎,收起了爪子。
換回太刀,就代表著在短時間內她有機率再度復刻那足以劈開城牆的一刀,不過那招的前置動作是將太刀高舉過頭,已經失去一臂她艾維亞是否還有一樣力氣將太刀舉起。
「長淵宮太向來都是兩隻手一起使刀,唯一可能會有一隻手離開的狀況是拔刀和收刀的時候。」洛雲說,「用單手使刀,至少我想不出這究竟有什麼可行的。」
「她可跟那時候的明神不一樣,有法術的支持,單手使刀未必做不到。」天雲說。
不管艾維亞到底還能不能再次把太刀舉起來,這都不重要,洛雲驟然提速,在轉瞬間靠近艾維亞,匕首當作刀使,一招在天雲記憶中見過的彗星隨即使出,攻擊頓時如雨般落下,正如洛雲預料的那般,單手操刀的艾維亞沒有足夠的力氣可以做出防禦,手中刀刃左支右絀,半點都施展不開,只能勉強扭身躲過攻擊。
不對,洛雲得瞳孔驟然放大,太刀燃起的火焰夜黑色混著純白,冰冷毫無溫度的狀態更顯其妖異,艾維亞手腕一翻,刀刃毫不留情的斬向洛雲的頸部,這一刀來得又急又快,教重心已經前移的洛雲一時間閃避不得。
「專心攻擊。」天雲說,剛剛濺出的血液彷彿受到召喚,飛速移動到刀刃前,那黑白相見的火焰碰到血液,就如碰著相剋之物一般瞬間退縮熄滅。原本是液體的血液也變得宛如鋼鐵般堅硬,像是面堅硬的盾擋在洛雲身前。
洛雲穩下腳步,反握匕首斬向艾維亞的頸部,艾維亞退後的同時不忘揮舞太刀發起攻擊,可每一下都精準的被天雲用血液擋了下來,眼看著洛雲的攻擊漸近,洛雲只能用瞬間移動再次拉開距離,
「來了啊。」洛雲收起攻擊,看向再度將太刀舉起的艾維亞,火焰支撐起沉重的太刀、使得艾維亞就算只有一隻手也能將太刀高舉過頭,現在的她如一張繃緊弦的弓,只需要一點點的變故,弦上的箭便會劃破長空。
「用血擋?」洛雲問天雲。
「現在血不夠,擋不住。」天雲說,「你也知道這種招式不可能百分之百的躺下來對吧,」
「聽你先前的語氣我還以為你做得到呢。」洛雲小聲抱怨,「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在你擋住攻擊的那一小段時間你終結戰局?」
「聰明。」天雲說,「我會把血留一半給你用來攻擊的。」
「成交!」洛雲壓低身子,做這好隨時攻擊的準備。
刀刃上的火焰倏然綻放,如烈日下綻放的睡蓮那般燦爛,那般熾烈。艾維亞身上的氣勢暴漲,纖細的身軀此時竟是如蓄勢待發的猛獸,散發著令人戰慄的森寒,那是一種發自本能的害怕,這次的艾維亞的氣勢竟是強過從前,趕上了明神使出這招的幾分神韻。
這一招疊上了艾維亞所知的幾乎一切的增益術法,使幾層的增益使得這招的威力攀漲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招落下來,會不會把這附近都毀了?秦繡和粼天雲倒是不擔心,有唐雪護著,理論上在這妖界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沒有她們兩位的事,算了,就當是幫妖神一次吧。
「天下之靈,聽吾號令。」天雲將血液招了回來、呈圓環狀環繞在身體四周,「以吾為首,聚!」
轉瞬間,周圍湧現數道光流,熠熠生輝宛若星河流瀉奔湧,接近洛雲周身時,光流被染成了似虹一般的七彩,「為吾之劍,無所披靡,斬奸除惡;為吾之盾,堅不可摧,固若金湯。以吾之名,號令天下諸靈,以吾之鮮血鑄汝之型、以天育汝膽識,以地培汝忠魂。為吾之左臂右膀,為吾縱橫天下。青玄,荒巖,聽令。」
轉瞬間,光流匯聚成兩條,在洛雲身前構築出劍與盾的模糊形象,做完這一切後,天雲藉著洛雲的視線觀察艾維亞,等待太刀落下的瞬間。應該?不,是一定擋得下來,畢竟這可是她傾盡全力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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