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袖子,被樹藤纏住。」空神說。
「⋯⋯怎麼猜到的?」孫天翔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有些不相信的問道,自己明明已經做到百密而無一疏,連手部動作都減到最輕了,卻依舊被空神徹徹底底的猜透。
「只要見到你目光的變化就好了,不到讀心術的能力,但知道你什麼時候有動作,我就能夠全神貫注在你的手部動作上,加上神級的強大視力,僅此而已。」空神故作淡然的模樣,但下巴揚得都快見不到臉了。
「⋯⋯」孫天翔望著手上的石頭,神級真是一種恐怖的存在,他再度意識到這一點,自己每一次的動作都以不觸碰到衣袖為優先,身上穿得是及腕的長袖,只要伸進口袋或著藏在後背連肌肉的運動都見不到,唯一有的,是每次動作時不可避免的最細微袖子的震動。
「現在知道為什麼我能猜中了吧。」空神說,
「雖然知道,但要真是這樣,那估計沒問題辦法騙過你的眼睛了。」孫天翔苦笑。
「那是當然的,一切的小動作在我面前都無所遁形。」空神得意地說、「就說了這只是練習,真打算騙過我,再過一萬年都不可能。」
「我也沒這本事在這裡跟你耗一萬年。」孫天翔邊說邊在腦中重複剛才的動作,迷惑對方的動作少了些,整體的動作也得要再少一些,在常人不知道的狀況下理論上根本猜不到自己把東西藏起來,更別說藏在哪了。
「早上的練習就先到這邊,」空神伸了個懶腰,「在自己的領域中能調動時間的流動真不錯,外頭時間沒過幾天就把你教會了,不過這樣看下來,也差不多到時間了呢。」
「若是以領域內的時間換算成領域外的,離期限還有大約約一個星期,相當於領域中近一個月的時間。」孫天翔回道。
「那看來是我算錯了啊。」空神搔了搔頭,「不過既然學得差不多了,用這些時間跟別人多學點總是好的。」
孫天翔看著空神,卻見他面上帶著一絲異樣,神情中也帶著些許難言之隱,便不再多言,「好好記得我教過的,雖然說一般狀態不會用到,但需要的時候可是超級有用的,」空神語帶自豪的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孫天翔問。
「什麼事?」空神轉頭望著孫天翔,「你認為一個神能發生什麼事呢?」
「我一直很好奇,第一次時你說的只失誤過一次是為什麼?」
「有智慧的生物都會失誤的不是嗎?」空神笑著說,「就算是再厲害的存在,有總會有失誤的時候,我就不能有一次的失誤嗎?」
見孫天翔打算繼續追問下去,「好了好了,在問下去傷感情,就到此結束吧。」
「⋯⋯」孫天翔見空神不願意多談,再多的話估計也套不出個所以,「祝你幸運。」孫天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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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神殤劍也跟洛雲了八年。」聖神坐在山崖上,望著走來的的神皇,「覺得他如何?」
「是個很冷靜的人,遇事很少慌張。」神皇說。
「跟上一世那個什麼都感情用事,還不太聰明的洛雲不太一樣了呢。」聖神微微一笑。
「倒是我們,三萬年了都還是一個模樣。」神皇坐到聖神身邊。
「被自己這麼說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傷心。」聖神說。
「照樣的冷靜,照樣的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神皇說,「冷靜地過了三萬年,也就這樣過了三萬年。」
「真的這樣看來,這三萬年雖然過得挺累,但也過得挺幸福的,望著自己創造出的世界,特別得有成就感呢。」聖神說,「曾經為了戰爭所遺棄的感情慢慢找回來了,那種快樂,那種跟同伴在一起的幸福和珍惜。」
「這種幸福,真的是在戰爭中找不到的呢。」神皇伸了個懶腰。
「已經深夜了,要是累了的話,就睡一下吧。」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神皇倒在了背後的草地上,閉上雙眼。沒過一會,聖神便聽到背後傳來陣陣細微的鼾聲。
「一下子就睡著了呢。」聖神望著背後已經沉沉入睡的神皇,「很羨慕呢,靈魂只繼承了我的記憶,卻把所有沉重的留給了我。」
聖神望著夜空,面上不禁多了一抹混著憂愁的苦笑,「所有人眼中的聖人,救蒼生於水火之中的英雄,是那世上無上的偉人,空虛的稱號,卻是由血肉一點點砌成的。幾十萬條生命換來自由究竟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肩上揹著幾十萬到百萬條的人命。」
「要是這樣子的人都能重獲生活的樂趣,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聖神低頭望向手中,一朵美麗的花在其手中綻放著,十四瓣的花瓣中一瓣花瓣緩緩飄落,「我肩上的生命,看來又多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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