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一滴雨落在葉子上，又沿著葉緣，滴到了唐龍華的肩頭，藍貓連忙回到車裡拿來了紙傘，替唐龍華撐上，「看來這是母親看不下去，讓朕回去改奏摺了。」唐龍華收起地上的棉墊厚站起身子，藍貓接過棉墊夾在腋下，另外拿出一件棉質的馬甲給唐龍華穿上，「陛下、小心涼。」藍貓細心提醒。
「朕又不是什麼一吹風就著涼的老頭。」唐龍華笑著反駁，卻仍然乖乖地穿上了馬甲。
雨綿綿，落在葉片上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節奏，聽在耳邊宛如低泣般，唐龍華仍舊看著窗外，「衛武跟你說了對吧，朕的事情。」
藍貓身體隨之一僵，正打算站起身子謝罪，「放心，朕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看你的神情和剛剛不太一樣。猜測你大概已經知道了而已。」唐龍華說道，他一隻手撐著腦袋，望著窗外。
「嗯，衛武大人和我大概說了一點。」藍貓承認道，唐龍華應了一聲之後便沉默了下來，雖然不清楚陛下在想什麼，但藍腦感覺得到唐龍華道心情稱不上太好，因為打探陛下消息的關係嗎，藍貓不明白。
突然有人敲了馬車的門，聲音輕卻急促，像是病弱的人的咳嗽、帶著幾分求救的意思，藍貓和衛武幾乎是同時抽出武器，要不是唐龍華在第一時間伸手阻擋，估計敲響馬車的那名少年早就身首異處了。
「收回去吧，對方沒有惡意，要不是因為危及性命，估計他也不會隨隨便便敲響這種一看就惹不起的馬車的門。」唐龍華說道，藍貓遲疑了片刻，遵旨將刀收回鞘中，一直如白玉般的素手卻仍按在柄上，唐龍華看到了之後也沒責怪，「你找朕有什麼事。」唐龍華問。
「能不能給我一點食物，錢也行，媽媽跟妹妹快餓死了。」少年遲疑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說道，衛武和藍貓幾乎同時皺起眉頭，敢對陛下不敬，就是在挑戰他們手上的武器。
「能跟朕說說你的經歷嗎，朕會付錢。」唐龍華說完朝著著乾坤石摸去，但別在腰上的乾坤石除了隨身的刀之外根本沒有放別的東西，唐龍華有點尷尬地縮回手，藍貓頓時察覺了到了他的難堪，從乾坤石中拿出錢包傳送到唐龍華手上，沉甸甸的手感出現在手上的時候，唐龍華挑起眉，緊接著朝這藍貓投去感激的眼神。
「城主每年都向我們收一大筆錢，說是什麼給皇上的孝敬費，今年聽說又是什麼駐守邊疆的士兵跑了一堆、於是前幾天城主多收了一筆錢，還把爸爸抓去當兵，說是什麼⋯⋯破碎者。」少年說道，「不明白，明明都是那個皇帝惹的禍，為什麼總要我們擔。」
藍貓和衛武忍不住朝唐龍華看去，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不敬了、這少年也太不識氣氛了一點。重重地被斥責了一頓後，唐龍華的臉色雖然不是很好看，但出奇的未出慍色。
給了少年幾枚金幣後，馬車繼續前行，「對母親，朕十分討厭那無底線的溫柔，對人，對動物，以致於對生活中用的碗筷，母親總保持著他獨有的溫柔，母親的地位之所以十幾年從未長進，都是因為這過分的溫柔。」唐龍華突然喃喃說道，「要是不是次次都讓步，要不是因為每次都不願和阿姨們爭⋯⋯」
唐龍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決定繼承人的方式，除了嫡長子之外還有天賦高低問題，而朕這種毫無修煉天賦的人就和缺了手腳的殘障一樣，母親也正是因為生了我才失了寵，」，唐龍華的語氣帶著自責，即使過了這麼久，這件事也仍舊如痼疾一樣深根在他心中。
「朕的努力，是為了給母親更好的生活，卻將母親推入了她本不想參與的政治鬥爭，她不想和別人爭鬥，但受到父皇寵信的她卻無法止住別人嫉妒。母親的失寵和死亡與朕脫不開」唐龍華說完後露出疲憊的苦笑，那是一種解放，卻又是一種長久折磨的疲憊，「抱歉，讓你聽了這麼多早就知道過去許久的故事，感性這種情緒真的不適合朕。」
「陛下，可以容許我問一個問題嗎？」藍貓說，「這個問題可能會有點尖銳；可能會違背陛下的意思。」
「你問吧。」
「如果真的把所有人的修為差距都縮減為零、人與人之間的競爭就真的公平了嗎？這個世界上還有財富、家族勢力等現實因素存在，不是嗎？」
「⋯⋯」唐龍華一陣沉默，窗外落雨稀疏，帶著朦朧的細霧、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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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次破碎者大勝之後，各國邊境的衝突就變得頻繁，聯邦和冰月還好，比較尷尬的是金星，一方面與冰月的戰役讓墨家知道他們不可能靠自己獨自撐下來，但要向曾經侵略過的聯邦求援，先不論墨家拉不拉得下這老臉，聯邦也不可能不藉著這個機會敲上一筆。
唐雪這也苦惱啊，要是墨家一直扯不下這老臉，等下次破碎者行動時，按照和聖神的約定，他們可是上去支援的，到時候可就變成倒貼上去了，不僅半點好處都討不到，還會被看不起的。
「還是我直接遠程操控墨璟的腦袋，讓他派人過來談合作。」唐雪的雙手虛擺在空中，假裝自己抓著墨璟的腦袋。
「要是讓我抓到這個慢吞吞的傢伙，我想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他的頭往牆上撞。」唐雪惡狠狠的抓著這個虛構的腦袋往桌上猛撞，「無論這傢伙腦袋裡裝注意什麼，撞一撞就出來了。」
「要是他還沒撞出來就被你先搖勻了，他以後做什麼就都慢吞吞的了。」天雲被唐雪這舉動逗得嘴角浮現笑意。
「搖勻了也好，那群虎視眈眈家族肯定不會放著慢吞吞的墨璟不管。」唐雪說，「但願換上來的人好說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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