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領著一眾議長親軍步行到了皇宮門口,高聳的城牆高高圍住裡頭的皇宮,唐雪模糊地記得情報裡有提到刺客工會藉由破壞城牆阻止散佈在城中的禁衛進入皇宮內支援,在高高的城牆之下那一地的殘磚便能恰巧應證這件事。
皇宮裡很快就有人來接應,安頓好一眾議長親軍後,侍從便帶著二人到達安排的的住所,稍微離受到破壞的正門與周邊區域有點距離,是一處安靜清幽的地方。
安頓好行李後,唐雪起身在宮中閒晃,就算受到損害,皇宮整體還是十分壯麗,相較於冰月皇宮,金星的皇宮更為高聳,高聳尖銳的石塔顯示著墨家的風格,耳畔邊不時傳來練兵時獨有的吆喝和吶喊,宮中雜務十分有秩序的收拾雜亂的物品、一切都顯示出以軍力著稱的墨家的紀律,不過在混亂不堪的現在,這究竟是否是為了迎接外賓所裝出的假象就不得而知了。
粗略的逛過皇宮後,唐雪便暫時離開了皇宮,皇城的市集十分冷清,部分攤販早早就以關上窗戶,仍在經營的攤販也乏人問津,路上的人三三兩兩,斜陽將街上的孤冷襯得徹徹底底。
走到了白家的宅邸前,那堪比皇宮的富麗堂皇使得唐雪起了一絲想一探究竟的想法,她用眼神中詢問粼,粼露出苦笑、「你現在可是以聯邦議長的身分出行,要是被發現,無論對你還是聯邦的名聲都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唐雪微微嘟起嘴,卻沒做任何反駁,畢竟粼說的半點也不錯,她隨處找了個石墩坐了上去,輕輕嘆了口氣,「原本以為多少能收穫一點樂趣的⋯⋯,冷冷清清一片,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唐雪抱怨。
「又不是出來玩,我們可是來辦公,要玩的話明天到國師的壽宴上也能不是嗎?那可是金星國師的壽宴,邀請了這麼多人,排場怎麼可能小得了。」粼柔聲安慰,唐雪望著遠處的皇宮,正是因為知道國師的壽宴上肯定會有麻煩事,所以才想著現在能玩一下就玩一下。
「因為墨璟到死前都沒有定下自己的繼承人,所以現在的局勢才會是這樣。」唐雪說,「墨璟的四個兒子誰都能搶奪繼承人的位置,而他們一旦開搶,就必然會使得墨家內部一團亂,如果如此,本來就被刺客工會削弱的墨家必然會更加脆弱,而這就給了外在家族可趁之機,無論是想要趁機奪位還是扶起一個魁儡,在這個時刻都在怎麼簡單不過。」
唐雪伸直雙腿,像是要踢開什麼討厭的東西似的,「粼姐姐你也知道,就算我不想承認,在無法證明其真偽的狀況下,那紙婚書仍然奏效,在這種孤立無援的狀況下,墨家必然會抱緊這最後一根稻草。」唐雪的語氣帶著些許無奈,「如果哥哥在的就好了,如果哥哥的話肯定會直接砍了那個墨星,然後撕毀婚約離去。」
「按唐雪你的實力,這些事不必天雲下手,你自己也做得到不是嗎?」粼說道,「不就是因為你什麼都等著天雲來做,天雲才會認為你仍是那個需要他照顧的妹妹。也才事事都顧慮著你的安危嗎?」
唐雪不發一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但這紙婚約暫時維繫了她與墨家之間微弱的連結,並且有了這紙婚約之後金星確實很少再來打擾聯邦,解除婚約, 所有一直無法對聯邦解除婚約,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裡對聯邦安全的一種責任感也說不定。
「為什麼要對解除婚約抗拒?就算真的有什麼利益考量,這婚約有一定得解除不是嗎?」粼說,「你愛的是天雲,是狼皇,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墨星,那麼既然這樣,你還在猶豫什麼?」
「把婚約解除之後一定會有很多麻煩的事,聯邦、墨家⋯⋯各種不同的勢力都有可能再次找我麻煩,我不想把你們扯進去。」唐雪的聲音從大慢慢轉小,最後只剩下模糊的咕噥。
「笨蛋。」粼苦笑著責斥道,「明明喜歡天雲喜歡到只差沒把我哥天下第一掛在嘴邊,為什麼還要在這種時候糾結?明明知道如果天雲在肯定會把婚約撕毀,那為什麼你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卻是不想要把天雲牽扯進來,明明他可以搞定所有事情不是嗎?明明長了顆這麼聰明的大腦,卻總是在這種時候糾結,真是,笨蛋。」
唐雪抬起頭訝異的望著粼,畢竟平常糾正自己的工作從來就是秦繡姐的事,而且粼姐姐常常都是和自己一起挨罵,被粼姐姐罵這件事倒還是第一次。
「你現在可是有天雲,你自己哥哥的能力你自己最清楚,現在的你、沒有必要保守,你有實力,有幾十萬軍隊,還有一個萬能的哥哥,有什麼事不能擺平?既然事情能擺平,那麼為什麼要害怕牽連他人?」粼說。
「你不覺得你最近越來越矛盾嗎?一方面又想要依靠天雲,一方面又想要當天雲堅實的後盾,明明一心向著天雲,卻在牽扯到聯邦的時候裹足不前,選一個吧,無論是天雲還是聯邦,你總得要決出一個心裡的第一。」粼微笑著聳聳肩,「我相信你心中早有答案了吧。」
唐雪緊抿著唇不發一語,粼嘆了口氣,可能越聰明的人,越有可能在簡單的事情上陷入死胡同,「你要是一直這樣也不怪天雲為什麼一直不放心把事交給你了,自信一點,發揮出這種事非你莫屬的自信,強勢一點,既然想要當天雲的後盾,就要展現出你絕對做得到的實力。」
「嗯⋯⋯」唐雪沒做什麼特別的反應,她背對著粼向前,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唐雪可不是那種會把人話當耳邊風的人,粼倒也不擔心她是否有把話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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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傍晚,壽宴如期舉行,唐雪被接待人員領著走進了宴會廳,桌椅的佈局為一層層向外的弧形,弧形的圓心為墨璀坐著的位置,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入座,大多都是些陌生的臉孔,坐在靠後幾排的位置,不過也不乏一些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像袁月兩家的家主,墨家的皇子們。
唐雪的目光見到了不遠處的柳真,熟悉的面孔使得她不由得欣喜,唐雪快步上前,「院長好。」她向柳真揮了揮手,柳真也抬頭注意到了她,「哎呀,唐雪啊,自你畢業以後,得有一年多不見了吧,現在的你,成就可遠遠超過我這個院長了。」他和藹地笑著,眼裡滿是欣慰。
「若非是院長的指教與照顧,哪能有今天的我。」唐雪笑著擺了擺手,「院長最近身體還好嗎?」
「一切無恙,就是有時候腿上的老毛病偶爾會犯。」柳真拍了拍他那支木製的義肢,「不過最近學院不錯,你們的學弟妹們都有潛力,不過像你們這樣的學生啊,還是千年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