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別叫吧,要不是想要隱藏身份,我何必變成這樣。」來者脫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頭湛藍色的長髮,一雙如寶石般清澈的異色瞳閃爍著無奈的光芒,「叫天雲吧,我暫時就叫這個了。」
「這稱呼一時半會也改不了,還是叫大哥吧。」袁夜輝脫下斗篷的帽子,揮了揮手從剛才藏桌椅的空間中喚出兩張木製的椅子。兩人面對面坐下。
「雖然我明白大哥應該不想聊這個,但⋯⋯,大哥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變成這樣的。」說到後半句時,袁夜輝鼓著張臉、垂下了頭,久久不能直視天雲。
「想笑就笑吧。」天雲幽幽地嘆了口氣,「這也不是我想要的。」
「要不是大哥拔出劍來,我還真認不出來。」一接到天雲的准許,袁夜輝立刻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個樣子只是暫時的,以後就不是這樣了。」天雲說,這副女性的身體比之前增加了不少的柔軟度,在躲避攻擊上多出了不少選擇,但有利必有弊,這多出來的柔軟度是用力量換來的,雖然減少得不多,但這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在於為什麼是個女性的身體啊?
「有意見啊。」洛雲嘀咕的聲音在腦子裡響起,「你要是有意見的話換我來也行。」
「別了吧,在神界耗的是你的面子,回到天靈大陸丟的就是我的臉了。」天雲說道。
「大哥?」袁夜輝望著天雲,疑惑的問道。
「恍神了。」天雲歉然地笑道,「對了,還沒說明來意呢。」
「若是大哥的話,刺客工會什麼都能幫,畢竟酬勞先前就付過了。」袁夜輝笑著說道,「若是要除掉人的話,我相信大哥自己動手的效率會比我們來得快,要是要討消息或是找人的話,刺客工會倒是能幫到忙。」
「只有一事相求。」天雲回答,「能不能告訴我雪兒最近過得怎樣?」
「這麼簡單的要求嗎?」袁夜輝露出錯愕的神情,「不過也是啦,如果大哥需要的話自己動手可能有效率一點。」
「原本是這樣說沒有錯,但在需要隱藏身份的狀況下做事就會綁手綁腳的,很麻煩。」天雲嘆了口氣,「者只是剛開始而已,接下來如果有需要還得要麻煩你們,放心吧,我身上的錢還不少,至少付得起委託費。」
「不用不用,之前那一百萬就足夠付好久的委託費了。」
「那一百萬就算了吧,那一百萬⋯⋯,算是一種補償吧。」天雲用食指搔了搔臉,不好意思地轉過視線,「畢竟我當初那一陣騷動不只打斷臉你們的平靜生活,也毀了執法學院學生的平靜生活嘛,從秋雨那邊得知那些參賽的學生去找你們之後⋯⋯,嗯, 就想說補償一下你們。」
「這補償有些貴了。」袁夜輝苦笑道,「不過要是沒有那筆錢,我們的確沒辦法變成現在的模樣。」
「你們能找到這麼一群志同道合,能彼此快樂的共事,這讓我這個大哥很是高興呢。」天雲嫣然一笑,那笑容比牡丹或是玫瑰都要豔麗幾分,那紅唇勾起的弧線彷彿能勾走靈魂,從會議室窗戶外透過來的陽光都要黯淡幾分。
袁夜輝艱難地別過頭去,就和大多數人都會被鮮花等美麗的東西吸引的道理一樣,是一種讓人無可奈何的本能,天雲見狀,忍著笑湊近身子,「怎麼了,我的臉有那麼難以直視嗎?」
「大哥你就別取笑我了。」袁夜輝用力的揮舞著手,卻始終沒敢往天雲身上推。
「真是的,沒必要這樣吧,我又不會對你怎樣。」天雲環抱胸坐回位置上,「再怎麼說我的心裡認知都是男性,又不會跟三師妹搶人。」
「不是這個問題⋯⋯」 袁夜輝嘀咕,「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很少看到你手足無措的樣子嘛。」天雲輕笑,「平常都是那麼一副老成穩重的樣子,大概只有在面對三師妹的事時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不得不說,大哥這個狀態真的可以算得上個絕世美人呢。」袁夜輝說出感想。
「三師妹會吃醋喔。」天雲竊笑著回答
「稱讚大哥一下而已。」袁夜輝說,「大哥想要的情報我先說個大概吧,待會需要更多的話可以去檔案室拿。」
「沒關係,知道個大概就好。」天雲回答,「我只需要知道大致的情況,到時候去找雪兒的時候更容易。」
「呃,有個問題是⋯⋯,四師妹現在失蹤啦,再大概三四個禮拜前在冰月皇宮裡失去蹤跡,就算是靈獸森林都沒有找到一點蹤跡,現在普遍認為是冰月皇帝把她藏了起來,但也有少數一派認為四師妹是自己藏起來的。」袁夜輝說著視線又回到天雲身上,天雲面色冰冷,纖細玉手緊緊地握在刀柄上,「大哥你冷靜一下,就算你提著刀殺進去又未必能找得到四師妹啊。」
「這是我的失責。」天雲鬆開了手,「在最需要幫忙的時候,我卻不在,是我這個做兄長的問題。」
「大哥千萬別這麼說,說來話長,不過這其中大多都是刺客工會的責任。」袁夜輝露出歉然的笑容,「因為我們受命去清除一個大型團體的高層,說來慚愧,由於之前工作從未涉足聯邦的領域範圍,再加上當時被帶過去時是直接傳送的,所以不知道我們是被傳送到了聯邦。」
「所以你們把人家的議員全殺了是吧。」天雲淡淡一笑,使得袁夜輝心中的歉意漸深,「這有時不是你們能控制的,大概跟我講一下狀況吧,先講雪兒的,再講講你們的。」
「在大概三個禮拜前,就是我們把議員⋯⋯全滅了之後。再往前一點好了,往前到林元帥自願退休將軍權還於皇帝後,金星的使者來到帝都,之後金星的周邊與聯邦發生局部的衝突,也就是在那之後的幾天裡我們收到了任務通知,在任務後的第五日,四師妹來到了帝都,而靈獸委員會在一兩個時辰後趕到了聯邦,大概處理好聯邦到混亂之後,宮裡就傳出了四師妹消失的消息。」
從始至終,天雲都沉著張臉,嚴肅地望著袁夜輝,卻始終不發一語,直到袁夜輝把說完了話,周圍沉默了半晌,天雲才吐出一句話:「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誰是哪樣的人?」,對於天雲沒頭沒尾到一句話,袁夜輝還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唐龍華,第一次跟他交流時因為他是個頭腦簡單,就算有計謀也會一下子敗露的人,所以說他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認定了我是狼皇,所以特意藏了一手?但也沒這個必要⋯⋯吧。」天雲稍加思索,便找到了問題的答案;「是怕我預先對他做出防備,讓他無法對雪兒下手嗎?對了,金星的使者來帝都應該不只是為了一件與冰月幾乎無關的軍事行動吧。」
「金星的使者那次來只為了一件事。」袁夜輝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說到,「以四師妹和金星三皇子訂婚為契機,讓冰月與金星聯手。」
說完,袁友輝看向天雲,天雲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彷彿這件事的主角不是唐雪而是別人,「大哥⋯⋯沒不生氣嗎?」
「我現在很生氣你看不出來嗎?」天雲的面上一樣的沒有笑容,但也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但生氣有什麼用呢?我現在也沒辦法啊出手,唐龍華在這段時間內把路先堵死了,短時間內我也想不出辦法。」
「需要的話,刺客工會可以接受委託的。」袁夜輝伸出手提出建議,「把金星三皇子抹殺,永絕後患。」
「這件事如果需要的話我會在通知你們的。」天雲回答,「不過我們的身份都不適合就是了,哪一方只要對三皇子下手,尋著蹤跡也能大概找到是誰,這個人,得要讓雪兒親自下手。」
「那大哥接下來想要怎麼做?」
「我會去找雪兒,先當她的護衛。」天雲頓了一下,「不過目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入宮好,畢竟時間太奇怪是會被懷疑的。」
「明天晚上皇宮有個宴會,刺客工會受邀參加,受邀人員我們調查了一下,先不論哪些各路名門,與會人員還包括那位金星的三皇子,我相信大哥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我明白,既然三皇子將會到場,那就代表著冰月相對應的會讓雪兒參加舞會。」
「沒錯。」袁夜輝笑著說道。
「變聰明了呢。」天雲笑著輕敲了下袁夜輝的額頭。
「這是大家想出來的。」袁夜輝回答道,「畢竟之前得罪了天狼公主,想要找個時間和她賠罪,卻又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長大了呢。」天雲托腮望著袁夜輝,喃喃自語道,當初那位帶著斗篷一臉陰沉,把自己當成可疑份子的男孩,現在已長大成了一個受人信任的領袖了,「再問一個問題,我可以住在這嗎?」
「住在這裡嗎?」袁夜輝沉吟了一下,「工會這的確還有空房。」
「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吧。」天雲起身走向會議室的大門,「工會的成員們聽起來都等不及了。」
說完,天雲戴上不知何時修復的面具,拉開木門,「碰」的一聲,靠在門上的眾人立刻撲在地上,在地上疊成一團,眾人抬頭一見到天雲面上的面具,霎時間恢復到了警戒的狀態,但自家會長始終沒有動手,這讓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會長,她是誰。」芃羽一隻手緊握劍柄,警慎的問道。」
「這個⋯⋯」袁夜輝頓時語塞,總不能直接跟所有人坦白面前的這個人是狼皇,但到底要拿著什麼身份搪塞過去,兩人剛才完全沒有討論。
「那麼,重新自我介紹,我是空明狼族,名為天雲,此次受狼皇所託,找出天狼公主並作為其護衛,保護她的周全。」天雲背著手,面具下傳來的聲音充滿了讓人難以懷疑的穩定,眾人雖然懷疑,但也拿不出證據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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