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夜輝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一抹力有未逮的無奈和怨對,他咬著嘴唇,被咬破的嘴唇散出淡淡的血腥味,蓋過了嘴巴裡的苦,卻掩不住心裡的澀,無力感像是一條藤蔓,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直到指尖。
「果然,還是想要跟大哥一樣⋯⋯」袁夜輝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說道。謝雲清聽著袁夜輝喃喃低語,雖然聽不清內容,但卻能感覺到那話語中的無力,她從未見過如此「薄弱」的會長,以往的他就算有時存在感低了一點,卻總是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一種冷靜什麼時候都不會失了分寸的感覺,但現在他脆弱的就像是陶瓷娃娃,一個稍微一陣風刮來就會被吹到地上摔個粉碎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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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袁夜輝遠去,墨璀知道自己應該趕不上了,明知道這群人擁有打敗白素的實力,但見到他們不足及冠的年齡,戰場上對靈力能省則省的習慣卻使得他打算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袁夜輝,要是一開始就傾盡全力,或許現在袁夜輝就已經是一具屍體。
雖然刺客工會的會長已經離去、但這不代表墨璀會就此作罷,要是今天他們連刺客工會一個人都留不下來的話外人會怎麼想,虎視眈眈的各大家族只會覺得墨家虛弱無力,再加上王位爭奪帶來的混亂,墨家必然面臨毀滅的結果。
「攔住他。」見到墨璀準備離去,燁驊喊道,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攔住墨璀,直到所有人離去,一旦他們進入白家力所能及的範圍,白家就能用傳送把他們送到聯邦,讓墨家再也碰不到他們。
墨璀此時已經不顧戰場上那套對靈力能省則省的戰鬥方法,他抬起手,數萬支的長槍瞬間籠罩在整個皇宮之上,「開玩笑的吧。」燁驊望着滿空銳利的鋒芒,他可沒辦法像剛剛幫袁夜輝擋著大刀那樣擋住那麼多的長槍墜落,但下面可還有無數禁衛,刀槍無眼,這槍雨落下可不只會傷到刺客工會的成員,傷亡中肯定有更大一部份是禁衛的人。
墨璀望著底下的禁衛和刺客工會的眾人,滿天的長槍使得他們暫時停止了戰鬥,保護不住皇帝的禁衛早已是帶罪之身,保護不力之罪在金星法律底下必然是死罪,如果能夠逮住刺客工會的成員那還好說,但現下的狀況看起來就是他們奈何不了刺客工會的離去,反正都已是將死之人,軍法處刑和現在死在這滿天槍雨下並無差別。
在眾人還呆若木雞時,龍晰已經搶先一步跨了出去,帶著璀燦的雷光一瞬間出現在墨璀的面前,有了剛剛的經驗、墨璀早就對隨時可能衝出來妨礙自己的龍晰有了防備,手掌按上龍晰的拳,靈力瞬間湧上,化作一層金色的光芒包住龍晰的拳,龍晰瞬間如被膠黏住一樣,貼在墨璀的拳頭半點都動彈不得。
墨璀抬起手準備打向龍晰胸口,雖然受制於人,但龍晰也非坐以待斃之人,一拳轟向墨璀的面龐,墨璀不得已,只能將原本的計畫打消。
在準備碰到墨璀的前一刻,龍晰突然鬆開拳頭,一把抓住的了墨璀的手腕,另一隻手用靈力強硬地炸開了墨璀的控制,「啪」,龍晰將墨璀狠狠地摔落在地,抬起剛剛脫困的那隻手舉過肩膀,準備給揍向墨璀的胸膛,
明明一拳擊中不是死就是重傷,墨璀的面上卻半點也不見驚慌的神色,「小心,有詐。」龍晰的耳畔邊響起燁驊焦急的吼聲,他正想抬頭、身體卻是一陣癱軟,力氣正以實體的形式從身體裡溜走,墨璀輕鬆地推開他,朝著建築的邊緣走去。
龍晰朝胸身上一摸,掌上鮮紅一片,身上疼痛無比,雖然辨認不出位置,但他知道在那瞬間自己身上肯定不下十處被貫穿,大意了,龍晰忍不住露出苦笑,對方可是金星國師,自己怎會相信對方會如此輕易的落入下風而絲毫不疑有詐?
墨璀望著底下刺客工會的眾人為抵禦攻擊慢慢靠攏,墨璀慢慢調轉滿空長槍的指向,使它們全數指向刺客工會的眾人,一層層地防護在一眾刺客工會的成員上空,對這覆蓋整個皇宮滿天長槍,他們已經放棄了逃跑的打算,打算拚盡最後一點靈力去搏那一線生機。
槍雨落下,伴著月光與燈火,更彰顯其輝芒燦爛奪目,鋒利的槍尖如摧枯拉朽般地將一層層的防禦撕裂開來,激起無數塵埃,墨璀默然地望著底下的情況,靜待塵埃落定。
帶塵埃恢復平靜,原本預料中的場景卻們有發生,一道厚厚的土牆隔在眾人跟長槍之間,長槍個個深入其中,連槍柄都沒入過半,卻從未有一柄穿過那道堅強的防線。
在眾人還在驚愕中時,一道半人高的土浪推著他們來到了預定逃離的出口,「快走,我待會就到。」慕月言的聲音透過精神力傳到每個人腦海裡。
「什麼叫你待會就到?」莫言質問道。
「我拖住墨璀一下,你們跑到白家可以支援的地方後,我就會離開了。」墨璀說道。「不必擔心,剩餘的體力應該還夠我拖延一段時間,至於逃跑時還剩多少體力,就取決你們跑得多快啦。」
雖然慕月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開朗,但眾人卻知道,禁衛遲遲無法奈何眾人的原因是因為目標眾多,擔心顧此失彼的關係遲遲沒有包圍上來,但要是眾人都離開了,慕月言一個人絕對逃不出禁衛的包圍。
就在眾人還在猶豫的時候,一柄好比參天巨木般高的大刀向著眾人劈來,慕月言單手持斧,札穩馬步,巨斧帶著靈力硬捍那柄數尺長的,兩者刃尖相撞,擦出無限火花。
「快走!」慕月言說道。
「別辜負了他,走。」芃羽銀牙一咬,扭頭朝著城牆殘垣的缺口跑去,她垂著頭,不肯再回頭看一眼,那可是日夜相處了將近三年的同伴,她擔心自己若是再回頭,就再也下不了離去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