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解救紀小姐順道平亂一役以後到現在也過了十天,景文這才收到來自李毓歆說的尾款,另外還有加碼。
由於孫家分支亂事,皇帝大為震怒,本來一揮手就要夷孫家三族,但在一些保皇派和守舊派大臣勸進下決定暫且先懲戒這個支系便是,本家畢竟家大業大,近乎一手遮天,也沒有本系叛變的決定性證據,於是乎,孫家在金鱗一脈全數發放邊疆充軍,徹底和本家斷絕關係。
孫家本家對這個決定也沒有太多反對,雖說並沒有把皇帝放在眼裡,但是要直接與朝廷硬幹他們還是稍微會怕的,索性搭著這個順水台階下來,斷尾求生。
這一來,孫家在金鱗這個府邸就空了出來,本來要賞給李毓歆,她尋思自己孤家寡人,又要買通景文,便上奏讓皇帝賞給他。
皇帝對於這個只有三百人便一面倒的讓一萬五千兵力的叛軍分崩離析的人馬也頗有收為己用的意思,於是就允了,因此景文收到李大人家臣奉上的尾款時,也一併接到聖旨,莫名其妙得到一座大宅他也是嚇了一大跳,畢竟聖旨裡面也沒多說什麼細節,一切只能憑依他自己瞎猜。
這一來一往,也讓他在金鱗一下聲名大噪,很多人開始在傳叛軍第一個便是要霸佔金鱗作為據點,完全靠他免去一場大災,平川鏢局一下聲勢水漲船高,一下就把原先再興鏢局的生意都吃了下來。
景文沒有閒著,他一邊策劃搬家,一邊分派工作執掌,梅安七山上的城寨也多拉了些人手下來,山寨那邊在姜大姐打理下,吸收不少流離失所的難民編列成軍,教育幹部也準備從拓之和令茹往下移轉到他們的下屬,並且擇日要派來讓景文檢視,景文尋思海軍陸戰隊的辱罵式訓練要是訓練幹部不明所以一知半解會出問題,還是得他親自驗證才能安心。這次他們正好下山參與景文平亂,景文索性把山上的寨上兵務託管於他們,兩人這就回了山上,兩座五稜廓據於梅安七山,卻是不為人所知。
且說這個新得的孫家大宅,果然非同小可,面積就有平川鏢局這個院落近十倍大,景文索性把這個翎羽盤的院落改做兵工廠,和山上寨中的分開,以後補給便不用都由山上下來,孫宅的分配則是和眾戰士平分,恐怖的是,即使金鱗這邊他增加員額到六百人,是他手下人手的三分之一,在這個孫家大宅就是每個人都分一間房也還有空了大半,考慮到兩個軍勢之中也有不少如花兒姐和阿磐先生一般的夫妻,房間也是要夫妻一人一間,要改建再向他提出,他再讓工匠們去處理,分配上就是以這為主。
可是像怡柔一般的非戰鬥人員怎麼辦呢?總不能也一樣大的房間吧,總是會有人有怨言,於是乎在確定分派下去之前,他尋大眾討論了一下,順便在大宅正中就直接開起營火烤肉晚會。
大家聽到大家都可以分到一人一個房間都嚇傻了,再聽到什麼投票表決,還有後勤組的太太被嚇暈。
這年代通常下人根本都是睡大通舖,哪有什麼自己的房間,而且家主說了就算了,哪有跟你討價還價的理,根本沒人有意見。
不過聽到景文自己的分配時大家都不滿了,他自己也是跟大家分同樣大小的房間,算上朱茗、翎羽,她們也是鐸兒迦戰士,也是分戰士一樣的房間,然後怡柔不是戰士分得房間就和其他後勤組的一樣,瞬間暴動。
「中士大人,我小玉兒斗膽說一句,你這不,怕是在欺負後勤組的弟兄姐妹吧,後勤組雖然不直接出生入死,所作工作可也是一般重要,沒道理比戰鬥組要次一等。再說,你就算不把其他人都放在眼裡,我們也不會多說一句,但是就怡柔妹妹你也給分和其他後勤組一樣的房,你以為怎樣,怡柔除了給你打點你周邊,其他可就都不管了麼?」平日裡跟在他身邊的第一毒舌小玉兒聽完馬上起身劈頭指臉對著他的鼻子就是一堆口水。
「說來慚愧,柔兒還做了些什麼也不會特別於我提起,確實不知,柔兒,你還替我做了什麼,當跟我說才是。」景文一臉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回頭看了看讓朱茗和翎羽夾著的怡柔。
「柔兒也沒特別做什,也就加減給哥哥分攤些雜務就是。」怡柔靦腆地低下頭,尋思反正也都跟大哥睡在一塊,房間怎麼分也跟她沒太大關係。
「中士大人,請恕賤婦斗膽。」一個受姜大姊囑託,現在在府上主辦食物買辦的婦人站起來,對著景文微微躬身。
「直說就是,別自稱賤婦。」景文微微一笑。
「是,其實,不只是您身邊一切庶務,三夫人在府裡走動,也會對府上其他雜務指點一二,自三夫人到府上以來,著實節省下不少多餘開銷,有些我們不敢作主要尋您意見的,也多虧三夫人對您了解有加,站在您的角度直接給我們答覆,按我看,三夫人作為府上總管都足以服眾。」中年婦人說完,人數大概只有戰鬥組三分之二不到的後勤組居然很有默契地拍起大腿,三夫人,三夫人的低語開始圍繞眾人。
「大家別叫我三夫人,像往常一樣叫怡柔呀。」怡柔害羞著埋起小臉。
「算起來是三夫人沒錯呀,三夫人。」翎羽哈哈大笑,抱住這個小妹子。
「總算不只我一個夫人了,真是。」朱茗也調笑著摸了摸怡柔下巴。
「好吧,大家的意見我聽到了,那就後勤組的分配比照戰鬥組。還有,別三夫人,要就柔夫人,三位夫人都是獨一無二,別分什麼順序,怪不自在的。這事就這麼結了吧?」景文這樣的分派其實也是以自己過往經驗,怕戰鬥單位會有怨言,沒想到自己反而被噴滿臉,小玉兒提的想法與自己倒是如出一轍,不知道該高興還難過,緊接著更讓他困惑的事情就發生了。
「請等一下,中士大人,我有另一事要說。」說到毒舌豈能漏了花兒姐,這就站了起來,景文瞇起眼睛看向她夫君阿磐,阿磐老樣子露出憨厚的傻笑,這貨跟我一樣畏妻,算了,景文心想。
「說。」
「你自己喜歡住小房我們是沒人要管你啦,可是委屈我們三位夫人,這於理於情就說不過去了。」花兒姐也和小玉兒一樣毫不客氣地指著他的鼻子。
「啥?」景文歪著頭,懷疑自己聽錯。
「附議。」
「對的,太委屈夫人們了。」
「和我們尋常戰士分一樣的房間,有失身份啊。」
「不不,我覺得中士大人應該也要大間點的房才是,我們能有這些不都是中士大人,呃,還有幾位夫人予的麼,怎麼能跟我們一樣,想著都覺得有點過不去。」
「不不不,中士大人算了吧,委屈了幾位夫人倒是真的。」
幾個鐸兒迦戰士和毗濕奴戰士竊竊私語著。
「花兒姐,那,你們覺得我當如何?」景文額上青筋一跳一跳,好啊,我就想公平點,結果一個個都在維護我的夫人,然後居然只有一個人幫我講話是怎樣?
「中士大人,我知道你對公平二字看得重些,然,這般不做區別的分配,將來必定在我們人數又更多的時候,對整個組織造成危害。」花兒姐語調平淡的說著,景文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無條件的平等之後換來的必將是人類的惰性。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這次的獎賞嚴格說來是個意外,完全不在我料想之內,一時間也沒辦法理清究竟該如何發配是好,但是也請不要忘記,這個宅邸按旨是賞給我的,那便全是我的,我就算往下分給你們,照理也只有你們分到的是你們的,其他的部份我就算自己沒分也還是我的,僅僅是我讓給大家去作為公共使用,這樣一想,是否我還是比大家多出許多?」景文一番解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憑什麼中士大人分得比夫人多了去?」一陣竊竊私語鑽進他耳裡,原來你們到底是計較我娘子分的不夠啊,我怎麼樣倒是沒人管。
「兄弟們大家別再作弄他了,我有個提議。」花兒姐微微一笑,「這個大宅院落後邊,不是有座造湖麼。」
孫家的院落大約五分之三和平川鏢局的格局基本也相差不多,另外有一圈花園圍在圍牆之內,然後有個人造湖就在一般大宅後花園的位置,佔了大約十分之一,看上去大概也有一公頃左右大,中間還有一座人造小島,外面和貫通整個金麟的運河有支流相連,基本上還是活水,島上植有林木,搭有小屋,需要划船才能到,是有點像是造景一般,岸邊靠著大宅中心這邊有兩座樓閣,一座立於湖中,有便橋蜿蜒而去,是為賞景所用,另外一座則比較像是家主居所,室內空間相當大不說,還有自己專屬的澡堂。
「呃,我住那裡可以麼?」景文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中士大人,那你要問夫人們許不許,我們倒是希望夫人們都住那裡。」幾個鐸兒迦士兵和毗濕奴士兵都對他露出有點嫌棄的表情。
「那夫人們怎麼看?」景文一臉求救的看相朱茗,完蛋了,除了軍務以外自己一點地位都沒有。
「承蒙大家抬愛,還請對我夫君手下留情。」朱茗微微頷首,「不過,夫君本來想把那裡給拆掉,改建座新的訓練場地,確實也是可惜,大家這個順水人情我還是先謝過了,也省去工匠大哥們的麻煩。」
戰士們瞬間背後一寒,沒想到擁戴夫人的舉動,無意間也讓他們逃過一劫,不過應該只是暫時啦,等他找到其他地方來搞事的時候,一樣誰都逃不了。
「哎呀你不說我都還忘了,好吧,不拆便不拆了。」景文雙手抱住膝蓋,一臉委屈。
「女婿,你要拆可以自己拆,卻也沒人攔你。」朱老冷眼看他。
「千萬別,這我可不會。」景文連忙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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