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大人,一直盯著我,玉兒臉上有什麼呢?」猛一睜眼,四目相對,小玉兒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忍不住開口問道。
「只是猛一想,我對玉兒卻是不夠了解呢。」景文悄聲道,便如兩人夫妻枕邊情話一般。
「玉兒姐姐背上的傷疤,可都是怎麼來的,芸茹幫著林郎給姐姐醫治的時候,這可嚇壞了。」芸茹也摻了進來,一隻小手往她手拉去。
「雖然看著已經癒合許久,不過無端引得我心疼,玉兒究竟是怎生遭遇,我都半點不知,卻真的是怠慢你了許多。」他右手指尖輕輕滑過玉兒背上的那些傷疤,不禁額頭也往她靠去,不過左手倒是往芸茹乳房上放去。
「都過去這許久,也沒什麼好提的。」小玉兒紅著小臉,伸著小手往他莖部摸去,「反正小玉兒已經得償所願了,也再無所求。」
「玉姐姐,說嘛,林郎這不也是想與你多貼近點麼。」芸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露出微笑。
「真的想聽啊?」小玉兒抿了抿唇,抬頭看她夫君。
「嗯,真的。我連小玉兒姓什麼都不知道。」景文點點頭。
「玉兒自己都不知道了。」小玉兒淡淡一笑,「玉兒自懂事起便讓賣到一個農家做童養媳,沒滿十二前每天都幫著打理家裡,下田幫著農活,夫家的人還算待我好,未來的夫君也是個老實人,有些木訥,沒有夫君大人這般善言詞。」
我?善言詞?我不木訥得很麼?景文一臉問號,看了芸茹一眼,芸茹連忙掩嘴不敢偷笑。
「那人與你同歲麼?」景文隨口問道。
「沒有,長我五歲呢。」玉兒稍稍低下頭,「平日裡要是沒有人在旁邊,卻總會對著玉兒一陣亂摸的,可沒像夫君大人這般拘謹。」
「玉兒,這是對未成年孩子性騷擾,人渣才對未成年的孩子出手,這個萬萬不可。」景文心疼地摟緊了緊她。
「後來怎麼了,玉兒姐姐這也沒有嫁了不是?」芸茹奇道。
「那一年,原本年底訂了婚期的,玉兒當時也不懂,農家的童養媳多半荳蔻年華許便會成親,洞房,生孩子。誰知道,這才收穫不久,鄰近來了逃兵,幾人成伙四處打劫,這天不巧便來了我們村上,我那無緣的老父跪在糧倉前苦苦哀求,那些賊人這就要一槍刺上去,無緣的夫婿就把我推上前去替他老父受了那槍。」小玉兒說著,卻好像在闡述別人的故事一般,平淡沒有感情。
「這人也太惡毒!」芸茹忍不住罵道。
「玉兒其實不恨了,好歹也是蹭吃蹭住了好些年,只是那一槍貫穿的地方正好便是子宮,便這般剛好,其他地方都沒怎麼傷到。知道玉兒可能沒法生孩子,家裡來探望的便少了,玉兒也沒地方去,郎中自己也窮,沒能平白養個累贅,這天上葉府去看病時,這便與葉老說了,把我留在他府上做事。」玉兒說著頓了一頓。
「葉府是翎兒姐姐家裡麼?」芸茹連忙問道。
「正是,翎羽她生性活潑,經常帶著我與花兒姊四處惹事,倒是我與花兒姐代著她受老夫人責罰。」小玉兒微微一笑,「大姐頭老過意不去的,這又要與我們同罰,老夫人不罰她,她還抄著家法自己來的。」
「卻是挺像翎兒會做的事情。」景文微微一笑。
「那時候打打鬧鬧的,倒也是挺開心,本來老爺還想著讓玉兒跟著姓葉的,不過玉兒想想實在受不起,這便一直擱著沒從。不過後來葉府分家爭起財產時,我們與大姊頭便分離了一段時日,那期間,分家的少夫人與少爺對我們這些本家的下人可壞得,這些傷許多便是當時給留的。」小玉兒微笑著說道,「後來我們結夥逃走,這又回到葉老爺和大姊頭身邊,其時老夫人已經仙去了,葉老爺便留我們在山上幫些活,農活什麼的本來就是玉兒擅長的,只是那些個護院出身的傢伙真的都高傲至極,見了便討厭,老把我們這些真正讓山寨正常運作的人貶低了去,氣死我了。」
「這倒是,我當時見了他們那些跩樣也是一個個都想打。」景文想起自己剛到葉寨的時候教訓了些人的往事,也是一陣好笑。
「夫君大人來以前,小玉兒便經常和那些人打架,倒是讓花姐姐和大姊頭念了個沒完。」小玉兒開心的笑著。
「她們兩個自己也挺能打的不是。」景文挑起眉來。
「不也是怕著我這個妹妹受傷麼。說上來,那天呀,玉兒見到了一個男人,這便心動了。」小玉兒忽然望著景文,小臉紅了起來。
「哪個男人?」芸茹疑惑道,景文哈哈大笑,「你讓她說,讓她說說。」
「……那天,玉兒農作時,田裡面撿到一個一身髒污的高大男子,他渾身臭烘烘的,身上又是血漬又是汙穢,玉兒倒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般高大,瞧著臉也挺是俊俏,」說到這邊,玉兒臉紅了下,又往景文身上抱了抱,「別要笑話玉兒。」
「沒,真沒。」景文嘻嘻一笑。
「玉兒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這就尋了花姐姐還有大姐頭來搭手,這又與姜大娘一道把他抬回小屋去讓他靜養了一陣,後來這人衝著有人對他娘子不敬,居然把人家給打了一頓,還嚷著說要把我們這些農活姑娘都訓成精兵,你說這人怎麼便這般有趣,敢說敢想的。」小玉兒這又爬到他臉旁蹭了蹭。
「哦,你說的是林郎是不?」芸茹嘻笑著捏了她臉一下。
「……玉兒老早便心儀著他了,可我是下人出身,身子又帶著舊疾,怎麼敢攀附於你,我能夠看著你便該要知足的,能夠成為你的近侍已經超乎我所預期,怡柔更是命與我一般的悽慘,是以我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她身上,然而卻是遠遠不夠,每一次與你不敬的言語都只是想多換得你的一眼青睞,夫君大人的一切對玉兒來說竟是怎樣都不夠。」小玉兒說著,小嘴又往他脖頸吻去。
「什麼攀附,人對自己另一半的追求,本來就很是自然,切莫先讓自己矮一截了去,於我面前,可是沒有什麼身分地位之差,我自己都只是個鐵匠了,與玉兒正是門當戶對。要說攀附麼,我們一起攀附芸兒。」說著景文把芸茹抱到自己身上來,和小玉兒兩個人一起往她胸前擠去。
「別呀,芸茹哪值得你們攀附了,回去以後大家一起攀附茗姐姐才是吧。」芸茹乳尖讓兩人胡亂了一把,一時吃癢,忍不住驚叫道。
「哎呀,說到茗夫人,芸茹,我們要修書一封與她,給她提提,就說夫君大人總歸服軟了,別讓她操心下去。」小玉兒忽然對著芸茹說道。
「喔對,我本就想著玉兒姐姐也一起──姐姐對不起了,還讓你捱了一箭。」芸茹抿唇道,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什麼?這是在說什麼了?」景文一下不知所措,怎麼好像茗兒一早便知道了兩人的事情,這還心心念念著似的。
「夫君大人就是這點讓她急著,茗姐姐早看出我們倆安的心,可是你沒有意思我們卻怎麼好逼著你呢。就懂得惹人急。」小玉兒嘻嘻一笑,這又伸手拉著她,「那箭也是我心甘情願受的,我自己的選擇,你們都別自責了,也就夫君大人堪得起我這般捨身。」
「你可別再來一次了,我可要心疼死。」景文揉揉額頭。
「不會啦,你別再讓人放冷箭就是了,我見一次給你擋一次。」小玉兒開心的笑著,小臉埋到他胸膛裡。
「那怎麼行,我寧願失去性命也不願失去你。」景文深情說道,抬起她的小臉輕輕一吻。
「別說渾話,這許多姐妹的,你要多愛惜自己點。」小玉兒嗔怒的彈了彈他的額頭。
「別爭了別爭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愛惜自己些,這種不吉利的貼心話還是少說點。」芸茹一怒,兩人的臉頰都讓她給捏了。
「是,是是,芸兒我知錯了。」
「芸茹,玉兒知錯了芸茹,鬆手呀。」
景文和著小玉兒兩人臉便同時變形,這便同聲求饒,不敢再多說一句。
「這還差不多。」芸茹這才勉強露出微笑,給兩人鬆了手,「哎呀,飯菜都要涼了,快起來著裝,這模樣要讓誰撞見可不好,到時可又要讓黛儀姐姐碎念了。」
「那我服侍著玉兒吃飯吧。」景文坐起身來,先是給小玉兒批好了衣服,這又給芸茹拿了衣衫來,隨即拉好褲子把桌子給挪到床邊,三個人一起平淡了一個下午,玉兒雖然恢復了不少,但是景文還是堅持著要給她餵食,不禁讓她一陣好笑。
「對了,若不玉兒姐姐便冠著林郎的姓好了。」芸茹忽然說道。
「哪要了,冠夫姓這種事情我是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不過若是玉兒喜歡,那就直接用吧。」景文說著,又夾了口魚放到她嘴邊。
「林玉兒聽著總覺得彆扭,暫且先別吧。」小玉兒微笑著,叼走筷子尖端上的魚肉。
話雖如此,家書上面倒是屬名了林玉兒,看得芸茹一陣好笑,這口是心非的玉兒姐姐。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