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忽然又難過了?」景文一臉問號,「不還說得好好的?」
「……我不要把你讓給姊姊,我不要,不要。」竹頤緊緊地摟住他。
「想什麼呢,是不是傻?」景文摸了摸她的頭,輕輕抹去那剔透的淚珠,「先不說這也是子虛烏有,即便成了真,卻與我現有娘子們有何區別?怎麼算你還排在姊姊前面不是。」
「不一樣的,我是親王,小賊我是親王,便是於你妻子娘子並列,我知道我還是與她們不同的,我就是當作你只道是親王駙馬納上幾個側室,你真心深愛誰我都無所謂,可是姊姊便不行了,陛下駙馬,可不是如此兒戲的東西。」竹頤搖了搖頭。
「哪這麼麻煩。」景文嘻嘻一笑,全是不當一回事。
「皇室的姻緣可不是你情我愛如此簡單,一但我把你讓給姊姊,我就再不能碰你了,我絕對不要如此。」竹頤搖搖頭,小臉往他胸膛埋去。
「那有什麼難,我把你從親王位子上拉下來,你不是親王不就沒有這許多問題了?」景文輕輕一笑,摸了摸她的頭。
「……我不是親王了,你還要我?」竹頤一愣。
「嘿!難道我是因為你是親王才抱你?那你可以不要我了。」景文往她額上一吻。
「……你這偷心又貪心的壞人。」竹頤輕聲道,小臉又是嬌紅了起來,「那麼萬一真有這一天,我乾脆把我的權力和領地都過繼給你得了,也是左右不虧。」
景文不免瞪大了眼睛,一臉訝異,又是往她身上一陣摸摸揉揉。
「太早下定論了吧?如此可不行,你還不了解我,只是對我抱著過多的幻想而已,我何德何能,能擔得起你這般厚愛。」他輕聲說道,又摟緊了她。
「……就衝這句話,我就覺得你擔當的起。」竹頤輕輕一笑,「我身心都給了,還有什麼給不得你。」
「……可當領主要照顧好多人的,我忙不來,是要冷落你們的。」景文也跟著嘟嘴。
「你也知道領主應當照顧百姓啊,那我又更安心了。」竹頤一臉欣慰,「不過現在倒有一人安心不下。」
「誰?」
「蘭熙,你可當著她面把我擄走的,忘啦?」竹頤一陣嘻笑,戳了戳他臉頰。
「不你指使的麼,她有什麼好擔心的。」景文呿了一聲。
「你也別責怪她,我被俘那次就是正巧她沒在我身邊,從此不願離開我身邊半步,便是茅廁也要守在門外,洗浴也要顧在一旁……我就怕我們房事她也要看著才能安心這不才出此下策。」竹頤紅著臉道。
「這就是你不對了,她要看便讓她看著,她尷尬了自然就不看了,卻有何需得顧忌?」景文哈哈大笑。
「你真的壞到骨子裡去了,這種下流齷齪的事也想得,我是放蕩了些倒也還知道羞恥,你卻是半點羞恥心都沒有。」竹頤格格笑了起來。
「什麼下流齷齪,這是自然而美好的事情。不過……我喜歡看你害羞的模樣。」他柔柔的摸了摸她秀氣的臉龐。
「……討厭,稍晚再讓你看看。」竹頤又是微微臉紅,這就穿起了衣衫,景文自然是在一旁服侍著,順道也吃了一陣豆腐。
兩人這又是手挽著手,往竹頤的寢殿走去,這才走到殿前大門,景文很紳士的替她推門開來,門這才一開,一晃刀光劍影,蘭熙馬上就殺了過來。
「欸欸欸,刀無長眼,這種玩笑可別要亂開。」景文嚇了一跳,側身避開單手抓住刀背。
「誰與你玩笑!」蘭熙勃然大怒,兩手一抽,先前比試竹芩所使長刀並非刀背寬厚的刀種,卻反是有如唐刀一般刀身偏窄的款式,她這一抽刀尖後緣馬上就在他手上劃出一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蘭熙!住手!」竹頤大驚,連忙拉過景文的手,替他查看傷勢。
「殿下,這種人你到底留他做什?你下不了手,讓屬下來動手斬他!」蘭熙咬著牙,怒氣衝天的瞪著景文。
「蘭熙,他是本王欽選孩子的爹,你斬我孩子的爹是要反我是不?」竹頤冷聲喝道,怒意更甚的瞪回她去,蘭熙微微一縮,又站穩步伐。
「陛下如此,連您也如此,難道真沒有人要治他麼?今日就是王爺您不要蘭熙了,蘭熙也要撥亂反正!」蘭熙怒不可遏,這就提刀要斬。
「如此,那你連本王一起斬好了,反正景文不在,本王獨活也沒有意思。」竹頤冷冷的說道,護在景文身前,蘭熙一下熱淚盈眶。
「殿下,天下男人還少了麼?憑什麼就非他不可?」她聲帶哽咽,眼淚滑落。
「我就要他,我就非他不可,什麼時候你也有權於此對本王指手劃腳?」竹頤吼道,也是梨花帶淚,一邊跺著腳,孩子鬧脾氣似的。
「好了,都別爭了,兩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子在我面前為了我哭成這樣看著頭都痛了。」景文從背後輕輕抱住竹頤,輕輕拭去她眼角淚珠。
「還不都怪你!」兩人同聲大喊,蘭熙還臉上浮起丁點紅暈。
「喔對,我就想這既然是因我而起,自然也應該我來解決,蘭熙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我這雖然是誤會一場,卻也是無故襲擊了殿下……」景文說到這邊忽然讓竹頤給打了一下,連忙改口,「……襲擊了竹頤,即是竹頤不願追究,有人不服我還是應該受罰才是。」
「我不罰了你當我面首了,你多賣力些快點讓我懷上孩子這事就這麼算了。」竹頤倒是理直氣壯,聽得他差點沒摔倒。
「竹頤那叫賞賜,我這無功不受祿的受著有點愧疚。」景文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蘭熙大人,平白讓你斬是不行的,我亡妻的仇還未能報得,還不能引頸就戮,尚請見諒,不過挨個幾鞭卻是隨你所願,看你覺得多少下合適。」
「你以為我捨得麼?蘭熙,本王不許,你聽到沒有!」竹頤怒一跺腳,沉聲喝道。
「如此,殿下是不再需要蘭熙了,殿下多年來的照顧,蘭熙就此謝過。」蘭熙說著,舉刀就要往自己脖頸上抹去。
「要不要這麼想不開啊?」景文眼利手快,一個大步向前就直接往刀顎抓去,但是蘭熙速度也快,頸上已然出現一道血痕,景文也沒能抓準,兩指扣上刀鋒,也是當場見血。
「蘭熙你放肆!」竹頤楞了一下,忽然衝上前反手一耳光就往她臉上扇去,響亮的啪了一聲,瞬間把她的脖子拍離刀刃,響聲也讓蘭熙和景文同時都矇了,下一秒景文奪刀到手,竹頤也忽然一把抱住蘭熙,蘭熙到底是比她高上了一個頭,這樣看著還有些彆扭,蘭熙忽然被主子一抱,整個人直接僵在當場,這才傻不隆咚的也把手還住她的背後。
「……殿下,殿下息怒。」
「息你個頭!你的命是本王的!本王許你死了沒有?你憑什麼把刀口往自己脖子上抹!」竹頤哭著說道,「這麼多年來,本王就你一個知己,你居然想丟下本王一走了之,你安什麼心?」
「殿下,蘭熙……」蘭熙一聽紅了眼眶,頓時痛哭失聲,緊緊的抱住她,根本也說不成話來。
「竹頤,你也體諒體諒蘭熙大人,她敵視我終究還是為了你好,你讓她打我打個幾十下氣消了就好了,算起來我於你們兩人之間還算得外人,你卻這般袒護於我,也難怪她會失望如此。」景文輕輕的拍了拍竹頤肩頭,嘆了口氣,然後又看向蘭熙,「蘭熙大人,你也不對。」
「我怎樣不對,哪輪得到你比手畫腳。」蘭熙原本還哭得唏哩嘩啦的抱著竹頤,這就抬頭起來瞪他,誰料景文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豎起拇指去給她眼角抹淚,蘭熙嚇了一跳,撇頭一閃,這又忽然張嘴對著他拇指就咬了下去,沒有鬆口的跡象。
「哎哎幹你Scheiße很疼啊!算了你這樣消氣就這樣吧。」景文先是驚呼了一聲,然後就生無可戀的順其自然了,「你想嘛,你這一時衝動,其一呢,竹頤到底與你同甘共苦了多少年,這你們知道我是不知道,不過你這一自裁她得要多難過呢,其二,就是竹頤這是一時被我給迷惑了,這才如此對你,你不忍氣吞聲且先忍下來,卻是這樣以死相諫,要是我真的心懷不軌,誰來保護她呢?」
景文輕聲說道,漸漸感受到咬著他拇指的口慢慢鬆了開。
「希望你好好想想,自己方才這一舉動,究竟是利多弊少還是利少弊多。」景文看著她兩眼逐漸充滿愧疚之色,嘴巴也不咬了,這就慢慢抽回手。
「 ……你聽見沒有,連景文都看得這般透澈,你怎麼還這樣傷我的心?我不許你再這樣犯傻了,怎樣都不許,你聽懂沒有,沒有我的准許,說什麼也不准你死。」竹頤又把她摟緊了緊,「聽見了就答話,快點應承我。」
「……殿下,蘭熙知錯了,蘭熙一定保護殿下,不會讓這賊人得逞。」面對如此強硬的主上,她自然也是只能輕輕的點點頭,此時蘭熙這也斜眼看著他,嘴角卻總算是揚起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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