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姑娘就這樣每隔四五天就要來上一回,所以除了偶爾景文有空才會親自送她,來了五次還真只有一次沒空,畢竟近來景文發現,前陣子接的生意,根本沒有可能出意外,原因就在他們的路線基本都在自己於梅安七山的地盤內。
別的不說,這些路線不論怎麼走,只要上面有一個鐸兒迦或是毗濕奴戰士,根本不會被收過路費。
就是遇到一些小團夥的山賊看到林中士的標誌也不敢亂動,誰動誰被抄家啊。
於是乎,景文就只需要去打通其他路線的部分,這就有點和孫家爭道了,孫家畢竟家大業大,甚至有點動用軍隊來保障自己的路線,這哪是一般鏢局可以做到的,但是景文他們哪是什麼一般鏢局?不分男女就是沒有景文提供的強大火力,依然個個兇殘無比,就是半路要攔路打劫,還沒開始講道理就先動手了,效率可比湯武正規軍要來的高。
就這樣短短三個月餘,平川鏢局的聲勢在金麟水漲船高,生意是越來越好。
另一方面,工匠組也在他們抵達金麟的一個月後隨之而來,這個進程也因為二娘的緣故提前不少,朱老嘴巴不說其實就特別寵這個還沒過門就失了夫君的女兒,一紙信件去了以後,人就快馬加鞭趕來了,什麼也沒帶上,是,包含景文的兩個徒兒都只得在後面搬貨追趕,朱老一路趕來也就用上了三天時間,倒也把景文給嚇壞了。
來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景文處理院落修整的事宜,另外還得給他騰出空間來搞個鐵舖。
由於大家都是沒有什麼休假概念的當代人,景文就這樣跟著一連工作了一個多月沒有稍作喘息,心底越發焦躁不安,總算出完一趟距京不遠的差事回來以後,他回到房間脫掉一身裝備,在門口掛上勿擾的牌子就開始鬧起彆扭不出門。
這可苦了怡柔,景文很久沒鬧彆扭了,可是一鬧下去可是沒在管你來人是誰,大家不敢搭理他也罷,怡柔喚他吃飯也沒反應。
就這樣像個失寵的小娘子一般失神的坐在門口,閒著也沒事就在那裡刺起鏽來。
其實景文也沒幹嘛,就是在房裡一直睡覺而已,他本來就睡晚起早,長久以來還是得還的,就是偶爾需要休息得更長時間而已。
傍晚時分景文醒來時,有一佳人面容和善的看著他,就挨在他床邊坐著。
斯人沒有胭脂艷抹,美貌渾然天成,無端引人陶醉。
卻也不是別人,就是二娘。
「二娘早。」景文呆呆的說。
「不早啦,一早回來就睡到現在,本來還想說說你,怡柔可擔心死了,一個牌子就把人家拒在門外,她都快給你嚇死了。」二娘輕輕掩嘴而笑,「我看你睡得熟,也不好意思擾你,只是怡柔與你親近些,好歹你也跟人家說說,這都傻坐在門外多久了。」
「嗯?怡柔坐在門外做什?」景文一臉起床呆,一醒來就見著二娘,說實在心底是有點羞怯,一聽到怡柔還坐在門外,連忙往門口看去,自然內室裡面是看不到的,這就要起身跳下床去。
「別忙,我早讓怡柔去休息了,就知道你心疼。」二娘忍不住捏了他臉上一下,忽覺不妥,又連忙抽手回來,「來你倒給我說說,這字條上頭,我累了誰都別來吵是給誰說的,嗯?」
「這個,呃,其實我也沒多想,就是不想小玉兒花兒姐又拿些瑣事來煩我,還有就是。」景文吞了吞口水。
「我爹跟十一郎吧?這兩個粗人,行,我會再去說說他們的。」二娘微微一笑,也不是不知道朱老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興許是見著翎羽了吧,三天兩頭就來問景文可有婚配之想,朱老還能給誰問呢?眼下景文沒有這番心思二娘也不想他被此等俗事所擾,也是講過朱老幾回了,再說她就認定景文心戀翎羽,自己也是要幫著大妹子的,自己又怎麼好出面相爭?
至於花兒姐和小玉兒則倒顯得有點無理取鬧了,自從紀姑娘三五天就要來玩上一陣,他們的賭局整個大亂,動不動就要問上景文兩句他和紀小姐到底有何關係。
景文又是一個木頭,不就學長的養女麼還能有什麼關係,平時玩鬧著問問倒也便罷,身心勞累的時候還問就有點惹人生氣,而景文偏生又不是那種喜歡對著人面前發脾氣的性子,發性子總是關起門來抱著棉被亂叫一通,看得翎羽怡柔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連帶著他也不大願意去送紀小姐回家了,總推託著讓花兒姐和小玉兒兩個事主帶人去送。
「二娘,謝謝,你真懂我。」景文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她,手抖了一下,似乎是想去拉住她放在床邊的手,卻又不能。
「哪兒的話,所以我坐在這兒,沒吵著你吧?」二娘嬌笑一聲,似是有些嗔怪的意思。
「沒有沒有,這裡呀,能完全不用看我門上什麼紙條,隨意進出我房內的,就只有二娘你了,再無他人。」景文咧嘴而笑,沒有意會到自己說了什麼。
「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你夫人了,總歸還是得敲門罷,翎羽和怡柔呢?」二娘順水推舟,調笑回去,倒也是羞紅兩頰。
「呃,也是,一樣,一樣,都可以的。」景文一臉窘。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朱老近來叨叨唸唸著的渾話,現場一陣尷尬,不覺之間靜默了半晌。
直到景文肚子響起一聲咕嚕才打破只剩兩人心跳的沉默。
「瞧瞧我這都給忘了,文師傅,走吧,我們吃飯,明天紀小姐還來玩呢。」二娘連忙回神,兩手一拍,再這麼放下去,她還真有些想拉住他那大手一雙的衝動。
「哎呀,是,你不說我還忘了這事。」景文不好意思的搔搔臉,摸了摸滿臉鬍渣。
「明兒你也是沒事吧,要不去接她過來?」二娘柔聲道。
「不了,這小妮子最近快整死我了,雖說與本人無關,但左右我是不去的,花兒姐和小玉兒愛去給她們去便是了,倒也不一定要我親去不可。」景文一臉哀怨的說,紀姑娘來玩他是很歡迎,不過那兩個淘氣的女子事後在他耳邊嘮叨他就不怎麼喜歡。
「文師傅,你不喜歡紀小姐麼?」二娘有點驚奇,人家好歹金鱗第一歌伎,這小妮子一稱大概只有你叫得出口,多少人散盡千金都未能求得一面,你這三五天就有人親上門來的倒還嫌人家愛來了。
「也沒有不喜歡,只是覺得紀姑娘似乎讓我的生活複雜許多,唉,我這是自討苦吃。」景文翻了翻白眼,踢開被褥。
棉被底下他上身赤裸,也就穿了褲子而已,二娘未經人事的,就是見過男人赤著膀子也是只有露出手臂而已,上身全裸的怕還沒見過幾人,也是被他嚇了一大跳,雖說景文在山寨上不喜歡穿衣服是出了名的,可二娘也只是聽說而已沒能見過幾次。
不禁小臉羞怯,別過臉去。
「文師傅,不是我愛說,你怎麼就不愛穿衣服呢,真是的。」二娘嬌嗔道,連忙拉著椅子坐往桌邊。
「哎呀呀呀我又忘了,抱歉抱歉,穿著衣服蓋被子難受,這我怕是不會改。」景文倒沒有多不好意思,拉來上衣就披上身來。
「你呀,這習慣當改改,哪天讓紀小姐撞見了,可不好看。」二娘溫柔的說。
「我又不會讓她進我房間,這不必擔心。」景文笑了笑,跟在二娘身後出了房間。
雖說是不必擔心紀小姐進他房間的這種理論上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景文根本沒想到,他需要擔心到別的事去。
次日近午,花兒姐小玉兒和阿磐先生跟一個景文覺得大概和小玉兒有戲的毗濕奴戰士早早出了門去接小翠和紀小姐。
不過還沒出門多久,幾人就氣急敗壞的回來了,還帶著頭髮凌亂不堪,臉上身上都是泥濘,雙手被反綁在後,還扛著一根圍籬柱的小翠。
「林大哥,林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小翠求你了!」一進門也沒往哪多轉,剛剛進了客廳見到景文噗通一聲就跪到地上。
景文正好喝了一口茶一下子全往旁邊牆上噴,還被嗆了好幾下。
「咳咳咳咳,真是夠了,是不是想要了我小命,」景文一邊擦嘴一邊牢騷著,也就才放空一下下而已,這又出了事來,「小翠,你先別急,有什麼事慢會說,小玉兒,還不給她鬆綁。」
「是,中士。」小玉兒反手一抽,隨即在腿邊掏出利刃一柄,動作俐落的替小翠割斷繩索。
「毛巾呢?啊,這裡有,看看,都弄成髒成這樣。」景文往桌上隨手拉了條手巾,這就蹲到她面前。
「林大哥,你還救不救我家小姐?」小翠小眼通紅,眼眶滿是淚水。
「當然救了,不過我需要你冷靜下來,把一切你所看到的、聽到的,全部都告訴我,我這也才好擬定計畫去救她不是。」景文腦子亂成一團漿糊,紀姑娘這事來得突然,他先是想到萬一這紀姑娘沒給救到對平川鏢局聲譽可影響得大了,緊接著二娘翎羽怡柔與她關係頗好,讓她們知曉可不得傷心至極,不對,那不得怪我沒去帶她了,萬一被二娘討厭可糟了。
「小翠,小翠也不知,一早和小姐一起梳妝打扮,還沒出門就來了一群蒙面惡漢,說是讓小姐陪他們走一趟,小翠護在小姐身前,沒兩下就讓他們之中一個最高大的一掌扇暈,醒來已經被綁在籬笆邊上,小姐也不見了蹤影。」小翠哭著說,吸了吸鼻子,「林大哥,我怕這是孫家的人搞的,所以不敢報官,就直接來尋你了。」
「孫家的人?怎麼說?」景文皺起眉頭,孫家至於這麼目無王法麼?比我還大膽啊。
「扇我的那人雖然袖長相掩於臂,不過他出手打小翠時小翠看著了,他右手上刺了一隻堂前燕,和常跟在孫家少爺後面的那個武師一模一樣。」小翠抽泣著說。
「堂前燕?」景文一臉茫然,看著眼前花兒姐阿磐和小玉兒皺起眉頭,好像有點頭緒的樣子,「你們知道什麼的話倒是說啊,平時不都很會說麼。」
這當然是對著兩個女子說的,阿磐先生老實過頭,話可是一點不多,會主動開口也就跟花兒姐有關而已,老是閃瞎大家狗眼。
「中士大人恕罪,堂前燕乃是我湯武武官標記,這人來頭怕是不小。」阿磐見景文眼睛在花兒姐和小玉兒身上轉著,連忙站到花兒姐身前。
唉唷我這個騎士訓練得不錯,景文心裡面暗自讚賞了他一下。
「武官也得遵從法律啊,難道他大過皇上?」景文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胸,這就那麼點頭緒是要他上哪尋人去。
「中士大人,中士大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門外又跑來一個毗濕奴戰士。
「又怎麼了啦,最好給我來點好消息不然我,」景文頓了頓,「不然我哭給你看喔。」
「中士大人別哭,不好看。」小玉兒連忙小聲說,小翠一臉呆愣,你哭還得了,還有誰能救小姐?
「中士大人,李大人門外候著,怎麼辦?」那個戰士一臉慌張。
「你是不是很菜啊?李大人門外候著便候著慌什麼啊?」景文皺眉,這都能慌還能打仗嗎?
「所以你沒有要請我進來嗎?」李大人李毓歆從門外探頭進來,一臉受傷。
「何必請,我哪攔得住你。」景文倒了杯水放到自己對面,右手五指併攏往前一伸,一個請坐的架式。
「謝謝中士大人。」李毓歆微笑著蹦跳進來,然後就坐下來。
「你又要幹嘛有話快說,我事情很多。」景文肘抵桌面揉著太陽穴,「花兒姐你們準備一下,沒有任務待命中的人都找來,不來的就算了,這不算公事,沒錢領的,看能找多少人待會跟我說。」
「什麼大事啊?不管,欸欸,有筆大單你接不接?」李毓歆一如既往完全不管你要幹嘛,她只在乎她要幹嘛,這點倒是跟景文有那麼點像。
「不接,有事,我就請你喝口茶而已喝完可以先走了。」景文皺著眉頭根本沒打算給她什麼好臉色。
「有你這樣跟淑女說話的啊,莫名其妙,煩什麼就說,別在那邊鬧彆扭。」李大人哼了一聲,很是不滿。
「大人,有人在你眼皮子下面被人給綁了,你不管管也罷還跑來尋我添亂。」景文翻了翻白眼。
「你是說紀姑娘的事吧?那個我處理不來,所以特地來找你啊,順便跟你說個好消息。」李大人嬌媚一笑,然後看了還留在一旁的小翠一眼,「妹妹,迴避一下,我保證這個大塊頭等等就去救你家小姐,接下來的說話你要是聽了,怕是你小姐救回來,你也沒命再見她一見,萬萬不可聽去了。」
小翠聽了連連點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還順手關上門。
「不至於這樣嚇她吧。」景文攤手。
「什麼嚇她,事實好不好,唉,其實這算我錯,只是誰知道他們造反就算了還要拉紀姑娘下水,到底是在想什麼,我實在不懂,大概是小頭控制大頭來的吧。」李毓歆喝了口茶嘆了口氣。
「什麼造反,干我屁事?」景文沒聽懂她在講什麼。
「你知道我來金鱗幹什麼嗎?」李大人笑瞇瞇的問。
「我管你那麼多幹嘛?」景文也沒多想就衝出口來。
「你會不會聊天啊?活該你身邊美女如雲卻,不對,你習慣一夫一妻制卻也沒什麼不對。」李毓歆抓了抓鬢角,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卻又沒什麼奇怪之處。
「你講重點好不好,我真的蠻急的。」景文又翻了白眼。
「好罷,重點就是,金鱗近來稅收有別以往,短少許多,我這一趟來主要是替聖上前來查帳,然而不查也罷一查不得了,這個孫家分家在金鱗儼然已經是個地下朝廷了,原先要上繳的稅收被他們抽了十一,現在不得了,抽了快十五了,那個再興鏢局裡面收的盡是些仕途不順或是喝酒鬧事被踢退的基層武官,鏢局什麼的根本就是幌子,簡直就是一團私兵。」李大人越說越氣,頓了一頓喝了口水,忽然看向景文,媚笑了一聲,「你們這些人未免太沒創意了吧?」
「你是在意有所指什麼我不知道。」景文馬上撇頭吹起口哨,「言歸正傳,這和紀小姐被帶走有……等等,被踢退的武官,堂前燕,也就是說……」
「你到底是有點頭腦的嘛,我布的暗哨回報了,他們現在在往京城方向的山上已經安好營寨,由一個叫做元臘的人帶頭,人數進逼三萬,金鱗城內有多少他們孫家的人馬我也不能確定,但是一旦兩邊裡應外合,金鱗怕是要被強迫獨立了,這陣子我帳查得緊,怕是把他們逼急了,孫副使前些日子自請輕騎五千外出巡視,怕是要與山上那些人合流,我們必須加緊腳步,我能想到幫得上忙的就只有你了。」李大人急切的說,看樣子就是有暗哨她還是沒料到這個孫副使居然膽大如此,就這樣直接帶人造反。
「只是查帳而已反應這麼大,等等,抽十一是抽十分之一嗎?像那個十一稅一樣。」景文忽然問道。
「對啊,不然呢,不過湯武現在稅制是採改進以前的公田合耕制,更早以前是一塊田地畫九宮格嘛,然後大家合耕正中間的公田這樣,現在農民基本上也是如此,不過,因為地主的關係很多公田都變成是變相在壓榨佃農了,卻也麻煩,現今收現錢的稅制便和這差不多,主要是一年之中選一季的收入抽九分之一,各行各業旺季不同,便都是選較為平均的季度來抽,才不致影響百姓生計,可是就有些敗類多抽額外稅項,無端壞了聖上聲譽。」李大人說著怒火中燒拍了一下桌子。
「嗯,你不是還有竹芩大人可以幫你嗎?怎麼沒有尋她。」景文誘惑的看著她。
「唉,你以為那位大人很閒呀,她也就來了三天就急忙走了,你遇到她那天剛好是第二天,運氣也太好了點,這種小事我不想拿來煩她,能自己處理自己處理掉,合約我擬好了,這邊你看一下,基本上,這個事情於你有如下幾件好處,一是這個再興經過此事怕是不能再起,以後金鱗的生意可說是你來壟斷,二是可以一勞永逸解決孫家那個好色少爺,三呢,聲勢大了要是被皇室僱用為傭兵,等於你自己另成一軍,以後辦事也方便些,我是不想知道你後勤補給在哪裡但是要猜卻也不難,近來坊間盛傳有個林中士統領梅安七山的一眾山匪,倒是還挺道義嘛,這我也不想深究。四嘛,我此番來也不是讓你做白活,該付的款項一毛也不會漏,橫豎都是你穩賺不賠。」李毓歆甜甜一笑,分析了一番利害沒想到倒是把景文整個查了底朝天。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恐怖呢。」景文揉了揉太陽穴,「先別高興太早,我在山上再怎麼風生水起也沒能帶多少人下山,兵力肯定是差距懸殊。」
「這不用煩惱,我已經讓司徒校尉先去點兵四千,已經先行出發,不過左右是人數差距大些,非得要你出面不行。」李大人又是一笑。
「等等,那這個正使呢?」景文聽完怎麼哪裡不太對,既然有副使,那麼有一個正的應該是常識才對。
「正使從缺兩年向來是副使暫代,有一個孫家的人在位副使這個正使可是如坐針氈,是我我都不幹的。」李大人聳聳肩。
「他幹嘛不直接轉正算了,非要這樣瞎搞。」
「畢竟正位要扛黑鍋的嘛,好了,算算時間我的兵應該點完了,現在就差你了。」李大人緩緩站起身,「你想好了這裡簽字,我等你半個時辰。」
「不必,我看完了,就這麼搞吧。」景文隨手拿來筆墨,簽上大名,老樣子,字醜得可以,李毓歆皺起眉頭。
「兵你要點多久?」
「哪要點,出去有多少人帶多少人去,我們是很自由的,隨便你愛來不來。」景文跟著起身,推開門走往前院。
一看這人數倒有點嚇他一跳。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