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住手啊!」
「文哥哥不要!」
「中士大人,要打死人了,快停手啊!」
四人連忙衝出來,怎料便是合力都拉不動他,景文一拳一拳的往那人臉上呼去,完全沒有停手的跡象,怡柔左右是幫不上忙,趕忙叫來了幾個毗濕奴戰士,最後七八個人才把他跟那個大漢分開,但是那人已被打到面目全非,氣若游絲。
眼看景文還是舉步往那人走去,怡柔出手甩了他一巴掌。
「文哥哥,你清醒點,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麼?」她淚眼婆娑道,從來未見過景文這殺氣騰騰,怒火沖天的魔樣,也是著實嚇到了。
「我,我……」景文氣不打一氣來,一口怨氣憋在胸口卻也說不出話,用力往自己胸前捶了兩拳,咳了兩聲,「他們,他們抓走二娘了!」
原來,剛才景文倒立到一半,忽然看到有一人騎馬過來,馬上翻身站起,
「你們這裡可有一個人叫做林景文麼,聽聞有人喚他做中士什麼的。」那人說道,景文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有便如何,你尋他何事?」景文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便裝做自己不是。
「我們當家的要尋他到縣外破廟一敘,你既識得他,便叫他一個時辰之內過去,要他帶著用著順手的兵刃,切莫多帶人手,務必單刀赴會。」那人傲然道,全不把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男子放在眼裡。
「他便不去呢?」景文奇道。
「呵呵,這也好辦。」那人從懷裡揣出一根簪,正是昨日他給二娘的那根,「他便不來,這小娘子可就麻煩了,我們當家可只保得她安生一個時辰,之後嘛,這小娘子也是豐腴的緊,卻也不知嘗起來是何滋味──」
話還沒說完,景文就撲上去了。
就在大家安撫他的時候,花兒姐拎來一桶水,潑醒那個面目全非的可憐蟲。
「……說,你當家是誰?」景文見他睜開眼,單手抓他臉,一把捏住他嘴往自己拉了過來。
「你殺了吳二虎,卻不知道他的大哥是誰麼?」那人虛弱道。
「吳二虎還有大哥?」景文看向花兒姐小玉兒,就連毗濕奴眾人都是一陣搖頭。
「……我們當家早引退了,這個二虎是他親弟弟,你殺他親弟,奪他地盤,他是懶得理你,但你行妖術卻是於我們當家不能接受,我們雖然集結了三百人來此,當家卻要與你一對一單挑,以你的血祭他弟弟在天之靈。」那人淌血的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三百?」怡柔一聽,往後一跌。
「可惡,我現在上哪去找武器!」景文往邊上的石頭一搥,他也就帶了把槍回來,要跟三百人鬥,非得每個鐸兒迦都裝備步槍不可。
「中士大人,雙枴,您合用嗎?」一個毗濕奴戰士獻上自己的拐棍。
「不行,我要殺人。」景文抱著頭,雙目充血,嘴唇顫抖。
「師父,十一,十一有打一柄板斧,不知道您是否合用。」憨厚的牛十一馬上拖來一柄大斧,這把斧頭可不是開玩笑的,目測鋒刃長有兩尺半,斧脊也長近一尺,鋒刃上還有三枚突出的尖刺,與一般的板斧不同不是做成一個半圓,而是一個刁字型,此斧只有一端鋒刃,另一端則是如槍尖般的利刃,柄長於景文一比,約有他半身一般高,光看牛十一拿就快重死了,「此斧重二十五斤,先前一個客人來打,結果使不動,付了工錢便沒拿走。」
「二十五斤?你莫不要笑壞我了,我們湯武制式兵器可沒幾把超過十五斤的─」那個傳話的正想笑,結果一看景文接過之後竟然單手往一旁石頭上一劈,石頭當即被斬出一道缺口差點碎成兩半,斧刃也迸出幾許小缺口,頓時笑不出來。
「可以,這個可以。」景文喃喃道,「可要是他們不守信呢?我可不能讓大家跟我去犯險……」
「師父莫慌,我與十一先前也打了不少帕瓦蒂之嚎,你的教導我們一刻也沒落掉,只是先前姐姐怕官府查,都收著呢。」四郎連忙說道。
「你們打了多少?」景文欣喜地抓住他的肩膀。
「算一算有二十八把,每一把都有照你寫的流程測試過了,也不知夠用不夠,子彈倒是沒造少。」
「好極,好極。」景文掄起那柄大斧,「我做餌,吸引他們注意,花兒姐,小玉兒,你們鐸兒迦戰士才有做射擊訓練,你們一人配一把,子彈帶多一點,伺機救二娘出來,我要劈死這些個王八蛋。」
「你,難道你便是林景文那廝?」那個傳話的人也算是回過神來,「你還不放我回去覆命麼?」
「……你們犯了三個很大的錯,」景文瞪向他,他愣了愣。
「什麼錯?」
「第一,你們竟敢威脅我,第二,你們竟敢抓我身邊的人來威脅我,第三,」他嚥了口口水,「這是針對你個人的,你竟敢在我面前說想嘗嘗二娘是什麼滋味?」
他一斧劈在那人胯間,幫他把兩腿又往上開了半尺岔,登時鮮血四溢,那人大吼一聲疼暈了去,腸子都流了出來。
「就是這麼個滋味。」他寒聲道。
突見景文殺人,怡柔嚇得躲進花兒姐懷裡,她也很順手的把怡柔攬住。
「怡柔莫怕,唉,中士大人已經夠煩躁了,這般招惹與他究竟是何苦呢。」花兒姐嘟囔著。
「四郎,去把帕瓦蒂之嚎派給鐸兒迦的姐姐們,十一,你帶幾個毗濕奴的戰士去搬子彈,拿排裝的。」景文拿斧頭撐著身子指揮道,帕瓦蒂之嚎這種栓動式步槍的彈匣是與槍身一體,子彈五發一排,用專用的鐵片輔助供彈,「不行,我要先過去。」
「文哥哥,切莫亂了方寸,你現在去莫不是往火坑裡跳麼,至少等姐姐們武裝起來再去不遲呀。」怡柔拉了拉他的衣角。
「麻煩大家快些,拜託了。」景文咬牙道。
鐸兒迦戰士們是什麼咖,毗濕奴戰士又是什麼角色,兩個軍勢一邊二十人一邊十人兩列跟在他徒弟身後,分別一字排開,前面拿了往後傳,井井有序,馬上槍便派完了,子彈也由毗濕奴戰士們派發,一個人配給二十排子彈,用一個斜揹的布包裝著。
景文一看就知道這是二娘的手筆,布包裡面有著四乘五排交疊分列的小格子,每個格子正好裝一排子彈,取用方便不易互相影響,經過收納之後也不太佔空間。
這種小細節她都照顧到了,景文不禁眼睛一痠。
「中士大人,我們可以出發了。」花兒姐跑到他面前,餘下二十九個戰士列隊在她身後,鐸兒迦們個個配槍上了刺刀,毗濕奴個個多帶了一把柴刀。
「好,我們快點。」景文著急道。
「師父我也同去,我帶大家往林間走。」四郎自己也帶了一把帕瓦蒂之嚎,腰間帶了柄柴刀。
「你們上馬車喬裝成行商吧,他們可能埋伏在林中,你們小心一點。花兒姐,小玉兒,四郎拜託你們了,我先騎這匹馬過去。」
一行人個別前往,景文單人匹馬,不刻到了破舊小廟前,門前蹲了幾個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類的大漢。
「我便是林景文,去請你們大當家出來。」
「算你有種,還真的一個人來,嘿嘿。」一個為首的人站起身來,「你且稍待。」
那人轉身進廟,一會,一個彪型大漢走了出來,一身肌肉盤結上身,臉上還被黥了字,鬍鬚虯結,頗有一股豪氣。
「林先生你好,抱歉用這種方式請你過來,」那大漢身高與景文一般,提著一柄大刀,「我是吳盤虎,二虎的哥哥,我弟弟受你不少照顧啊。」
「廢話少說,二娘在哪?」景文怒髮衝冠,舉著斧頭往他一指。
「帶出來。」盤虎說道。
那個通報的人又轉身進去,帶了二娘出來,除了受了些驚嚇,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衣衫完整。
「二娘,你沒事罷?」景文焦急道。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二娘故作鎮定的說。
「是啊,你擔心你自己罷!」通報的人奸笑道,卻被盤虎制止。
「閉嘴,莫要胡言。」他沉聲喝道,「林先生,我看你騎了我手下的馬,敢問他人呢?」
「那個淫蕩的傢伙被我砍了,開口就要染指我恩人,你不錯,沒有對她動手動腳,否則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活。」景文怒道。
「唉,早叫他傳話便是不要多言,這便是命罷。」盤虎順了順鬍鬚,「林先生,我本意不是要為難你,只是我實在不信我弟弟的身手能讓你如此簡單的殺了,今日我便代替舍弟,與你一決雌雄,不論生死,你勝了,便把這小娘子帶走,我的手下不會為難於你,便是你敗了,我也不會為難這位小娘子。」
這個人倒是很有騎士精神,讓景文頓時有點懵了,討厭不起來,二娘確實也沒有受到傷害。
「那好,你讓二娘站到那邊樹下,你的手下不准近她身十丈內。」
「五丈。」盤虎說,沒有要跟他討價還價的意思,但也大手一揮,讓二娘站到景文指的那顆樹,「林先生,我們速戰速決罷!」
「正有此意,莫要浪費彼此時間!」林景文右腳往斧脊一拐,單手抬起巨斧,左手旋即搭上斧柄便往盤虎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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