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到了這個地步,沒什麼不能說的,藍蝶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全權交給蒼彈決定,而後者與美妮相視一眼後,點了點頭便由自己率先解釋:「我們仍然需要『甲冑少女』這個身分,除了藥物的可能性,之前藍蝶的身體改造很有根治的可能。」
「盯上身體改造嗎……」千橘覺得既然是自己提出,必須要回應一些感想,「難怪最近妳們常常往醫療部門那邊跑,聽說是上內容很艱深的課。」
「嗯,要改造就必須自己先瞭解有問題的地方以及怎樣才是正常的。」蒼彈承認後把目光轉移到美妮身上。
「我的理由基本上有兩個,一個是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美妮原本是不打算說這件事,但在這場會議中看到眾人反應之後,體認到閃光強調應該把訊息透明化的重要性,「萬一『敵策局』真的落敗淪陷,不知道那個偽裝成起義的流氓組織會對我們這些『甲冑少女』做什麼,我覺得就算想像成歷史那種亡國狀況也不過份,即使是受各種國際條約監管下戰爭中都可以發生隻手遮天的事,更何況不被承認的組織,多麼誇張的事情都可以發生。」
美妮不知道眾人有沒有這樣的自覺,實際上她也是經歷這麼多事,特別是被認定為擁有與「未知」交流的能力後,才真正領會到「甲冑少女」是一種多麼珍貴的存在,雖然有人會覺得本末倒置,但就算反過來說「敵策局」同時是她們的保護傘,她認為這說法絕不為過。
在場的人恐怕最多只會想到「敵策局」有落敗的可能,不過就是投降而已,像閃光說是「失業」或許帶有玩笑的成份,但這也間接說明她們沒有想到最嚴苛的狀況。
至於美妮為什麼會想,大概是她知道人性能有多險惡吧。
美妮看著同伴們有些倒抽一口氣,有些錯愕彷彿沒聽清楚,她頓時覺得有說出來是正確的選擇,「所以一旦敗局已定,我會參與戰鬥拖延時間,到時請不打算參戰的大家,務必想盡辦法逃離基地,至於怎樣逃以及能逃到哪裡……我不知道巴頓有沒有安排,但最好做自己的準備。」
「還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犧牲自己讓同伴撤退的意思?」幻焰這話說得不像生氣,但也不似玩笑,畢竟隨著美妮把話點明,會議室內的氣氛又隨之變得沉重。
「我這樣說出來除了希望大家要有準備外,還有就是不希望誤會我是在犧牲。」美妮直率地說出心底想法,這件事毫無矇混過關的餘地,「我想我會成為『甲冑少女』的理由大家都知道,在這個層面上,我的身分是和『敵策局』綁定的,假若『敵策局』瓦解,我就是變回這個國家的死囚,本來就是屬於他們,亦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所有人看著美妮平淡的敍述,當中的內容實在正確到叫人連說出一些意氣話都難以做到,一時之間會議室陷入了死寂。
最終或許是基於主持人的職責,閃光決定張開僵硬的嘴巴:「我想對於發生戰鬥這件事大家都充分發表想法了,甚至連最惡劣的狀況都有顧及到,那麼要不要索性討論……逃亡的部份?」
儘管「逃亡」這兩個字聽起來很嚴肅,但閃光刻意挑了這個詞,多少是抱著詼諧的味道,反過來把整件事往歡樂一點的方向帶去。
其他人心情或許依然沉重,也未必能夠理解閃光的意圖,這時候身為她搭擋的幻焰就意識到真意並加以配合:「搶一台吉普車,來個一千公里狂奔?要是對方打算把『敵策局』打下來,應該沒有餘力派人追捕吧?」
作為任何時候都能精神地面對狀況的蝕蜂,在這個時候也總算回復本色,參與這樣的討論:「不不不,在那之前,應該先考慮黑刀所說的問題,總長很可能是把我們關到最後,迫著我們參加保衛戰吧?所以逃亡的起點應該是這裡。」
「這麼一想的話,可能還要想更早一步了。」閃光眼見眾人稍微恢復精神,總算能夠鬆一口氣,「要怎樣判斷『敵策局』陷入敗局?如果只是劣勢但最終沒敗,我們做那些事應該算是陣前逃亡嗎?事後會不會很麻煩?但如果太晚行動,又很可能難以逃走……」
美妮僅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看著眾人熱絡地討論起來,大概是覺得自己是會留下來的戰鬥派,因此不適合多說什麼吧,另外真要說的話,那就是看著一群高中少女討論著這個話題,心情實在很複雜。
美妮望了望一樣沒加入討論的藍蝶與蒼彈,倒不知道她們是個性所致不想參與討論,還是和自己一樣覺得不好意思了。
只是美妮自覺不該加入,在場的眾人又怎可能放過這個總是有萬千主意,心思慎密的「智囊」,眾人沒討論幾句,美妮便被捲入討論的暴風眼中。
「甲冑少女」在名義上是「敵策局」的軍人,在訓練上也確實有教導服從命令的傾向,但始終這個存在實在太特殊,她們並沒有徹底成為只會遵從命令行動的機器,保留了思維彈性的情況下,在這個時候有著驚人的發揮。
嗯,或許還要加上年少輕狂,年輕人有著豐富的想像力吧。
結果在短短時間內,眾人就拋出了幾個堪比荷里活電影的逃亡計劃,某程度上都叫美妮懷疑這群人是不是真的被那些電影影響了,還是突然覺得好玩才這樣胡鬧,說不定也是一直以來的壓抑導致大爆發。
只是最遺憾的是,被捲入其中的美妮本著合理性的角度參與討論,那些大製作級的劇本還真不是開玩笑的,換個角度想,這群少女遇到的就是這麼荒誕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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