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似乎打算按照時間順序說明,從美妮收到墨菲斯指示前往與「未知」連接後說起來。
首先是「解放戰線」挑起的戰爭在美妮失去意識不久後就結束了,巴頓沒有特別報上死傷數,但概略說了戰事去到後期時,對方的「甲冑少女」出現改變,導致了一定的傷亡,不過終究是完全擊潰了對方,全部「甲冑少女」陣亡。
在大局底定下,「敵策局」向各地政府機關發出的救援請求終於得到回覆,包括從基地逃走以及在外面的組織人員均由政府機關處理,至於在基地內的「解放戰線」成員,則是不論生死都出現了爭議,「敵策局」一方擁有治外法權堅持不會交出,各地政府則主張國民歸屬與相關法律基礎,雙方至今爭議未斷。
基於「解放戰線」公開宣戰,且「敵策局」一方有人員死傷,事件自是不可能掩蓋,在當夜換日前向「敵策局」的成員國提交了初步報告,包括「解放戰線」擁有一定規模的「甲冑少女」與其行為模式的分析,就算藉口是第一時間提交概要而避重就輕,亦無從阻止量產「甲冑少女」的情報交至各國。
巴頓甚至乎露骨地直接向美妮表明「放解戰線」量產「甲冑少女」的手法,估計是在與「未知」連接前先透過藥物幫助催眠或洗腦破壞少女的精神,藉此把連接過後成為超級士兵的「甲冑少女」當作人偶來操控,既然能成軍的話就是意味著這種手法存在穩定性,或者可複製性。
美妮並沒有發表任何感想,繼續維持沉默聆聽巴頓的說明。
巴頓為何要解釋「甲冑少女」軍團是如何生產,自然是為了之後要說的事項,在翌日組成「敵策局」的成員國召開了緊急會議,表面上看起來很合理,既要討論如何處理「解放戰線」相關的問題,亦要商議關於「甲冑少女」軍的情報要怎樣處理,而墨菲斯與巴頓作為「敵策局」的核心人物想當然也得出席。
狀況可謂朝著墨菲斯最壞的預想進發。
「解放戰線」的處理很麻煩但不困難,畢竟背後的證據過於明顯指出某個國家,而想當然該國矢口否認,堅稱是外國勢力從中作梗,買兇再來個借刀殺人,一切都是為了誣蔑他們,並端出所謂的證據——沒有人會無聊到指出在這麼短時間內能找出證據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能坐在這裡的斷不可能是庸碌之輩,考慮到在成員國中的地位以及最為現實的地理問題,其他國家說實在也奈何不了該國,說白了就是臉皮夠厚,勇敢耍無賴的話就是立於不敗之地,亦因此才會如此明目張膽試著偽裝成民間力量打算攻下「敵策局」,企圖獨吞一切資源與機會。
追究「解放戰線」的議題就這樣不了了之,說好聽點應該是不急著現在就必須得到結論,畢竟這只是個緊急會議。接著關於「甲冑少女」軍的部份,則是全員連意見都不用一一發表就取得一致共識——強烈譴責如此不人道的做法,禁止一切相關研究。
表面上。
墨菲斯是如此判斷的,本應放大仔細檢討的議題被迅速跳過,反而顯得十分奇怪,儘管這還得看後續各國的動靜,但他就是如此估計。
巴頓解說到這裡稍作停頓,不知道是為了給美妮時間消化,還是接下來要說的話連他自己亦需要準備,他默默地凝視著臉色越發陰沉的美妮,瞭解到眼前的少女實在是太過出色。
「像妳這樣的人,不應該在這裡。」巴頓把感慨藏在心底,他其實認為把寶貴的人才丟進名為戰場的絞肉機,真的太過浪費,一個單純為了暴力運作的裝置,不需要如此優秀的齒輪。
想要世界美好,應該把這樣的人放在適合的位置,為了貢獻人類與社會——巴頓同時也覺得這種想法很傲慢,漠視了美妮的個人自由,就像有能力者責任越大那樣,必須要奉獻自己。
不過大人的現實就是,美妮確實有著面對這個嚴苛世道的才能。
「妳沒有想問的嗎?」巴頓心血來潮,改變了直接進入最終正題的打算。
「嗯……」美妮當然不會毫無想法,「感覺都是些能夠想像,沒什麼好意外的事,而且有種距離太遠的感覺,下官實在不太想理會。」
「哈哈,人類社會不論發生什麼大事,都和妳這個『死囚』無關是吧?」墨菲斯打趣地揚起眉毛,看到摯友瞪過來的嚴厲目光,也只是聳了聳肩,「這想法我懂喔,即使我在你們眼中好像很喜歡玩這種游走於各勢力的遊戲,但我也不時會覺得煩死了呢。」
「唉……」巴頓感到些許疲倦地嘆了口氣,「黑刀,別管他,妳對這些沒什麼想法也沒關係,倒不如說是件好事吧……只是妳不得不知道這些背景。」
美妮點了下頭,沒有作聲。
「我們不知道促成這場戰爭的那個人會如何判斷這個結果,但『能用』是毫無疑問餘地的客觀結論,然後作最壞的預想,『甲冑少女』很可能將會被用作軍事用途,這與人不人道沒有關係,只要知道能用,哪怕會不會去改善用更人道的方法,結果都是一樣。」
美妮意識到終於要進入正題。
「各國始終各懷鬼胎,這不需要懷疑也不用陰謀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有了如此明確的研究方向,進展估計會相當迅速,下一步就是像三天前的戰爭,做實際應用測試,世界將會變得比現在更動盪。」
「看看黑刀的眉頭皺得多緊,說得簡單點啦。」墨菲斯輕快的口吻完全驅散不了這個話題的嚴肅氣氛,「『敵策局』腹背受敵,背後支持我們的國家有了變數,而我們身處的這個戰場,地主顯然不歡迎我們,我們沒剩多少安穩的時間能消滅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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