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變化萬千的「擬態者」,想要做出某種攻擊總會有先兆,而與約翰正打著接近戰的幻焰,自然率先察覺到異樣。
說實在,幻焰很難察覺不到,因為一直輪流應戰的螫肢,在那一瞬間兩隻都收起來了。
幻焰並非盲目地亂揮拳頭,而是確切地觀察對方的動作,如此才能夠打出避免直接碰撞的擦擊,不過仍是存在所謂的戰鬥節奏,當預期的螫肢沒有變出來的時候,她難免因為錯愕而頓了那麼一頓。
這麼一頓或許成為了幻焰意識甚至動作間的空檔,但她絕對沒想到因為這個緣故救了閃光一命。
基於閃光是在約翰的背面,她當然無法清楚看見正面是什麼狀況,只能依據動作甚至是感覺來判斷,而幻焰忽然的停頓令閃光的戒心提升到最高。
約翰那像水桶般的身體開始變軟彷彿在溶解,各處光滑的表面漸漸凹陷而形成坑洞,要是看到這個現象才作反應肯定會晚上一步,而那一步將決定二人的生死。
不論如何,幻焰與閃光都對異像的出現有所警覺,並且在回過神的瞬間作出了果斷的判斷——後退拉開距離。
甲冑少女擁有超人的速度,因為危機而反射性採取的行動,自然也是用上了全力,奮力一蹬的加速幾乎可以說是等同魅影了吧。
然而,腳力再大,人的奔跑速度依然不可能比子彈更快。
約翰身體上所變成的幾十個洞口——準確來說其實是槍口,從看到有東西從中噴射出來的時候,便已經命中了正在後退的二人。
首次遇見必死無疑的攻擊,致命的彈丸無情地灑落在兩名甲冑少女身上。
只能說,幸好是甲冑少女。
約翰所發射的彈丸速度是真的如同槍械,假若不是有絕對不壞特性的甲冑保護,二人肯定被轟得一片血肉模糊。
亦即是說,至少此刻甲冑起了保護效果,二人的身體姑且算是完好無缺。
面對擁有絕對不壞特性的特殊物質,子彈其實不是一種好武器,特別是在特性底下並不存在穿甲彈那樣的概念,即使攻擊來自「擬態者」也無法跳脫這個限制。
「擬態者」之所以能夠視甲冑如無物,一次攻擊便足以將其撕裂,是因為在攻擊的瞬間改變外形,讓武器與甲冑的接觸面大幅擴大,造成一瞬間達成粉碎效果的侵蝕,那靈活的程度甚至得以把人切斷甚至肢解。
發射出去的子彈沒有能瞬間變形的特性,因此第一次射出去的嚴格來說並非單純的固體子彈,而是在命中後會爆炸起來,黏附在目標上的黏著彈——大面積接觸所造成的高速侵蝕,僅僅一顆子彈就足以造成拳頭大的破洞。
二段射擊——應用甲冑少女的常規戰術。
在閃光與幻焰率先有所準備,再加上二段射擊間的些許時間差,以及最重要的是當下身處於室內的通道中,讓二人得到了寶貴的逃命機會。
要是在街道上,也許二人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彈雨降臨,可是在這樣的走廊中,閃光能夠利用長槍,幻焰則是凝聚焰氣使出「五式‧刺針」轟擊牆壁,讓自己的身體有了在空中改變方向的機會,紛紛在最後關頭順利躲到轉角處後。
不敢動彈,不敢作聲呼喚同伴確認狀況,即使是在死裡逃生的關頭,二人勉強有看到對方採取了行動。
子彈不會轉彎,躲在通道轉角處後能夠說是暫時安全,但相對的失去了視野,無法確認約翰接下來的行動,因此不能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免得錯過敵人的動靜。
心跳聲咚咚、咚咚、咚咚地吵個不停,就連呼吸都想要停止以減低影響,完全聽不到想要知道的情報,到底是被那些噪音妨礙到了,還是敵人未有進一步動作,實在不得而知。
饒是如此,不能煩躁,不能急進,幻焰與閃光都咬牙待在原地,至少在採取下一個行動之後,得等待身上破損的甲冑修復過來。
「不過……要怎樣處理?」閃光分出些許餘力思考,「那樣的槍擊速度顯然比反應速度更快,要不是預先提防根本無從閃避,著眼點果然是連射能力和數量嗎?」
閃光在逃跑的時候也沒忘了觀察,雖然會受到遠離對方的影響,但她有相當的信心判斷對方在開始大規模槍擊的時候,身體看起來有所縮小。
畢竟射出的是特殊物質,以此判斷對方消耗掉身體的一部份來製造子彈,應該算是合理的推斷。
「還有就是體積小一圈會影響變形嗎?如果會的話,在對方發射子彈到恢復本來的體積之前,很可能是打倒牠的最好機會,大概也是這個緣故才一直藏著這招沒用?」
閃光有些許衝動想要探頭觀察,但她還是基於甲冑尚未修復,害怕這樣的動靜會惹來對方的追擊,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即使躲在轉角處後面,各自看不到對方,也就是無法做出直線的攻擊,然而「擬態者」是能夠變形的存在,閃光或者幻焰還是得防備能夠拐角的偷襲。
二人作出了一樣的判斷,在甲冑完全修復之前先待在原地,即使甲冑防禦不了「擬態者」以肢體作出的攻擊,但毫無疑問對防備射擊有著重要意義,迫使對方不得不作出時間差的兩段射擊,如此一來才不會在瞬間被奪走性命。
「就算甲冑修復完了,還是得想想要怎樣對付那個射擊啊……」幻焰透過思考戰術讓自己不再回憶起剛剛死裡逃生的情況。
「由變形製造槍口到發射的間隔太短了,在接近戰不可能有足夠時間離開射程,反而是破壞甲冑到真正造成傷害的射擊之間有將近兩秒的空檔,應該是黏著彈能預先在體內製造,但沒辦法準備破壞子彈嗎?不,子彈儲存在體內應該沒有這種限制,想成是槍口彈射子彈所需的能量要填充比較妥當吧?」
面對敵人全新的能力,只能一步一步分析推敲,想要在那之前攻略就得冒更大的風險,但是要逐一驗證便得花大量時間,不幸的是時間並非站在人類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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