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美妮感慨著這些的時候,其他人想當然在做出行前的最後檢查,兩兩一組相互確認對方的裝備沒有問題。
而正當幻焰替閃光確認「未知」的盒子有沒有正確與生命保護衣連接時,她終於提起決心把心底的疑問提出來,「那個,小光……」
「嗯?怎麼了嗎?」閃光因為沒收到已完成檢查的訊號,所以沒辦法轉過身來面向幻焰,但憑那有點微妙的語氣與斷續感,難免朝著某個方向想,「該不會妳現在才說要退……」
「不是啦,妳反應太大了。」幻焰輕拍了一下閃光背上的盒子示意沒有問題,看到閃光急著轉過身來便立即接續說:「要是我反對的話,當初就不會答應。」
「那到底是什麼事?」閃光剛剛的反應能那麼敏銳,自然是這兩天有看得出一些端倪,但既然幻焰沒說,她認為沒必要去迫問,她相信幻焰認為會影響作戰的話必然會提出來。
「如果真是我想多了妳就直說,但如果我說對了妳也得坦白承認……」
「行了啦,還擔心這個?」
幻焰仍是慎重地點了點頭才開口:「會提議這樣的作戰實在不像妳的作風,不是說妳不會為了長官做到這地步,只是……借用黑刀的說法,承擔的風險與收穫不成正比。」
剛剛還急著回應的閃光,如今卻是陷入沉默當中,對著幻焰瞪大了眼睛。
而看著閃光這樣的反應,幻焰立即多了些許信心,「妳是為了黑刀嗎?」
眾人雖然是在大廳做最後的檢查,但各自的位置有著一定的距離,而幻焰顯然有注意聲量避免別人聽到,因此閃光不用緊張地叫幻焰噤聲,相對的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其實閃光自己沒打算隱瞞,但也沒必要特別提出來就是了。
又或者說,雖然閃光自己是這樣想的沒錯,但到底是否真的能幫助美妮,她自己也沒有把握。
幻焰不禁發出了微吟,仔細斟酌了一會用詞之後才開口:「是接續那晚的話題,增加她的留戀嗎?」
閃光又點了點頭,對此幻焰終是吁了一口氣,「的確,這種事情直接跟黑刀說也沒用吧,只能看她自己怎麼想了。」
不需多言就相互瞭解指的是什麼,除了默契之外,最主要是也沒有別的事情了,那就是當眾人談到後路的時候,美妮那個反應。
當時美妮自以為聰明地說服了眾人,好吧,其實在當時來說眾人也真的接受了,畢竟說到底她們也沒什麼立場去干涉,又或者說她們不想做過於強硬的事。
原本應該就這樣了,始終這種事情要是沒有契機,很難再為此說或做些什麼,偏偏美妮卻瞞著眾人溜到了危險的地方。
這一次閃光相信美妮是「心血來潮」才會這樣行動,背後應該沒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計劃,雖然她不知道別人怎麼看,但在她看來,美妮除了滑頭一點——又或者稱之為懂人情世故外,骨子裡是個誠實的人,只是有些話礙於某些理由無法直說罷了。
身為「甲冑少女」,這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更何況美妮在眾人之中又有著太多特殊的經歷。
因此比起美妮那樣行動的理由,閃光想到的是說不定能藉由這樣的機會,與美妮產生更多的羈絆。
當然以眾人的經歷來說,她們之間的關係早已超出一般人的範疇,「甲冑少女」之間是出生入死的同伴並非只是一個形容,而是她們實實在在的過去,沒有人會否定這一點。
只是亦因為這樣,正因為是「甲冑少女」,這當中有著過於必然的部份,某程度上可以說是責任所致。
這一次雖然依然是以完成「甲冑少女」最後工作的名義,卻無法完全說是她們必須執行的任務,這說不定會引起美妮不同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美妮背後到底抱著怎樣的想法,但希望她做傻事之前,能夠想起她們這一群同伴,在最後的最後還幹了這麼一票,讓她知道在場的每個人,都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分道揚鑣之後,在某一天再次相遇。
有些事情不能直白地說出來,只能等待主動想起並如此認為,否則事情的本質就會變調,而閃光認為這次的事情就是如此。
幻焰也明白這種感受或者想法,所以才會吁那麼一口氣而不再多說什麼,假如是為了黑刀付出,這種的風險確實值得承擔。
「說不定真的該找蒼彈或者藍蝶問問那天最後私下聊了什麼,雖然她們沒主動提出的話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但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幻焰把這番話留在心裡,畢竟留下一些空間也是很重要的。
有理說不清——這就是二人的結論。
閃光與幻焰咬完耳朵後,最後的確認工作亦宣告結束,眾人重新集合。
身為發起這次作戰的閃光,這時候自然得站出來說幾句話,她趕緊收拾剛才與幻焰對話的心情,即使知道做不到巴頓那個程度,但還是盡力模仿般輕咳兩聲清了清喉嚨。
「我就不勉強說什麼激勵的話語了,畢竟這次我們沒有背負什麼必要的重擔,而且甚至可以說沒有失敗的可能,因為我們的目的就是調查與確認總基地的狀況,只要有什麼覺得危險的狀況,以保護自己與同伴為優先,可以撤退沒有關係。」
作戰的內容與安排眾人想必已清楚瞭解,閃光沒必要在這時候重申,所以只是一再提醒至關重要的觀念:「記住這一點就好,都到這個地步了,大家都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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