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五人走後,妖神將目光放回唐龍華身上,「抱歉讓你久等了,不太能喝酒的小朋友走了。我們換個飲料吧。」
艾維亞撤掉早已喝空了茶杯,從手中的餐盤中拿出兩個水晶酒杯放到二人面前,並酌上了如紅寶石般鮮紅的酒液,「乾杯,敬我們的友誼。」唐龍華高舉酒杯,興致高昂地說道。
「按你那多疑的性子,不怕我在酒裡下毒嗎?」妖神晃了晃酒杯,挑眉問道。
「不怕。」,水晶撞擊的聲音輕響,唐龍華仰起頭將酒液一飲而盡,「我相信你還不至於對仍有利用價值的合作夥伴下毒。」
「合作夥伴,我覺得我們比較像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妖神淡笑著說道。
「合作夥伴不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嗎?」唐龍華面帶微笑地聳了聳肩,「我能提供你要的,你也能提供我要的,這就是最基本的合作不是嗎?」
「我就說你很合我胃口。」妖神豪爽地大笑,他從懷中拿出了一顆珠子,透明無色的表面包裹著暗紅色的氣體,氣體翻湧狂暴幾乎要掙脫,「你要的東西在這。」
「謝謝。」唐龍華接過珠子,仔細翻看了一會,透過透明的表面,他感覺到了一股無法壓抑的憤怒,一股幾乎要爆發的癲狂,「我得提醒你,就算你已經鍛鍊過了,以毫無修為的凡人之軀容納這股力量仍然存在風險,有我在,你死亡的機率不大,但必須注意,妖的力量比聖的力量對心智的影響更大,若沒有一定的定力,必會被奪去心神。」
唐龍華拿著珠子短暫地遲疑了一下,接著回過頭,「藍貓、要是我失去了理智,麻煩,不要遲疑,將朕殺了。」
「為⋯⋯為什麼?」聽到唐龍華的請求,藍貓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請不要為難奴婢,奴婢的職責是為了保護陛下,殺掉陛下什麼的⋯⋯,恕奴婢做不到。」藍貓驚恐得連借了一段時間的自稱都再度找了回來,她大力地擺手搖頭,試圖拒絕著這一切。
「冰月不能交給一個毫無理智的人治理,就算這句話從朕這個企圖發起戰爭的愚王口中講出來十分諷刺。」,唐龍華帶著抹混著冷靜和苦澀的微笑,「冰月不能毀在朕的手上,這是朕身為王少有的理智,因此,朕命令藍貓你,一旦朕失去理智,一定,馬上將朕斬殺,不得有半分猶豫。」
「遵命,陛下。」,皇令如山,藍貓也不敢拒絕,只能低下頭,喃喃說道。
「你不相信朕嗎?」見藍貓一臉遲疑,唐龍華說道。
「不敢。」藍貓單膝跪地回答。
「那麼擔心那麼多做什麼,既然絕對相信朕,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子虛烏有的猜測。」彷彿要揮去藍貓所有的憂慮,唐龍華大力揮手,剛剛的那抹遲疑就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他瞬間找回了屬於他的自信。這才是自己認識的冰月皇帝,藍貓嘆了口氣,露出苦笑。
「來吧。」唐龍華毫無半分猶豫,咧嘴笑著說道。
「你不怕死嗎?」妖神打趣問道。
「怎麼可能不怕,但死亡的風險,早在我決定成王的那個就置之腦後了。」唐龍華嘴角勾起無畏的笑容,張開嘴就將那顆珠子吞下肚,那股狂暴的憤怒與癲狂在進入唐龍華的體內後頓時如火星遇到了沸油,向四周快速擴散,貪婪的企圖佔據唐龍華的身體,唐龍華的身上滲出紅色的氣息,如同火焰一樣向上搖曳舞動。
唐龍華的眉間微微皺起、看起來似乎十分痛苦,藍貓在一旁擔心的看著唐龍華,沒有擔心,不代表看到唐龍華這樣的表情不會痛,但畢竟在唐龍華身邊當了六年的隨身護衛與女僕、唐龍華的性子她十分理解,陛下一定會撐過來的、自己只需相信他,像是這六年來一樣,她拿出隨身的手帕,細心地將唐龍華額上的細汗一點點擦乾。
妖神在一旁默然不語,自己一旦出手保護,唐龍華和那股力量後的相容性就會降低,力量用起來就不夠順手,除非唐龍華遇到了生命危險,要不然他絕不出手。
紅色氣息向外囂張的氣焰漸漸內收,這是最危險的一步,這股氣息裡頭蘊藏的大量地負面情緒進入體內,造成皮肉痛苦不說、還容易侵蝕心境,唐龍華眉間緊鎖、神情雖然痛苦,但卻帶著堅定,如同一葉狂風暴雨中的小舟、任風雨飄搖卻不翻覆。
紅色氣息漸淡,一點點的收進唐龍華體內、唐龍華的面色也從剛開始的痛苦逐漸和緩開來,他長舒一口氣,睜開眼來,似真似幻的暗紅色火焰轉瞬間浮現在唐龍華掌上,成了,唐龍華露出釋然的微笑、如今自己也算是有戰鬥能力的人了。
「陛下?⋯⋯陛下,陛下。」藍貓先是試探地喊了聲,聽唐龍華沒有回覆,連忙又喚了兩聲,玉手按在刀柄上,一旦唐龍華表現出任何異狀,她必定得第一時間執行唐龍華的命令。
「我沒事、只是有些疲憊。」唐龍華說道,藍貓不敢放鬆心情,細細查看了一會,確定唐龍華無異樣後才放鬆了心情,照顧過程持續了兩刻鐘左右,唐龍華經歷了兩刻鐘的痛苦折磨,藍貓也經歷了兩刻鐘的忐忑不安,此刻二人都不免得有些疲憊。
「需要為二位準備客房休息嗎?」妖神貼心地問。
「不用了,陛下沒有在這過⋯⋯」,藍貓原本想藉著唐龍華沒有過夜的計畫來回絕,本還在疑惑唐龍華為何沒有親口回應的藍貓回過頭,卻見唐龍華一隻手撐著腦袋、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盹。藍貓無奈,「那就謝過妖神大人了。」藍貓躬身說道。
「艾維亞,準備兩間客房。」妖神剛準備讓艾維亞下去吩咐下妖準備,卻被藍貓打斷,「一間客房就夠了,我需要貼身保護陛下。」藍貓說。
「那好,一間客房。」妖神擺了擺手,讓艾維亞吩咐下妖去準備,沒過多久,艾維亞回到妖神身邊回報,妖神朝藍貓使了個眼色,藍貓隨即會意,躬身再度謝過妖神後便扛起唐龍華跟著艾維亞走出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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