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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吹着離岸風的異常冬季，獠牙群島一帶從沒那麼冷。幾個北洋水手說，讓他們想起了故鄉的夏天。我不以為然，卡兒外海吹起如此詭異的風，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但命令就是命令，這無礙女海王的艦隊緊追着我的尾巴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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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汀．哥蒙最後那些故事非常精彩，但想不到只能由我這被諸神唾棄的人來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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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六條船剛把一艘納蘭人的箱舟圍下來，正打算登船造訪，我的人就高喊着，伊登軍艦……孔雀女王舷側……六組帆，三支桅桿！甲板上殺聲四起，納蘭人喊着官話，我還聽到通用語、塞外語，有個不帶眼的傢伙拿着大刀向我衝過來，被我一腳踢進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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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鬼話？」我朝桅杆上喝道：「猴子，把你的屁股放回甲板上！我們好好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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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拍上甲板，沖刷鮮血，一片淡紅。魚叉刺穿商人的胸膛，赤裸上身的豚人沒多能打，擋在通道前，拿着大刀亂揮，一條條辮子在飛舞，嘴裏吼叫着難以聽懂的話，像在向我的船員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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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我說，你奶奶的伊登軍艦來了！」猴子喘着氣說：「老大，這操蛋的寶船我們是吃不下了，再不讓帆吃飽風，他們直衝過來，我們全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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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軍艦不會來到外海這麼遠的地方，以前不會。果然是風作怪，我暗忖，又或者是北海女帝在作怪。她把黃金群島和西北大藍洞的海盜都解決了，現在終於把眼睛放到南邊，打算混個南海霸主的稱號玩玩，真是乖乖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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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撤了。」我冷冷地說，舉起彎刀，指着地上一個穿着黑絲綢長袍、胸口有條蛇的傢伙說：「猴子，砍了這老滑頭的手，我要他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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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失去知覺，聽說好像是大船上護送的政要，但管他呢，船上的人都丟下他不管，那就是我的東西。他手上的戒指，紅寶石有指頭大，脈動著詭異的光，金屬環卻漆黑如夜，恐怕是龍晶打造，這東西不尋常，至少值個三百帆船金幣，只要搶到手，即使吃不下這艘船也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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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船長！」他嘻嘻笑了兩聲，拔出腰間的金柄小刀，就往那人手上割，血噴得甲板一片紅。他像殺豬般醒過來，原來還沒死，我皺着眉別過頭去，喊道：「烏龜來了！撤了！別讓我看見你們往同一個方向跑，海豚岩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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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納蘭人的大船舷側游繩而下，跳回「幸運婊子」熟悉的甲板上，她是艘高尾雙桅船，有個翹臀，桅掛上大半縱帆，逆風最快。我快步跑到舵手位置，瞇起眼睛來，遙望在波浪上起伏的長船，看到他們掛起一面橙旗，一面紅旗，真的是伊登人，還是海王的直屬艦隊，恐怕我這輩子是見過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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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麻利點！」我跑到欄杆邊，向那群軟腳蟹喝道：「幸運婊子要來討債了！升全帆，戰士！槳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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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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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們看似亂作一團，卻無人碰撞，在我眼中就是井然有序，升帆、拉繩、推離敵艦，風吹得一陣陣，我的黑髮在飄，浪潮起伏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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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女王號已經下槳，我二把手逃跑向來比打架強，不用管他。卡昂毁滅者是三桅戰艦，吃風最快，把南面讓給她。十三釵是納蘭武裝商船，只能跑沿岸，按理應該走東南，伊登人從正北順風來，那麼我的幸運婊子就偏要向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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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滿舵！」我拉滿舵，高喊道：「我們逆風往他們死角逃，給金獅舞女打兩手紅旗，叫他們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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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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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婊子落槳了，速度開始提上去。猴子這時候才小跑着來到我身邊，他是個瘦削的年輕人，敏捷但缺了隻眼睛，不知為何他一隻眼睛看得比兩隻還要清晰，是幸運婊子上的觀察員，以及我的三副。此時他雙手向我奉上戒指，我隨手收進懷中，淡淡對他說：「回去有肉吃，如果我們還有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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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是你帶着，大夥兒多大風浪都不怕。」他嘻嘻地笑道：「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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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拍拍他的肩膊說：「爬回你的猴子巢，看看烏龜有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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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船長！」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OaiXae1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