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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漸漸傾斜，我當船長的直覺這時派上用場。即使這般龐大的巨艦，進了足夠的水還是會沉。被龍頭戰船撕開了兩個口子，即使它再怎麼逞強，沉沒也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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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讓視野豁然開朗，我們一群人衝到甲板上，一整排的羽箭立即向我們招呼，啪啪嗒嗒。我身旁又有好幾個人倒下。哎呀！噢！有人踩在了他們的軀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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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影後，看到艦橋上站着一人——就立於被火焰燻紅的亭台樓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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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着赤紅頭盔，額前有金銅打造的犄角，面容白淨，沒留鬍子，看起來像個陰冷的小白臉。但他在盔甲下的身形不容小覷，就不知有多少是真材實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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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鱗片的肩甲、像北洋騎士般的胸板甲，看起來恍似不倫不類。尋常海戰裏，不會有人穿這麼重的盔甲，但如此平穩的巨艦，不可能也化為可能——他大概沒有被踢下海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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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巨艦進水傾斜，沉重的盔甲還能否算是優勢？我暗忖，反正沒有斷龍劈不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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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島川在哪！出來受死！」我喝道，刻意說給他聽。我臉上大概都是血污，現在開始有點痛了。斷龍在火光下映照成金，上方的紋路恍似活了起來，像條流光的走龍，啜飲着刀鋒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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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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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橋中央是寬敞的實木階梯，他踩着豚寇與海盜的鮮血，越過長槍與刀劍，大喝一聲，用上了納蘭的官話，我勉強聽得懂。於是我越過親兵們，以斷龍指着他，用官話說：「你在老子家撒野，老子回來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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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黑鬍子？」他微微一恍，接着冷笑，道：「省了找你的功夫。如今獠牙群島屬於七本州的靜之國，跪下，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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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放到刀鞘上，似乎在等待我的答覆，若我不從，難道他會親自上前來砍翻我？太過目中無人，但正中我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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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是什麼辣塊媽媽國！」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罵道：「你若是個男人，就上前來和我決鬥，你輸了，你的人夾着尾巴回去，我輸了，任憑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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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足夠殺你七遍，為何要和你決鬥？」西島川冷笑着，擺擺手說：「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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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島兒子，來舔你媽騷穴！把人頭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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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刀上前，他手下的長槍兵一擁而上，但斷龍流光一揮，刺到面前的長矛瞬間折斷，木屑和槍頭飛舞，接着來的卻是箭，我往前一個打滾，攔腰斬斷了面前幾個擋路的豚寇，以他們的身軀擋箭。一人還喘着氣，我將他甩到一旁，卻染上一身腥臭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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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西島川大罵，一翻身。我看見金色刀影劃過黑夜，心中暗叫不妙，舉刀護住頭部，沉重的一擊把我壓得半跪在地，對方的刀沒有應聲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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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島川似乎沒預料我會擋得住，卻依然像個敏銳的劍士般，往後躍開，保持了兩刀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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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的是什麼刀。」他正身而站，雙手持刀，擺好架勢，臉上的神情冷酷起來，道：「擋得下我的『日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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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愛偷襲的傢伙，怪不得不想決鬥，我暗罵，那一下忽然拔刀的翻身斬，我要是少幾年歷煉、沒被影子從背後嚇破膽的話，當即就要腦袋左右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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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單手持刀，側身而站。這時船上的小卒終於看出我手上兵器厲害，不敢靠近過來，湧去和親兵纏鬥。巨艦的船身發出一聲哀嚎，又變得更斜了，我感覺腳尖要微微用力傾側着，才能勉強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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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它的名字——『斷龍』。」我提刀，瞬身往他斬去，罵：「到了冥界，你就能吹噓死在什麼刀下了。」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3rw1zRK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