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我們的故事完了,完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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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沒法知道我後腦那一棍是誰敲的,正如我一直不願承認克萊兒是克里斯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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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我醒來時,一群奴隸獵人包圍着我。我知道我沒有死去,但比死更悲哀。我身邊沒有克萊兒,也沒有克里斯汀。克里斯汀已經死了,死在了葉宛拿,而克萊兒,她到哪裏去了?為何餘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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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被粗麻繩捆綁,綁在了駱駝背。我成了這群沙民——也許是卡班恩人的奴隸,彷彿沙漠中心的錢包。我沒有家人,沒人會為我贖身,他們笑罵著說我是個笨蛋,一個人在沙漠裏遊蕩。只有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苦澀地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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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的故事完了,完得不明不白,但我的故事還沒有完。只不過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這不是她的故事——不是克里斯汀的故事。我只能告訴你,在我僅餘的人生中,有關她故事的那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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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故事後續會有其他人來說,但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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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我大概花了三年,還是回到了戈潭斯。我比從前更精瘦,肌肉全都長在需要長的地方,沒有一點多餘。我的戰友「越水頭顱」,我已忘記什麼時候起這個名字了。也許是在競技場觀眾歡呼時;他們叫我「三面戰鬼」,聽起來就像某些廉價小說為奸角起的名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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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能否定,在伊登人的歡呼中,我找到屬於自己的榮譽,還在貼身的戰鬥裏享受活着的刺激。是的,我當了一名角鬥奴隸。第一次轉售出去的價錢只有八個帆船金幣,還包含我身上所有裝備。我打了幾場小競技場比賽,很快便讓我的主人察覺,他的投資甚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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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第二次轉售出去的價錢是六十帆船——僅僅是第一年的事。他們說我戰鬥得像個純血北洋人,也許是落難的貴族,有着讓人可歌可泣的身世;我笑而不語。他們說我綠色的眼珠似鬼一樣恐怖,身形就像沒吃飽餓死的人,難以置信我能在這麼多比賽中贏下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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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任主人帶我來到比鄰,他說角鬥比賽比以往更激烈了,造王者戰爭之後,人們更愛看血腥的比賽。我的待遇好起來,豐厚獎金讓我有了自己的大宅,雖然只有一座小商館庭院的大小,但也比我一輩子擁有過的事物多。我有了專屬侍女,奴隸的奴隸;每次叫她們的名字,我也從心底笑出來——「克萊兒們」。每當我贏得自己性命,便狠狠把她們操至失神,在她們耳邊呼叫著她的名字:克萊兒、克萊兒、克萊兒……彷彿我能從中獲得一點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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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主人聘用了一位工匠,為我加工泛起銀光的雙手斧。這種對金屬來說反而樸素的色澤,說明藍鐵經已得到錘鍊,到達另一境界;他問我要不要雕上裝飾,我說隨意就好,他以龍骨刀為我雕刻野獸、英雄和神的面孔。我沒法得知,他是怎麼知道神長什麼樣子,但我賞了他六十個帆船,比我曾經的價格都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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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我參加了戈潭斯的角鬥大會,再次回到這座充滿奇觀的城市。我的主人還算是個仁慈的人,他說,這次大會只要名列三甲,就能湊夠我贖身的價格,到時候我就是一個自由人了。現在一切財產,我可以保留。贖身的價格來到了驚人的八百帆船,我難以想像自己的價值可以在短短數年之間變得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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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個時候,我幾乎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克里斯汀的名字。所以,在我再一次從太監口中聽到時,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或者其他人叫克里斯汀。但不是,肥胖圓潤的太監一臉嫌棄地看着我,還是在我耳邊重複了一遍:「今天會來角鬥場檢閱的是克里斯汀.哥蒙,哥蒙家族的唯一承繼人。」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DT20Ly9kk